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玫走後,三女因爲剛纔“攜手抗敵”,之間的氣氛也不再那麼冷漠,王悅馨甚至主動和幽若夢打了個招呼,沈青黎離開的時候幽若夢還送她到了樓下,陸塵風這才知道陳玫的獎勵是多麼的寶貴。這一夜,陸塵風美美地享受了一次齊人之福,當然不是在牀上,而是在夢裡。
清晨第一道陽光升起,陸塵風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從地板上爬起來,伸個懶腰,目光忍不住向牀上瞄去,薄薄的被子下,王悅馨緊緊地摟着幽若夢,甚至把頭埋在了幽若夢的shuangfeng之間,看得陸塵風羨慕的不行。不敢再看這誘人的畫面,陸塵風連忙走出了小屋,大口呼吸着清晨冰涼的空氣。
“這麼早就起了,看來你昨天晚上的齊人之福沒有享受到啊!”樓梯口處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那討厭的音調陸塵風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來繼續昨晚沒談完的事情嗎,老狐狸?”陸塵風用力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冷笑着說,“昨晚亂七八糟的事是你安排陳玫做的吧?哼,今天我就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個罪魁禍首!”
對陸塵風的威脅,陳英傑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說:“你最好想清楚,也許等你教訓完我,陳玫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怎麼回事?”
陳英傑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了陸塵風,“陳玫昨天晚上任務失敗,已經被刺刀內部通緝了,上面發下來的命令是全力格殺。”
“什麼?”陸塵風驚得瞪大了眼睛,立刻搶過那張紙,上面果然清清楚楚地寫着全力格殺陳玫的命令。陸塵風不敢相信地看着手裡的格殺令,原來他到底還是沒能保護好陳玫,他怒喝道:“怎麼會這樣?不過是沒有完成任務而已,爲什麼會···”
“因爲你實在太過重要、太過危險了。修煉者的力量一直是Z國得以與其它大國抗衡的重要砝碼,所有的修煉者身後都有家族保護,只有你例外,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被敵國抓去,他們通過你研究出了修煉的方法或是對抗修煉者的辦法,Z國會因此變成什麼樣子?”陳英傑冷冷盯着陸塵風,沉聲道,“現在幾個大國之間的力量勉強保持着平衡,就好像是一架天枰,而你就是打破平衡的那顆砝碼,所以國家無論如何都完完全全地控制住你。”
“就因爲這種不必要的擔心,就要犧牲別人的人生、幸福甚至是生命?”
“陳玫是特工,對於今天這種情況,她從一開始就做好的心裡準備。無論是獻出她的生命,亦或是人生,她存在的目的就是爲了保護國家利益!”
面對一臉淡然的陳英傑,陸塵風心中的火氣已經快升到了頂點,他怒吼道:“陳玫是特工,可她也是你的手下啊,難道你就不能對她產生一點點同情嗎?爲什麼非要置她於死地?”
“手下?我和陳玫,可不只是上司和手下的關係。”陳英傑的聲音變得好似寒冰一般,一向保持奸笑的表情也變得混亂起來,“陳玫,她是我女兒!”
“她是你女兒?”陸塵風愣在了那裡,嘴裡喃喃地說,“這不可能,她是你女兒,你爲什麼還逼她···”
“因爲這是她的命!”陳英傑突然一把抓住了陸塵風的衣襟,厲聲道:“如果你沒有出現,她就可以安心在刺刀裡當她的特工,就是爲了控制住你這個打破平衡的砝碼,她纔不得不犧牲的!你以爲我真想讓她嫁給你這個白癡嗎?如果還有其它的辦法,如果還有別人能代替她,我怎麼可能捨得她?以前因爲結婚的事情她就和家裡鬧翻了,我好不容易和她勉強恢復了父女的關係,你又出現了!你知不知道上頭命令我完全控制你的時候我有多少的夜晚沒睡着覺,我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不犧牲小玫就能控制你的辦法!就是因爲你,一切都是因爲你!”
陸塵風呆呆地看着突然發瘋的陳英傑,一時說不出任何話來。終於陳英傑發夠了火,他用力推開了陸塵風,森然道:“陸塵風,我告訴你,如果小玫真的死了,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別想有安穩的一天!”
陸塵風斜斜倚在牆上,苦笑地看着天空中已經升起的太陽,此刻他才終於明白,原來自己欠了陳玫這麼多,堅強、嫵媚、慵懶全都是她的外殼,爲了能好好保護她脆弱的心靈,也許她每一天都活在痛苦之中,所以才需要不斷用酒精來麻醉自己。剝去她所有的僞裝,原來她只是個可憐的女人,連自己的生命都不能掌握的女人,陸塵風的心劇烈地痛了起來,他清楚地記得昨天晚上陳玫離開前的笑,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她的笑竟是那般灑脫,也許她早就不想再這個世界上受苦了吧。
“等一下。”終於,陸塵風開口叫住了要轉身離開的陳英傑,苦澀地說,“我加入刺刀,不過我有其它條件。”
“說!”陳英傑停下了腳步,肩膀微微抽動了一下,不過卻沒有轉回身。
“第一,無論如何都要保護我的朋友,我不想自己成爲特工害他們受連累。”
“沒問題,只要他們不做對國家有威脅的事,我纔沒心思管他們。”
“第二,我要求陳玫退出刺刀。”
陳英傑詫異地看了一眼陸塵風,似乎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條件,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說:“加入刺刀就不能退出,除非戰死,這是刺刀的鐵規,絕對不能更改。不過我會安排她和你搭檔,我想你會保護好她吧?”
陸塵風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可以。第三,如果不是隻有我才能完成的任務就不要來麻煩我,我願意爲陳玫冒死完成任務,但我不想成爲一個打雜的。”
“這個你放心,進入刺刀之後你就是王牌,不到關鍵時刻是不會把你亮出來的。”
“最後一點,以後如果我還有什麼要求,還可以提。”
陳英傑輕笑一聲:“你倒是聰明,我可以答應你,只要你還是刺刀的王牌,你所有不過分的要求都可以隨便提。”
“老狐狸,彼此彼此吧,要求是不是過分的還不是你說的算。”陸塵風總算鬆了一口氣,雖然違心加入了刺刀,但是能救下陳玫的性命,也算是自己對她的補償了。
“哎,怎麼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我那個傻丫頭都搞不定呢?”陳英傑忽然聲音感慨輕鬆了嘆了一句,然後轉回了身,他臉上的笑容就好像是一隻偷到老母雞的狐狸,他奸笑着說,“看我老將出馬,隨隨便便不就搞定了這個笨小子。”
陸塵風心中一下子升起了不祥的預感,不過他還是乾笑地說:“老狐狸,你還是趕緊把那個格殺令給扯了吧,如果陳玫死了,那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都沒意義了?”
“格殺令?”陳英傑臉上的奸笑越發的濃郁,他晃着手裡的格殺令說,“笨小子,你認爲真的有格殺令這種東西嗎?”
“啊?”陸塵風整個身體都像是被石化了,他結結巴巴地問道,“那你剛纔說的一切···”
陳英傑毫不在乎地聳聳肩膀,一副理所當然地說:“當然都是假的嘍!”
“那陳玫有危險?”
“假的。”
“都是···假的···”陸塵風臉上各種表情一一閃過,最後青筋暴起地吼道:“我靠!都是騙我的!你這隻混蛋老狐狸,我今天不把你打得滿臉桃花開,你就不知道花兒啥子這樣紅!”
“喂,喂,打了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後悔的事我不做,我只做讓你後悔的事。”
“別激動,你現在是刺刀的一員,我是刺刀的總指揮,你打我是以下犯上···”
“什麼狗屁刺刀?我纔不會加入!”
“不加入可不行哦,如果我的勸說再失敗,陳玫真的會有危險。”
“你還在騙我?”
“我是不是在騙你,你可以賭賭看啊!”
此時陸塵風已經抓住了陳英傑的衣領,拳頭高高揚起,卻就是打不下去這一拳。咬牙切齒盯了陳英傑好一會兒,陸塵風猛地暴喝一聲,拳頭狠狠砸下,擦過陳英傑的臉頰打在了水泥牆上,把水泥牆打出了無數裂縫。
“老狐狸,算你狠,這次我記住了!”
完全無視陸塵風兇狠的威脅,陳英傑老神自在地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衝着樓道喊:“小玫,搞定了,來見見你的新拍檔吧!”
腳步聲響起,一片火紅的顏色出現,陳玫步伐有些凌亂,一路上臉上表情甚至複雜,來到了陸塵風的面前,突然出手狠狠敲了一下陸塵風的腦袋:“你這個白癡,明知道他是隻老狐狸,爲什麼他說一句話你就信一句話!”
陸塵風苦笑地揉着腦袋說:“因爲我不敢賭嘛,如果賭輸了你就···”
陸塵風還沒說完,卻忽然被陳玫緊緊地抱住,雙手用力捧住了他的臉頰,濃烈的玫瑰香氣猛地襲來,陳玫性感火熱的紅脣已吻在了他的額頭上。陸塵風被這忽如其來的美好感覺驚呆了,腦海中只有陳玫脣瓣的火熱激情和柔情蜜意,以及她最後留在自己耳邊的一句話:
“白癡,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