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良卻是爲自己能參加這個級別的會議感到相當激動了。
沒錯,是激動!
他基本上最晚纔跟了凌風的,按理說無論是青派還是洪門,比他更受凌風信任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凌風沒有找別人卻偏偏讓他申屠良參加了,這是不是間接說明了自己在門主心中的份量呢?
已經決心死心塌地跟着凌風的申屠良當然會對這個可能感到興奮了。
“好吧,經不起誘惑的凌風大英雄,既然你把這件事給接下來了,那麼你認爲我們應該怎麼找到並且讓政府毫無麻煩的解決掉杜江鬆呢?關於這件事,你想必應該有計劃了吧?說來聽聽?”柳紅衣嬌笑道。
見凌風臉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申屠良清咳了一下,恭敬的說道:“門主,兩位聖女,請問可以讓屬下先說兩句嗎?”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把目光都落到了申屠良的身上,似是對他在這個時候插嘴很有些意外。事實上,柳紅衣和南宮小仙對於凌風爲什麼一定要把申屠良也叫來開會都有些不理解,當然,她們也都很聰明的沒有問什麼。
申屠良卻是心下一喜,因爲他明顯注意到凌風的眼中露出些許讚許的顏色。
申屠良之所以能從一個碼頭工人成爲龍王,沒有幾分真本事是不行的。只不過沒有人知道,他最大的本事之一,就是察言觀色。只憑凌風的這一個眼神,申屠良就知道自己這麼說是正確的。
果然,申屠良說完這話之後,凌風便和顏悅色的問道:“哦?你有什麼想說的?”
“剛纔柳聖女說我們應該找到並且殺死杜江鬆,但是屬下認爲……杜江鬆活着……比死了對我們更有利!”申屠良話出驚人。
柳紅衣和南宮小仙都被嚇了一跳,只有凌風不動聲色的說道:“繼續說。”
凌風此舉不啻於給了申屠良一劑強心針,只憑凌風沒有暴怒這一點,申屠良就知道,自己是賭對了。做出了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繼續說道:“屬下的這話門主可能不愛聽,但屬下還是要這麼說,杜江鬆活着,對我們的好處更大。”
南宮小仙道:“照你這麼說來,我們就不要去殺杜江鬆嘍?”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門主既然已經答應了政府要解決杜江鬆,那麼杜江鬆就一定是要殺的。”
就算是對名義上和他同級的南宮小仙,申屠良也保持了絕對的恭敬。因爲他知道,現在無論是青派還是洪門,凌風都是絕對的一把手,而論起和凌風的關係,申屠良自認是拍馬也趕不上南宮小仙的。
申屠良道:“但現在的問題是:第一,我們不知道杜江鬆在什麼地方。第二,就算知道在什麼地方,那麼他現在也一定被很好的保護起來了。
屬下曾經和杜江鬆有過接觸,深知此人相當狡猾,而且是相當的怕死。所以按照政府的意思,想要合理的解決掉此人其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一個不慎,我們沒能按照政府的要求合理的解決掉他,甚至會讓門主裡外不是人。往壞處想,到那個時候,政府爲了顧全大局,把門主犧牲掉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們可以惡意的揣測一下,政府之所以要讓我們去解決掉杜江鬆……應該說,本身可能就沒安什麼好心。”
柳紅衣和南宮小仙都不說話了,申屠良說的不是沒有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申屠良道:“但是反過來說,只要杜江鬆活着,那麼國家對我們的支持就不會間斷,我們和政府之間的蜜月期也就會一直延續,這對我們來講,反而是一個有利的機會。我們完全可以藉着這個機會,把我們當前的問題解決掉,解決了這些問題之後,然後再想辦法解決杜江鬆,反而可以一舉兩得。”
“你說解決我們現在的問題?我們現在有什麼問題?”南宮小仙問道。
申屠良道:“我們的問題很多,但是最主要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生存問題!”
“生存問題?”柳紅衣和南宮小仙對視了一眼,有些搞不明白申屠良的意思。
卻沒注意到申屠良的眼神根本就一直停留在凌風的身上,他說完這話,見凌風的眼神一亮,便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看法。
“難道在龍王你看來,我們已經無法生存下去了嗎?”柳紅衣笑道:“要知道,現在青派和洪門絕大部分力量都在我們手中,我們現在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槍有槍,可謂是空前的強大。政府現在又是站在我們一邊的,有誰能威脅到我們?龍王這話,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吧?”
凌風搖搖頭道:“話不能這麼說。諸行無常,盛者必衰,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是萬古不易的道理。如果我們在強盛時沒能爲自己安排好退路,等到走下坡路的時候,恐怕就已經來不及了。”
凌風這話無疑相當於對申屠良的一種肯定了,申屠良道:“門主說的不錯。首先,無論從哪個方面講,我們都是黑社會,是不可能真正得到國家的承認的。說句難聽的,政府現在對我們採取的不過是懷柔政策而已,目的不過是爲了拉攏和利用我們。
我可以確信的說,一旦外部威脅解除,那麼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事情,政府……是極有可能做出來的。
我這麼說不是想說政府的壞話,畢竟,政府首先要考慮的也是利益,我們的存在其實不是符合政府的利益的。
尤其是門主手裡又有這麼強大的一支武裝,就算國家答應暫時不予限制,但是有可能永遠不限制麼?政策這個東西是最靠不住的,萬一什麼時候風向一變,我們可就……很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