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曲羅兩人乘坐清晨的頭班航班趕到了海南三亞,三亞公安局派了兩個警察在機場迎接他們。 雙方相互握手介紹後,三亞的警察道:“曲書記,昨天我們接到你們任廳長的求助電話後,馬上通知了下面所有的分局和派出所排查了在二十年前那個時間段來三亞落戶的所有外省人,目前已找到一對老夫婦很符合你們的條件。”
曲劍馬上道:“快說說。”
對方道:“這對老夫婦戶籍上的名字叫吳星存和郭彩英,但他們的鄰居曾聽到郭彩英管他老伴叫‘大憨’。他們是二十年前來這裡落戶的,雖然他們自稱是從安徽來的,但他們說話口音像是k省的。”
曲劍道:“好,麻煩你們馬上帶我們去見下他們。”
曲羅兩人坐着對方的警車趕往那個叫吳星存的家。三亞是中國著名的海濱旅遊城市,景色極其優美,羅穎坐在車裡看着外面的海灘美景,忍不住道:“真想在這裡好好玩玩。”她從小母親不在身邊,父親又一直很忙,她跟着外婆生活,但外婆也無暇帶她出去旅遊,她到現在還沒怎麼出遠門好好玩過呢。
曲劍撫着愛妻的肩安慰道:“穎穎,等這個案子忙完後,我一定帶你好好出去玩一趟。”
“那可說定了啊?”
“肯定!”
羅穎幸福的倚靠到丈夫身上,雖然她知道丈夫的這個承諾肯定很難實現,他將來以後的工作肯定是有的忙了。
車子開了近一個小時後,到了三亞市郊一個偏僻的小鎮,當地鎮派出所又派了一個戶籍警領他們前去。那戶籍警帶他們來到一幢規模不大但很有特色的小別墅門前,道:“這裡就是吳星存的家。”
接着戶籍警按了半天門鈴,但裡面始終沒有迴應,這時旁邊一個擺攤的人突然叫道:“別按了,裡面已沒人了。”
戶籍警問道:“怎麼,他們不在,出去旅遊了?”
那攤主道:“他們已搬走了,就在昨天。”
曲羅兩人一怔,相互看看,曲劍走過去問那攤主:“老先生,你說他們是昨天剛搬走的?”
攤主道:“是的,而且好像很急很突然的樣子。昨天也是這個時候,突然開來一輛麪包車,車上下來幾個人進去,沒過多久,我就看見他們把吳星存和他老伴扶出來上車走了。當時我還覺得很奇怪,想上去問問,但那幾個人很兇,把我推開還惡狠狠的跟我說叫我別多管閒事。後來我看見他們的保姆小玲也拿着行李出來了,小玲跟我說他們已搬走不會再回來了,她也要離開這裡去另尋東家了。”
羅穎向丈夫小聲道:“看來我們已來晚了,兆輝宏已搶先把他們都轉移了。”
曲劍輕哼道:“他動作還真夠快的。”他繼續問那攤主:“老先生,你是這裡的老居民了吧?”
攤主道:“當然了,我可是這裡土生土長的。”
曲劍道:“你對吳星存這老兩口熟悉嗎?”
攤主停了下,憨笑道:“不怕你笑話,雖說我們已做了二十年的老鄰居了,但我對他們倒真的可以說一點都不熟悉。二十年前他們來這裡定居後,就一直很神秘,平時大多數時間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偶爾和他們搭話,他們對我也是愛理不理的,後來我也懶得跟他們說了。”
曲劍又問道:“那你發現這對老夫婦平常主要和誰來往比較多,有人來看過他們嗎?”
攤主想了下,道:“好像平時很少看到有生人來找他們,就每年過年時他們的兒子媳婦會來看望他們。”
曲劍馬上向妻子示意了下,羅穎拿出一張兆輝宏的照片給攤主看道:“是他嗎?”
“對,就是他兒子。”攤主馬上道。
“果然是吳大憨。”曲羅兩人同時想着。曲劍再問道:“那你和他們兒子交流過嗎?你覺得他是怎樣的人?”
攤主搖頭道:“沒有。他兒子看起來挺有錢的像個大老闆,每次來都有一大羣保鏢跟着,不過他也挺神秘的,好像很不願這裡的人認識他似的。有一次我出於好奇想向他們家的保姆小玲偷偷打探下,沒想到正好被他們看見,他們把小玲叫回去不知怎麼訓斥了,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小玲看見我都躲得遠遠的,不敢跟我說話。”
“好,謝謝你的配合。”曲劍轉頭向三亞的那幾個警察道:“麻煩你們馬上找到那個叫小玲的保姆,我有話要問她。”
那戶籍警突然道:“哦,這個小玲我認識,我知道她有個老鄉在本市開了一個家政服務公司,她可能會去那裡。”
曲劍道:“好,那就麻煩你們去找她下吧。我們還要在這裡再調查下。”
三亞的幾個警察去了。曲羅兩人輕易的翻進那個緊鎖的別墅,進入屋內,只見裡面的裝修很豪華,各傢俱電器都是進口的名牌,房間有點亂,衣櫥的門和抽屜都大開着,衣服到處散亂着,顯然昨日他們走得很匆忙。
羅穎在屋內各個角落搜查了一番,對丈夫搖頭道:“阿劍,沒什麼發現。”
曲劍一直環視着這個屋子,突然他注意到主臥的大牀,一下子想到了什麼,他走過去看了下,只見枕巾上散落着幾根細細的白髮,他臉上露出微笑,叫道:“穎穎,把證物袋拿來。”
羅穎取出證物袋遞去,曲劍小心的把枕巾上那幾根白髮放進證物袋收好,道:“好了,我們出去吧。”
曲羅兩人出來,這時三亞的一個警察也跑過來通知他們道:“曲書記,那個小玲已經找到了,我們已把她帶到附近的警署了。”
“好,我們這就過去。”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後,曲羅兩人又趕到三亞市區一個警署。
小玲看起來和羅穎差不多大,是一個身材矮小且粗胖,皮膚有點黝黑的女孩,一看就知是從貧困地區出來務工的,她一直緊張的看着旁邊看着她的警察。曲羅兩人進來後,當地的警察向她道:“小玲,這兩位警官要找你調查情況,你要好好配合他們調查,老實交代!”
“是,是。”小玲馬上緊張害怕道:“我交代,我不該一時鬼迷心竅,偷拿主人家的錢。”
曲羅兩人都一愣,曲劍和聲道:“你偷了誰的錢啊?”
小玲緊張道:“昨天鵬哥突然過來把吳爺爺和吳奶奶接走了,還說他們不會再回來了,叫我也馬上離開。我看他們走得很急,抽屜裡的錢都還沒來得及帶走,有兩萬多呢,我一時貪心,就把這些錢也拿走了。警官,我把這些錢都交出來行嗎?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不想坐牢啊!”
曲劍笑了起來,道:“就這事啊!沒關係,反正這錢是他們自己不要的,你拿了也不算犯法,我做主都給你了。”
“啊!”小玲又傻掉了。
“不過現在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一定都得老實回答,要是你敢騙我一個字,我馬上就把你關起來。”曲劍突然又虎起臉道,他已看出這個小玲還是個沒有完全成熟的孩子。
“是,是!我一定都老實說。”小玲趕緊道。
曲劍問道:“你當了他們家幾年保姆了?”
小玲道:“三年多了。”
曲劍又道:“是誰介紹你去他們家乾的?”
小玲回憶道:“三年前,我從老家和幾個小姐妹一起來這裡打工,後來保姆介紹所把我介紹給了一個叫鵬哥的人,鵬哥說他老闆的父母生活在這裡,要我去照顧服侍他們。”停了下,她又道:“他們給我開的工資很高,一個月有五千呢,只是再三警告我多做事少說話,更不許打聽,不然我會很慘的。”
曲劍和妻子相互看看,他又問道:“吳星存夫婦他們人怎麼樣,對你好嗎?”
小玲馬上氣叫道:“好個屁!這對老頭老太壞得要死,一不高興就拿我出氣,有一次我就因爲和門口擺攤的大叔閒聊了幾句,他們就把我狠狠訓了一頓,還打了我一個耳光。若不是看在這高薪的份上我早就不幹了。”小玲說到這裡快要哭了,她又道:“而且他們還特小氣,我每次出去幫他們買東西找回的零錢回來後他們都要檢查好幾遍,老是疑心我貪了他們的錢。其實他們兒子都這麼有錢了,還用得着在乎這點小錢嗎?”
曲劍這下注意的問道:“你瞭解他們的兒子嗎?”
小玲搖搖頭:“不太瞭解,他兒子也很神秘,我只知道他是個很有來頭的大老闆,但他的真實身份我真的不清楚,我也不好去打聽。對了,他的名字我都不是很清楚,我聽到他父母叫他‘常貴’,可他手下的人又叫他‘兆總’。”
曲劍又道:“那你有沒有看見過吳星存夫婦和他們兒子紅過臉,鬧過不開心?”
“這怎麼可能?”小玲道:“他們和他們兒子的關係可不要太好哦。過年見面時一直都掛着笑臉,平時打電話也沒大聲過。”
曲劍點頭道:“好了,謝謝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
小玲趕緊如獲大赦的離開了。曲劍向三亞的警察道:“謝謝你們的協助,我們在這裡的調查已都完成了,麻煩你們幫我們訂回去的機票吧。”
對方道:“曲書記,回k省最近的航班也要到明天上午。”
曲劍道:“行!就這航班吧。”他又擁住妻子道:“穎穎,現在時間還早,既然我們都來了,就在這裡好好玩一下吧。”
羅穎道:“你現在還有心思玩啊?大老遠跑來一趟什麼都沒查到!”
曲劍搖頭笑道:“不,不,不!這次來的目的我已基本都達到了。”
“啊!”羅穎驚訝了。
“走吧。待會再跟你說。忙活了這麼多天,現在也該放鬆下了。”曲劍拉起妻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