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屍之地,諸如“死牛肚穴”、“狗腦殼穴”、“木硬槍頭”、“破面文曲”、“土不成土”等山形脈相,均是形成主養屍的兇惡之地。
鄭亞學習的堪輿術之中,的確是有養屍之地的記載,《葬經》、《葬書》、管輅的《地理指蒙》、楊筠鬆的《三龍經》等許多葬理辨龍經書和民間傳說中,均認爲“養屍地”在喪葬風水中是最爲恐怖、危險和忌諱的墓地。
遺體誤葬在“養屍地”後,人體肌肉及內臟器官等不僅不會腐爛,而且毛髮、牙齒、指甲等還會繼續生長。屍體因奪日月之光汲取天地山川精華,部分身體機能恢復生機,有如死魄轉活便會幻變成殭屍,四處遊蕩吸人的精血爲生。
而眼前的這個神秘的絳紅色水潭,就是一個“死牛肚穴”的造型,裡邊還扔進去了不止一具屍身,而且,鹽澤的奇特地形,造就了極端的鹽鹼環境,讓所養之屍不易腐壞,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衆多恐怖的水屍。
這種十分恐怖的地方,讓人毛骨悚然的絳紅色神秘水潭,終於是超越了部分成員的心裡極限,張葉紅提建議打道回府,怕死的胖子,更是一副打死我也不繼續前進的樣子。
面對科考隊員的畏懼心裡,李炳天堅持自己的觀點,認爲大家完全可以進去一探,李炳天說完之後,衣禾點頭說道:“任何艱難險阻,我們都要咬定青山不放鬆,看準目標往前走,當然,天教授,正如葉紅所說,此地的神秘和兇險讓人膽戰心驚,我們如若沒有絕對的把握的話,也不要逞強冒險,你有什麼辦法,不妨說出來,大家合計合計,如若真實可行,我們再來按照你的辦法前進。”
李炳天點頭說道:“嗯,我雖然是個考古狂,但絕對不會拿同伴的生命開玩笑,大家聽我說,這座軟橋乃是紫竹所製成,如若我沒有猜錯,那麼這些紫竹都並不是空心,而是實心,紫竹之內,藏滿了紫竹鹽,各位,古醫書《神農本草》及《本草綱目》記載,紫竹鹽是一種純天然的微量元素寶庫……”
李達春翻白眼說道:“紫竹鹽再好,那也得要命享受,要不,天教授,我們把這座竹鹽橋給收了,回去賣錢?”
李炳天沒有搭理這小子,繼續說道:“紫竹,在不少民間傳說之中具有神奇的辟邪作用,也就是說,此三丈軟橋,其實應該是有一定的防護作用的,通常情況下,只要我們距離水面的高度不靠近一米以內,水屍應該並不會主動發動進攻。”
高大宇低聲問道:“這是教授的判斷?還是說,這有什麼科學依據嗎?”
李炳天搖頭說道:“沒有科學依據,純屬根據典籍傳聞得出的預期和判斷。”
科考隊其他成員不由齊齊皺眉,居然會是猜測,也不知道準確與否,一旦判斷失誤,那可就真要人命的。
鄭亞的心中,卻不由想起了家鄉的一個傳說。
張市那邊,狂犬病剛剛爆發的時候,並沒有特別有效的防治辦法,很多人都死在了狂犬病之下,有很長一段時期,當時預防狂犬病的唯一方式,就是紫竹棍,一來是竹棍能打狗,但最主要的,據說還是紫竹棍辟邪,能夠把瘋狗敲醒了趕跑。
讀書的時候,鄭爸唏噓着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鄭亞記得自己當時很不以爲然,覺得那不過是沒有任何科學根據的謬論。
可是現在,對照李炳天的說法,再加上夢溪筆談之中對紫竹的推崇,鄭亞知道,或許在一些特殊的場合,在一些特殊的人羣之中,紫竹搞不好真的有着不弱的辟邪效果。
此時,看到李炳天的說法被人懷疑,鄭亞站出來,輕聲說道:“不錯,我也看到過類似的記載,紫竹的確是辟邪之物,現在的關鍵是看這座軟橋是否結實,要是已經腐朽掉了,我們也只能乾瞪眼。”
李炳天點頭說道:“嗯,鄭亞說得很對,我們與其在這討論,倒不如試一試軟橋是否結實,我們誰先上,要是大家都不敢上去,那就我來,依照我的判斷,這座軟橋真是紫竹鹽,承重能力不弱,我有信心過橋而去。”
高大宇一伸手,嘴裡說道:“還是讓我來試一試吧,天教授,你身爲科考隊長,是國家棟梁,不能輕易涉險。”
說完,高大宇上前兩步,準備上橋嘗試。
他的身邊,吳青一個閃身,站在了高大宇的身前,嘴裡說道:“還是讓我來,天教授,我相信你的判斷,不過,大家能否給我一些保護措施,比如在我身上系跟帶子,一旦我出了什麼問題,也能及時拉回來。”
李炳天豎起大拇指,嘴裡說道:“好,你這辦法,也是我即將採用的一種有效措施。”
給吳青繫上一些能夠將其拉扯起來的設施之後,在高大宇的叮囑聲中,吳青,試探性地踏上了紫竹橋。
吳青剛剛踏上去,紫竹橋就稍稍往下一沉,橋身稍稍一緊。
吳青穩住身軀,緩緩開始,向前移動。
果然如同李炳天預料的一般,紫竹橋依然十分牢實,沒有絲毫墜毀的樣子。
不過,紫竹橋也真是一個十分考驗大家心理素質,讓每一個科考隊員都心驚膽戰的存在。
這個軟橋設置的有一定的弧度,當有人站在橋上的時候,橋身開始下沉,可以想象得到,紫竹橋的最底層的位置,距離水潭絕對不到兩米,到時候,那些水屍,會不會從水潭之中衝出來,向吳青發動進攻呢?
吳青速度不慢,順着紫竹橋很快走近了正中的位置,這個地方的高度最低,距離水潭最近,很快,高度已經降到了兩米以內,大家的心瞬間提起,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吳青和水面。
水波盪漾起來,暗流洶涌,絳紅色的霧氣被暗流攪動,也翻滾起來。
遠遠地,目力超凡的鄭亞能夠清晰地看到,吳青的臉上冒出了顆顆豆大的汗珠。
就在底部的這一刻,吳青身軀微微一晃,速度極快地,從底部跑了過去,水面猛地一震,一些蒼白的水屍冒了一些水花,應該是感知到了絲絲不對,但是因爲吳青跑動的速度很快,是故,這些水屍沒能準確捕捉到吳青的存在。
吳青安全地抵達了對岸,不過,鄭亞清晰地看到,吳青雙腿依然在不安地微微發抖,很顯然,剛剛這幾下把他嚇得夠嗆。
看着坐在對岸,好似在深呼吸的吳青,鄭亞的心中閃過絲絲精光。
剛剛那幾下,吳青奔跑的速度很快,而且大有講究,如若鄭亞沒有看錯,吳青剛剛加速的那幾下,應該是典籍記載的,武當派的絕世輕功“梯雲縱。”
梯雲縱,堪稱輕功中的輕功,其注重身法的輕靈,不以步法多變來迷惑對手,要旨是身形輕巧,高低進退自如。
這種輕功非武當的傳人應該很難學到,如今用在這種軟橋之上,倒是最好不過,吳青雖然在不停地深呼吸,但是鄭亞知道,如若再讓吳青跑一次,他依然沒有任何問題。
看着這條軟橋,鄭亞心中豁然一亮,有了這條軟橋在,只要是身上有功夫,那就必須得想法給通過去,那麼,自己只要留心一些,那就應該能夠基本判斷出科考隊成員的跟腳。
到時候,說不定就能找出誰是潛伏在自己隊伍之中的那些黑暗勢力成員。
目前,科考隊一共八個成員,鄭亞覺得,真正可以信任的,估計就只有自己和李炳天兩人,其他人中,衣禾應該是清白的,畢竟她也是幽冥讓自己保護的對象之一。
其他人,就都很難說了,鄭亞倒是真心想看看,這些傢伙過橋的時候,會動用什麼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