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凌風突然感覺一絲極其危險的警兆閃過。
幾乎與此同時,凌風看到陳一平一劍平刺而來。
這一劍有問題!
凌風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自己的警兆從來都沒有出過問題,這個時候出現如此強烈的警兆只有這一個解釋。
所以陳一平的這一劍不但有問題,而且大有問題。
很快的,凌風便發現問題所在了。陳一平平刺而來的這一劍上,竟然隱隱有一絲宛如實質般的劍氣。
陳一平竟然練出了劍氣?
凌風練出了內力,自然知道,劍是不可能有氣的,所謂的劍氣,不過是使劍人力量的體現。劍氣能傷人,這幾乎算是一種法力了!
難道說陳一平也練出了內力,甚至已經突破了內力的巔峰,修成了法力不成?青派門下,除了四大殺手之王,竟然還有這樣的高手?
這一劍,在平常人看來,只不過是平平常常的一劍而已。可是在凌風看來,卻完全不同了。只有高手,纔有可能感覺到其中的劍意。就好像普通人看不到向傲的那實質拳意一樣,陳一平的劍意普通人也是看不到的。
劍意,再加上劍氣,陳一平的這一劍之威便驚世駭俗了!在凌風看來,陳一平的這一劍,彷彿連風都能切開,不,甚至彷彿連風都成了他的武器,從四面八方像自己斬來,此情此景,真可謂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這難道是……迎風一刀斬?”柳紅衣突然驚呼道。
凌風也聽到了柳紅衣的聲音。
迎風一刀斬?那是什麼?
不過,柳紅衣顯然是沒時間給凌風解釋什麼的,情況危急,柳紅衣貝齒輕啓,發出一串奇怪至極的音符,“咭!哞!啦!薩!唵!嘛!咪!吽!”
這八個音符,彷彿結成了實質,如刀一般極速向陳一平斬了過去!
不過,很明顯,柳紅衣的音刀比起陳一平的劍要慢了半拍,在她的音刀切中陳一平之前,凌風可能已經被他刺死了。
危急關頭,凌風哪裡還顧得上許多,一招倒轉乾坤迎了上去!
這是乾道拳法中的一招,從意境上講,這一招倒轉乾坤恰好對應着陳一平的那記“迎風一刀斬”,連乾坤都能倒轉,何況是你的風刀?這個時候,他都已經忘記了陳一平的劍術能剋制他的乾道拳法的事了。
不料,見凌風竟然使出了這一招之後,陳一平臉色大變,再顧不上傷人,開始回劍自保,整個局面一下倒轉,竟然真如這一招所表達的意境一般,倒轉乾坤了。
凌風終於明白了,不是陳一平的劍法能剋制自己的乾道拳法,而是自己的乾道拳法能剋制他最厲害的殺招,迎風一刀斬!
難怪他要那麼做了。如果自己一直使用乾坤拳法和他交手的話,陳一平是沒有辦法對自己下殺手的。
他剛纔所使出的那完全沒有意境的劍術也並不是真的能剋制乾道拳法,只不過仔細看了自己和向傲的交手,臨時揣摩出幾招針對乾道拳法的招式,從而給自己造成一種假象,從而讓自己放棄使用乾道拳法而已。如此一來,他便能從容下殺手了。
卻不想自己在最危急的關頭,竟然又使出了乾道拳法,化解了危機。
其實,陳一平的做法是很聰明的,可是他哪裡知道,就在幾天以前,乾道拳法還幾乎是凌風唯一會用的拳法,在最危急的關頭使出乾道拳法已經成了他的本能。
這個時候,柳紅衣的那八記音刀也殺到了陳一平的眼前。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八記極其猛烈的碰撞,陳一平一連後退八步,身上的衣服被音刀撕出了一道道口子,嘴邊也滲出了血絲,顯得狼狽不堪。
“天龍八音?”陳一平用手背拭去嘴邊的血絲,“想不到這世上竟然還有人能練成這種絕學,不愧是青派的聖女,佩服佩服!”
見陳一平退下,凌風安然無恙,柳紅衣一顆懸着的心纔算放下,冷笑道:“迎風一刀斬是日本白川一刀流的不傳之秘,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閣下應該是白川一刀流的真傳弟子吧?而且,能練到這種程度,閣下在宗內的地位想必還很高?”
日本?白川一刀流?
柳紅衣這話一說,臺下立即便開始有人竊竊私語起來。青派的存續大會,怎麼會有別的人門派的人蔘加?而且還是日本的?
陳一平冷笑道:“好眼力!想不到中國竟然也有識貨的,不錯,我就是白川一刀流的首席真傳弟子,我也不叫什麼陳一平,我真正的名字是——白川一平!家父白川義雄就是白川一刀流的現任宗家!”
白川一平這話就好像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好麼,本來應該屬於青派內部事務的存續大會,不但有日本的門派參加了,甚至連這個上臺挑戰的人都是日本人!
一個日本人跑到青派的存續大會上來,還要挑戰新任門主,想幹什麼?
什麼時候青派的內務也要日本人來插手干涉了?
凌風也明白了。
難怪一開始就覺得這個傢伙怪怪的。無論是說話的腔調也好,揮劍的動作也好,都顯得那麼怪異,原來這個傢伙根本就不是中國人,而是日本人!
如此一來,什麼都好解釋了,一個日本人,把中國話說成那個樣子是很正常的,而他手上的那把劍,也不應該是劍,而應該是把倭刀纔對。可能是怕提前露底,所以才換成了中式長劍,只可惜,就算換了中式長劍,他也依然是按着倭刀的用法,劈、砍、斫。難怪看上去會顯得不倫不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