“你想怎麼做?”周冰蕊問道。
火眼說道:“這已經不只是你的事情了,我懷疑有人出賣了我。對我出賣我的人,沒有別的說的,殺!”
火眼說這句話的時候,滿臉的嚴肅,雙瞳之中彷彿燃燒着熊熊的怒火,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強大的震懾之力。
“救出你妹妹後,你就走吧,換一個地方,安靜的生活。”
“說的簡單,哎,先不想這些了,重要的是能夠救出我妹妹。”
“走吧,去新豐廣場,我會在不遠處跟着你,不要害怕。他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周冰蕊深深的點了點頭,此時此刻的周冰蕊已然把火眼當成了主心骨。
新豐廣場。
人羣人來人往的川流不息,周冰蕊站在那裡,不停的四處瞭望,而火眼則帶着一副沒有鏡片的眼鏡框,手裡拿着一份報紙,顯得無比悠閒的坐在了不遠處的長椅上。
十分鐘後,一輛黑色越野車在周冰蕊的身旁停了下來,打開車門,彼此說幾句什麼,周冰蕊就上了車。
火眼隨手攔停了一輛出租車,將幾張百號甩在車前,說道:“緊跟着前面那輛黑色越野。”
出租車一路尾隨着黑色越野,向市中心開去,這倒是讓火眼安心很多,如果是朝着僻靜的地方開,那麼自己的跟蹤就太顯而易見了。
終於,越野車在市中心的商業區停了下來,只見從越野車上走下來幾個人,帶着周冰蕊走進了一棟辦公大樓中。
“這裡是什麼公司?”火眼問道。
“這裡面公司可多了,少說也有十幾家。”司機師傅說道。
“那就好。”火眼說完讓司機將車子停在路旁,也下了車,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旋轉門。
那幾個人帶着周冰蕊上了電梯,火眼看好層數,也進入了另一個電梯,兩臺電梯的相差十幾不足五秒,如果中間沒有人在上的話,應該足夠趕上。
叮咚,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再次走出來的火眼手中,已經多了一把用自己衣服掩蓋着的銀白色沙漠之鷹。
走廊裡面空空蕩蕩,竟然一個人也沒有,火眼緊走幾步到了另一臺電梯門口,指示燈顯示電梯纔到第二十八層,看來他們的電梯在途中一定有人乘降了,所以耽擱了時間,這樣正好。
火眼靠在牆上,點燃了一支菸,叼在嘴角,這是每次火眼行動前的標誌性動作。
或許瀰漫的煙霧,可以讓血腥麻木。
叮咚,電梯門打開了,周冰蕊第一個走了出來,火眼猛吸一口香菸,將煙霧含在嘴裡,突然轉身,如同鬼魅一般的速度讓電梯裡面的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時間。
重手挫骨,全部都是迎面的痛擊,整個過程不過兩三秒中,唯一一個沒有被火眼攻擊的人,剛想掏槍,已經被火眼冰冷的沙鷹頂在了腦門。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再動了。”火眼吐出嘴裡的煙霧,噴灑在那個
人的臉上。
“晨,晨哥。別,別殺我。”那個人擡起頭看着火眼的臉說道。
“當然不殺你,要殺你,你就不會有機會說這句話了。站直了,帶我去見他。”火眼收起槍說道。
那人哆哆嗦嗦的站直了身體,不停的點頭。
火眼走出電梯,在那人的帶領下,向左手邊的走廊走去。
周冰蕊在火眼邊上小聲的說道:“怎麼他認識你啊?”
火眼淡淡的說道:“這裡的人,哪有幾個不認識我的。只不過我不是認識他們而已。”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死衚衕,外表看來,根本沒有任何去處,那人在一副壁畫的背後,啓動了開關,微微一陣悶響,只見整個牆體竟然開始移動,在裡面出現一道厚重的白鋼密碼門。
周冰蕊看的都有些呆住了,這簡直就像是電影中看到的情節,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這樣的參與其中。
那人哆嗦的手指輸入完了密碼,一聲輕響,門開了,火眼在腰間抻出沙鷹,說道:“說不殺你,就不殺你,滾吧。”
那人聽到這句話如同聽到特赦令一般,頭也不回的朝走廊的另一頭跑去。
火眼的沙鷹在手指間,繞了一個槍花,銀白色的沙鷹在燈光下旋轉起來,閃現陣陣刺眼的光芒,然後火眼舉起沙鷹,對準了右上方的一個攝像頭,嘴角邪氣的笑容顯得無比陰冷,彷彿在透過攝像頭在告訴對方,我來了。
“砰。”
點44口徑的子彈,將攝像頭打的粉碎,走廊裡滿是繚繞的回聲。
火眼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手錶,然後對周冰蕊說道:“在這裡等我,十分鐘後,再進來。”
說完,火眼嘴角吊着半支菸,拎着沙鷹走了進去!
周冰蕊看着火眼走了進去,背影一點點隱沒在黑暗中,突然有些難過,他害怕這個男人就這樣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一分鐘後,裡面變得槍聲四起,周冰蕊站在門外,靠在牆上,雙臂緊緊的抱着自己的雙肩,在心中默默的祈禱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沒有人知道誰的生命在哪一刻會停止。
十分鐘,在這一刻的等待中變得無比漫長,靈魂如同徘徊在溼冷陰寒的地域深淵,每一聲槍響都像是抽打在心臟上的響亮皮鞭。
周冰蕊的眼角流下晶瑩的淚,掉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摔的四分五裂。
煎熬中,當分針剛好走滿十分鐘後,槍聲戛然而止,周冰蕊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身體有些顫抖的走了進去。
黑暗中瀰漫着刺鼻的火藥味道,周冰蕊不知道即將映入眼簾的是怎樣的景象。
昏暗的燈光,讓人覺得心裡很是壓抑,周身籠罩着一股詭異的氣息。
屍體,屍體,屍體。
接二連三的屍體出現在眼前,幾乎全部都是頭部中彈,殷紅濃稠的血漿在腦後開出冷豔的花朵。
周冰蕊捂着嘴巴,幾欲做嘔,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死人,而且還不只一個。
繼續向前,大廳裡面一片凌亂,瀰漫的硝煙還沒有散去,鮮血還在緩緩的流淌,這是怎樣一場慘烈的戰鬥。
周冰蕊在腦海中聯想着火眼,英姿颯爽,單槍稱王的畫面,心中竟然不知不覺的開一陣小鹿亂撞,這個男人,簡直只有在電影裡面纔會有。
“姐姐。”一聲清脆的叫聲在不遠處的房間裡面傳過來。
周冰蕊的心如同被人用力的揉了一下,急忙循聲望去,只見妹妹已經打開門,跑了出來。
“妹妹。”周冰蕊含淚而奔,姐妹兩人在屍橫遍地中,緊緊的抱在一起。
“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周冰蕊抱着自己的妹妹不停的重複着。
“姐姐,那個人是誰啊。好厲害,多虧了他,他是你朋友嗎?”妹妹周小柔說道。
“算是吧,一個陌生的朋友!”周冰蕊眼神有些空洞的說道。
此刻,火眼坐在一把靠椅上,翹着二郎腿,將沙鷹啪的一聲,扔在了身前的桌子上,坐在桌子另一邊的人,眼神裡已經不僅僅是恐懼,而是靈魂的戰慄。
火眼倒是一臉輕鬆,伸手在嘴角放上一隻香菸,zippo清脆質感的聲音響起,一股火苗騰然而出,火眼用力吸了一口,嘴巴成o形,吐出一股長長的煙霧,然後一甩手,將香菸扔到了那人身前:“老夥計,來吧,抽一根吧,別那麼緊張,我們又不是陌生人。”
“啊晨,你……你聽我說。”那人臉上擠出難看的笑容開口說道。
火眼一揮手,說道:“你還是先聽我說吧。以前叫你輝哥,但是我想輝哥已經死了,就叫你的大名張輝吧。”
張輝當然能聽懂火眼話裡面的意思,雖然內心充滿了恐懼,卻突然變得淡定了一些,或許他知道,自己想活着出去的希望已經不存在了。
想到這裡,張輝鼓起勇氣,拿起了火眼扔在桌子上的香菸,點燃了一根。
“阿晨,我知道,我今天算是交代了。但是看在我們也算是老朋友的份上,我勸你一句,這件事就在我這裡畫上句號吧。你不要再查下去了。”張輝說道。
火眼嘴角叼煙,看着張輝,半天沒有說話。
“每一次的任務,都是你給我分發,無論出現什麼狀況,我都會和你保持單線聯繫,但是我沒想到,你給我的最後一個任務,竟然是讓我去死。你就不想解釋一下?”
“解釋?解釋有用的話,這個世界就不會有那麼多恩怨了。”張輝突然變的很淡然,或許是一種大勢已去的看開吧,畢竟都是在生死邊緣遊走的男人。
“還記得我們上一次一起喝酒嗎?”火眼抿着嘴脣說道。
張輝點了點頭說道:“當然記得,那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火眼繼續說道:“還記得當時你笑着說,如果有一天,我把槍對準了你的腦袋,你會怎麼做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