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樓的二樓,俞天侖和尹光目瞪口呆地看着跑道上跳得飛快的蕭揚,腦袋裡同時浮起同一個念頭。
這還是人嗎?!
教學樓的三樓上,林音正在給學生們講解語法,突然聽到操場上的叫聲,隨意地望了一眼,頓時傻了。
蕭揚這是在幹嘛?
整個班的學生們都聽到了加油聲,眼見連老師都傻在了窗邊,無不紛紛離座,涌到了窗戶處。
不只是這個班,幾乎全教學樓還在教學的老師和學生們都涌到了窗口,爭看像是腳上裝了彈簧一樣、跳得像永動機似的蕭揚。
滿頭大汗的當事人這時已經跳過了八圈,一時還沒意識到自己造成了轟動,跳到中級2班的近處時大吼一聲:“閉嘴!誰再叫一句,出來跟我一起跳!”
哪知道他這句話一出,整個中級2班的學員登時一聲歡呼,拋開訓練不管,全跑到了跑道上,一個個蹲下襬出兔子造型,跟着蕭揚一步一步地跳了起來。
蕭揚呝了一驚,停步轉身,還沒開口喝斥,方寬怪聲大叫:“懲罰中途停止,蕭老師你不守規矩!”
蕭揚哭笑不得,他本來自罰就是想以身作則,給班上建立一個良好的紀律環境,只好無奈轉身,蹲下繼續跳。
一時之間,跑道上奇景出現——一個飛快的“兔子”在前面領跳,後面一大君速度不一的“兔子們”在後拼命追趕,亂七八糟的跳動聲中,整條跑道被跳得灰塵亂飛,像是引起了沙塵暴。
就這麼跳了半圈,突然有人叫道:“老師!咱們不能輸給他們!”
曠大軍嚇了一跳,轉頭看向自己的高級班,還沒說話,兩個學生已一溜煙跑到了跑道上,蹲下拼命跳了起來,追向不遠處的中級2班。
“回來!”曠大軍一聲大喝,不但沒能把他們叫回來,反而多跑了五個學生出去。自從知道中級2班竟然敢越級挑戰自己這些“優等生”,這些傢伙們就憋了一肚子氣,眼見對方在跑道上跳得歡,不由爭勝心大起,誓要超過中級班那些“劣等生”們!
所有人瞠目結舌中,不到半分鐘,整個高級2班的學生都變成了跑道上的“兔子”。
曠大軍當然不會參與這種“無聊”的事,但是卻沒再說話,眼睛盯着正努力追上中級2班的學員們。過了一會兒,他額頭竟然冒出了細汗,心情大爲緊張。
快給我追啊!
發覺後面有追擊者,中級2班隊尾的學員登時受到激勵,加速起來。所有人都是同樣心思——對方是自己要挑戰的班級,怎麼也不能輸給他們!
很快,差距顯示出來了。
中級2班學員天天受蕭揚“魔鬼式”的訓練,體能上已經有了一定的提高,加上又是平時受罰時經常做的項目,無不跳得飛快。而高級2班採用的是傳統教學辦法,爲了避免學員有排斥情緒,向來注重的是格鬥技巧的訓練,爆發力方面還有練,體能方面卻幾乎沒怎麼認真練過。連四分之一圈都沒跳過,整個高級2班的學員全都慢了下來。
蕭揚的速度遠在所有人之上,很快就從隊尾追上了高級2班的學員,看着這羣跳得有氣沒力的學員,心裡暗笑。
這叫自食其果,想跟人爭勝,結果自取其辱,怪不得別人!
蕭揚的20圈完成後,無論是高級班還是中級班的學員全都累得腿得快斷了。中級班好一點,所跳的圈數還不及蕭揚的三分之一,但是高級班徹底完敗,跳最遠的不過兩圈半,比中級班跳得最近的還少了三四圈。
讓班上所有人慢走緩解劇烈運動後的疲累時,蕭揚帶着整個班經過高級2班身邊。曠大軍正試圖讓學員們也起來慢走,卻收效甚微。
很顯然,在紀律性方面,高級2班和中級2班的差距比兔跳的差距還大。
中級2班的學員們雖然身體疲累,情緒卻興奮得不得了。能給自己不久之後的挑戰對手一耳光,大大振奮了士氣。
回到自己的訓練點後,蕭揚站在隊伍面前嚴肅地道:“懲罰到此結束,但是我希望所有人都記住今天!就算是老師違犯了紀律,也一樣受罰,明白嗎?”
“明白!”異口同聲的震天回答差點把塑料棚都給震飛了。
“老師!我有話要說!”一隻手舉了起來。
蕭揚看清舉手的是方寬,點頭示意他說話。
“昨天下午你也遲到了!”方寬一臉壞笑。
蕭揚一怔,有點尷尬。他今天是有爲而做,早忘了昨天中午爲了駢見吳飛鵬遲到過一回。
“昨天是因爲公事,不在紀律之列!”蕭揚板着臉吼了一句。
底下的學員喧譁起來。
蕭揚哪管他們有什麼意見,暴吼一聲:“好了!訓練繼續!”
轉眼一上午過去,帶着學員們到石柳小區吃了午飯,蕭揚記掛着秦婉兒的腳傷,讓陳冬領跑回校後,自己則回了房子。
這時秦婉兒早就已經睡醒了,把蕭揚留下的早餐吃了個乾淨,還是覺得肚子餓得要命。正想下牀去找點東西吃,剛好蕭揚推門而入,把她嚇了一跳。
“醒了?”蕭揚把手裡的飯盒展示了一下,“餓了吧?這是食堂的盒飯,味道一般,你將就點。”
秦婉兒看着他把一次性飯盒放到了牀頭櫃上,心裡升起一絲暖意,嘴上卻嘟囔道:“誰要你管?”邊說邊伸手去拿飯盒。
蕭揚哼道:“好像誰愛管你似的!”正要走出去,秦婉兒忽然道:“我要喝水!”
蕭揚翻了個白眼:“真是個大小姐!”
“我本來就是!”秦婉兒毫不客氣地回了句嘴。
蕭揚走到客廳裡拿杯子接水,邊接邊道:“是嗎?哪家的大小姐啊?”
“我爸的大小姐!”秦婉兒一點也不示弱。
“也是,看你那樣子就知道嬌氣得不得了。”蕭揚拿着水杯走進來。
秦婉兒大怒,一把把被子掀了起來,把自己受傷的腳露出來:“你對着它再說一次!”
蕭揚到嘴邊的話被嚥了回去。
確實,秦婉兒平時是挺嬌氣的,但是她敢爲了自殘式地踢櫃子,再說她“嬌氣”有點不像話。
“喝你的吧!”蕭揚很自然地坐到牀邊,把手裡的杯子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