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樑局長的那些供詞中,鄭愛春已經聽出是怎麼回事了。
無非就是她兒子看上了滬海市臨海集團的賽馬場項目,想低價收購,人家不願意,這才採用了陰謀詭計……
但鄭愛春卻沒有因爲這個而生氣:我兒子不過是強取豪奪一個地方集團項目,這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要是實在不願意,大家完全可以坐下來商量嘛,有必要採用這種低劣手段來威脅我這個當媽的?
“哼哼,就算你找到證人,查到真相,那又怎麼樣?我做爲廣電總局的副局長,只要一句話就能封鎖所有的媒體報導你些文件。”
鄭愛春冷笑一聲,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又點開了最後那個錄音文件。
播放器內,傳出了一個男人聲音:“各位領導好。本人是申海泉,給各位領導見禮了。
相信你們都看過那兩段視頻了,也基本上了解事情的發展經過,從而認識到某太子的醜惡嘴臉。以及他不道德的下流手段了。
唉。說實在的,本人在得知真相後,心裡很疼很疼啊!
你們說那個楊柳,有那麼厲害的父母,有十八輩子都糟踏不完的層峰集團,幹啥還那麼貪得無厭。
非得用下流的陰謀詭計,來奪取人家的產業呢?這說明了什麼——我喝口水先。”
一陣喝水聲過後,那個聲音繼續說道:“這隻能說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更說明我們某些領導教子無方啊!
古人云,子不教,父之過。楊柳能有今天這樣跋扈,和他父母平時的教誨,絕對有着直接的關係,做爲一名普通的華夏公民。我對此深感臉紅啊,羞恥,不屑爲伍!”
鄭愛春的臉,徹底黑了下來,但仍然能耐着性子往下聽:“各位領導,相信你們在看到、聽到這一切時,以爲我是臨海集團派來的。
其實不然,哥們我只是一居無定所的江湖人士,除了貪財好色拳頭硬之外,最大的優點就是愛
打抱不平了。
所以呢,你們千萬別把這事算在臨海集團的頭上,我只是無意中得知這事罷了。”
“哼哼,騙誰呢?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臨海集團,竟然喪心病狂的用這種手段!”
鄭愛春冷笑一聲,繼續聽那個聲音:“當然了,我也堅信,各位領導以爲我這樣做,就是臨海集團指使的,就算被迫公正處理此事,也會暗恨臨海集團,並在日後施以重拳。
不過我警告某些人,尤其是那個楊柳,假如他敢這樣做的話,那他就死定了,哈哈哈——
聽到這兒時,鄭愛春冷笑了一聲,錄音仍在繼續:“相同的文件,本人總共準備了三份。一份給了楊柳偉大的母親:鄭愛春女士。
一份呢,則給了公安部治安局的邢亮局長——嘿嘿,在這兒我得顯擺一下了,本人既然能把文件悄悄放在邢局長的辦公桌抽屜裡,就能做到刺殺楊柳!
當然了,那不是本人所希望的。哦,對了,言歸正傳,第三份文件呢,有可能會寄給卡塔爾的半球電視臺,相信他們肯定對這些感興趣。”
“好了,說到這兒,又口渴了,不說了,請各位領導掂量着辦吧,再見。”
“恐嚇,赤果果的恐嚇,竟然敢恐嚇到我頭上來了!”
鄭愛春緊緊咬了下嘴脣時,座機響了起來,她馬上抓了起來:“喂,哪位?”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是鄭局長嗎?我是公安部治安局的邢亮!”
難道那個人說的是真的?
聽到是邢亮親自打來電話後,鄭愛春的心猛地一抽,強笑道:“邢局長,您找我有事?”
邢亮稍微沉默了片刻,才問道:“鄭局長,請問您——有沒有收到一個優盤?”
鄭愛春淡然回答:“收到了。邢局長,您也收到了?”
邢亮在那邊說:“對。說起來慚愧,我都不知道優盤是怎麼出現在我抽屜內的,而且,那個人應該
早就確定他能做到這一點。
鄭局長,我也曾懷疑過,這是我們內部人員所爲,可我很快就知道那個人不是內部人員了,因爲他是從外面窗口進來的。
而我的辦公室,是在第26層——這隻能說明那個人有着很了不起的能耐。”
一個人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悄沒聲息的潛入公安機關高層領導辦公室內,而且還是從外面窗口爬進去的!
這說明了什麼?
只能說明那個人要想殺楊柳的話,是易如反掌!
鄭愛春不傻,馬上就想通了這一點,頓時就覺得一股子冷意,從腳底騰起,凍得身子竟然有些發抖:“那、那依着邢局長的意思,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先穩住那個“申海泉”,再暗中調查!他這是在向我公安機關示威,我絕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邢局長不愧是專業對口人員,只是稍微沉吟了一下就拿出了方案。
“那樣會不會害了我兒子?”
鄭愛春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邢亮卻沒有回答。
因爲他也不敢保證:如果“申海泉”在察覺到被暗中調查後,會不會在一怒之下幹掉楊柳。
沉默片刻後,鄭愛春才嘆了口氣:“邢局長,我有個請求,這件事不要聲張了,我會處理好的。謝謝。再見。”
慢慢的放下話筒,鄭愛春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
她不敢擺什麼領導架子。更怕遠在易市的丈夫,和一號首長知道這件事。
所以,她只能屈服,摸起手機。找到兒子的號碼,撥打了過去。
不過,那邊卻傳來了‘您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的聲音。
“臭小子,又在哪兒瘋呢!”
鄭愛春恨恨的放下手機,接着又摸起話筒,淡淡的說:“小劉,你還沒有走吧?嗯。那你通知今晚值班的領導,讓他們馬上來我辦公室。”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