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距離不過五六百米左右,不到幾分鐘,已經遠遠地看到了土丘邊上有人在交手。
鄭亞嘯聲剛落,於小龍已經無比英勇地大吼道:“小瓊,我來幫你了。”
這傢伙跑了幾百米之後,氣喘吁吁,鄭亞估計上去也是白搭,稍稍減慢速度,鄭亞嘴裡大吼:“住手,我們可是科考隊,你們是什麼人……”
奔跑之中的於小龍暗罵一聲自己豬腦子,那邊圍攻拓跋言瓊的人明顯數量更多,自己這,衝過去,估計也是凶多吉少,速度也減慢一些,嘴裡大吼:“我們是青省特警,你們敢襲警嗎?”
暴吼聲中,於小龍和鄭亞已經快速接近了戰場。
靠在山丘邊上,臉色蒼白的衣禾看到鄭亞之後,眼前不由豁然一亮,心中沒由來地安定下來。
剛剛遭遇這些奇奇怪怪的人,莫名其妙動手,那幾個傢伙要想抓住人,還真是把衣禾嚇得不輕,這可不是夢境,而是現實版本遇襲,一旦被抓去,還真的不敢肯定會遭遇什麼。
拓跋言瓊奮力出手,被對方三人纏住,眼看對方就要派人繞過來抓住自己,自己根本就跑不過,這個時候,鄭亞的嘯聲出現,緊接着人也從天而降,從不遠處疾馳而來。
不知爲何,看到現實之中的鄭亞,衣禾的心中,不由地浮現了絲絲錯覺,好似鄭亞逐漸和夢境之中的至尊寶重疊了起來一般。
要是此時鄭亞手中再拿根棍子的話,那可就真是一模一樣的了。
鄭亞也發現了衣禾,飛快地向她跑了過去,於小龍則去支援拓跋言瓊。
衣禾踉蹌着也向鄭亞奔跑過來。
半途,穿着如同西方修士一般的帶帽白衣,看不清臉色的人從旁邊殺了出來,攔截鄭亞,另外還有兩人則伸手去抓衣禾。
攔截鄭亞的人,出手不留情,雙掌一推,向鄭亞掃了過來。
看到這人的動作,鄭亞的雙眼不由微微一眯,居然再次看到了鮮卑大摔碑,這羣人不知道跟光頭趙會是什麼聯繫。
毫不遲疑的,鄭亞足踩兩儀陰陽步,剛猛的少林基礎內功架勢迎接上去,雙掌猛地架住了對方雙掌,用力一抖,強行彈開對方的摔碑力量,將其掃開,一個飛身,挺身而立,站在了衣禾的面前,嘴裡一聲大吼:“住手!”
對方一共有六個人,清一色的打扮,臉龐藏在白色的衣帽之下,看得並不是特別分明。
鄭亞護住衣禾的同時,那邊,於小龍也碰碰兩拳,協助拓跋言瓊擊退了敵人,兩人背靠背跟對手對上了。
鄭亞等人出現的速度明顯超出對方的預計,他們沒能第一時間拿下衣禾和拓跋言瓊,現場出現了短暫的僵持。
衣禾站在鄭亞的身後,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嘴裡說道:“你們怎麼回事?都說了不是故意衝撞,怎麼一言不合就動手?”
六個白衣人沒有說話,依然在緩緩轉動身軀,伺機待發的樣子。
倒是他們的身後,土丘之下的拐彎處,一個頭頂帶着一個法師帽子,手中那着一根長棍,身上穿了一件紅底黑麪的長袍,奇奇怪怪巫師打扮的人站了出來,手中舉起長棍,這人聲音低沉,十分沙啞地說道:“草原規矩,戈壁鐵律,人死爲大,亡者法事,生人迴避,我守靈一族世世代代守護這片草地,守護這片沙灘,不喜被人衝撞亡者陰靈,我警告過你們……”
奇怪法師說話的同時,他的背後,想起了叮噹的鈴聲,又是兩個身穿紅色帶帽法袍,手持鈴鐺不停搖動,嘴裡唸唸有詞的法師走了過來,看到前面的樣子,其中一個低沉地說道:“大祭,這個地方怎麼會有生人出沒,這不是故意破壞我們的法事嗎?侍衛,還不快快將其拿下……”
六個白衣人,又準備動手。
衣禾大聲喊道:“我們是科考隊,國家科考隊,你們在搞什麼封建迷信活動?裝神……”
話沒說完,鄭亞一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緩緩看向前方,鄭亞低聲說道:“不知者不罪,我們這就讓開,不耽擱各位趕路……”
一邊說,鄭亞一邊拉了衣禾,快步向於小龍和拓跋言瓊走了過去。
看到鄭亞走過來,拓跋言瓊的秀眉微微一皺,她對鄭亞的印象受到了衣禾的影響,相當不好,此時看到鄭亞幾乎是拖着衣禾走了過來,心中更是不爽,低聲說道:“別捂教授嘴巴,鄭亞,你太過分了。”
鄭亞放開衣禾,對她說道:“抱歉,有些民族,有些習性,我們必須尊重,你是學歷史的,不會這個都不知道吧?”
衣禾臉上微微一紅,低聲說道:“我明白了。”
科考隊一行,在鄭亞的帶領之下,讓開了道路,其實也就是稍稍站得靠土丘更遠一些。
就在此時,讓科考隊員們感到皺眉的,心中很不舒服的一面出現了,沒想到自己真的遇見了十分詭異的送葬隊伍。
三個法師之後,是兩個披麻戴孝的小男孩,一個孩子手上拿着一塊靈牌,另一個孩子手上拿了一張照片,低頭跟在三個法師身後緩緩走了過來。
兩孩子的身後,一羣同樣批着白色孝布的男男女女,手中捧着各種各樣的紙紮的小屋,紙紮的小人,爲數不少於二十人,伴隨着低沉的哭泣聲,從後面走了過來。
今日的天氣並不是特別好,天色有些陰沉。
遭遇到一羣白孝的送葬隊伍,鄭亞的感覺不是很好,而且,這支隊伍出現得相當詭異,這兒是什麼地方?柴達木盆地中央,人口相當稀少的察爾汗鹽湖附近,算是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人過來送葬?
還有,這羣人的送葬儀式,跟很多民族的風俗很不相同,那些開路的法師,開路的侍衛居然會武功。
如果鄭亞沒有聽錯,他們自稱什麼守靈一族。
這什麼種族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路數,總之一句話,鄭亞感覺陰沉沉的天空之中,冒出涼颼颼的氣息。
更重要的是,鄭亞發現,自己腦海之中的太陽菩提子此時也自動轉動起來,綻放金色光芒,太陽菩提子有了反應,那麼就說明,對方可能有問題,或者是他們這種送葬的方式充滿了邪性。
更加重要的是,隨着隊伍的走進,鄭亞看清孩子手中放大的照片之後,嘴裡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這支隊伍居然會是光頭趙的送葬隊伍!這個光頭趙還真是陰魂不散,居然以這支詭異的方式,追到了察爾汗鹽湖之內來了。
科考隊的幾個隊員此時也向後看清了照片,衣禾的臉上頓時蒼白如紙,拓跋言瓊伸手攙扶住了她的身軀。
法師的嘴裡,響起了淒涼無比的歌聲:“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孝子捧靈座……傷心痛如何……尋親親不見……先遊魂魄所……”
土丘的周圍,喪葬隊伍緩緩前行,一尊棺槨從遠遠的地方,被一羣身穿黑衣的大漢擡着,邁着沉重的步子,緩緩地走了過來。
說實話,偶遇這樣淒涼詭異的場景,人還真是很不舒服,鄭亞都皺起了眉頭,科考隊其他隊員的狀態就更是不堪。
衣禾的身軀在輕輕發抖,於小龍的腿肚子有點打顫。
大隊伍走到了科考隊的旁邊,手捧靈牌的童子,此時突然盯住了鄭亞,雙眼露出了仇恨的光芒。
鄭亞的雙眼微微一眯,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果然,那童子一隻手指向鄭亞,嘴裡大聲尖叫:“是他,就是他們,是他們逼死了阿爹,他們就是殺人兇手,阿爹死不瞑目,此仇必報,難怪阿爹的英靈要往這個方向走,原來是他們在這兒……”
尖叫聲在戈壁之中久久迴盪。
鄭亞心中一沉,情況超出意料之外的詭異。鄭亞可以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光頭趙的親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