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劍趕到軍區醫院,正好看到妻子在一個護士的攙扶下在院中散步,曲劍趕緊過去接過妻子。 羅穎道:“你還真來了?”
曲劍道:“這裡已出大事了。”
“啊!”羅穎一驚。
曲劍道:“待會再和你細說。胡雪瑩呢?”
羅穎道:“王院長已給她安排了一間病房,並專門派了一個護士照顧她。你放心吧,她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話音剛落,樓裡就傳出胡雪瑩的叫鬧聲:“爸!你在哪啊?你怎麼回來也不見我啊……”羅穎嘆道:“她又發病了。”
“走,我們去看看。”
曲劍扶着妻子來到胡雪瑩的病房門口,裡面胡雪瑩正哭鬧着要找父親,兩個護士用力制着她,要給她吃藥,可她就是掙扎着不肯吃。突然,蔡郎跑了過來,他看到門口的曲劍愣了下,接着進去安撫胡雪瑩,胡雪瑩看到蔡郎突然冷靜了點,抓着他哭叫道:“阿郎,我又看見我爸了,真的……”
蔡郎安撫道:“好,好,雪瑩,我相信你,真的。我們先把藥吃了,等你吃好藥我就帶你去找老師,好不好?”
“真的嗎?”
“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這下胡雪瑩真的乖乖的把藥吃了下去,接着很快她就倒下睡去了。
蔡郎鬆了口氣,曲劍和妻子進去道:“蔡醫生,讓你受累了。”
蔡郎道:“沒事,老師現在不在了,雪瑩真的很可憐,我代老師照顧她是應該的。曲書記,您又來這裡了?”
曲劍道:“哦,是這樣的,這裡發生了一個案子,軍區委託我來幫忙查查。”
蔡郎看似隨意道:“軍區這裡能發生什麼案子啊?”
曲劍盯着蔡郎道:“今晨軍區內的一個垃圾桶裡被扔了一具碎屍,軍區從沒發生過如此惡性的大案,所以軍區領導託我來查查這個案子。”
“真的啊!”蔡郎吃驚道。旁邊羅穎剛知道這個事,神色也是一驚。
曲劍只盯看着蔡郎的神情,可惜他並沒看出他有什麼破綻,接着道:“所以這幾天我都會在軍區調查,現在順路來看看我內人。”
蔡郎看似很平靜道:“這可太好了,有你這個大神探在,案子哪有不破的道理?就讓我們也好好開開眼吧。”
曲劍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這個案子破了的,不把這個案子了結我絕不會離開。蔡醫生,你現在方便嗎?我想和你聊聊。”
蔡郎微微怔了下,道:“和我聊?聊什麼?”
曲劍道:“我想和你聊聊胡教授,雖然我以前和他結交的時間並不長,但他是我遇到的最尊敬的人之一,他就這麼突然離世我心裡真的也很難過,所以我想和你聊聊他的生平,行嗎?”
“當然可以。”蔡郎道:“正好我現在也空,就去我辦公室談吧?”
“行。”曲劍握了下妻子的手道:“穎穎,我去和蔡醫生聊一會兒,你先回去休息吧。”
羅穎神情微怔了下,接着道:“沒事,阿劍,你去吧。”
曲劍跟着蔡郎去了,羅穎等他們走遠後,這才把丈夫剛纔偷偷塞在自己手裡的小紙團展開一看,上面寫着:“找個機會弄一根胡雪瑩的頭髮。”
羅穎雖還不知丈夫的意圖,但自然還是照做,這時她見病房裡只有胡雪瑩一人在靜靜的睡着,趕緊進去悄然的拔下她頭上的一根頭髮。
曲劍來到蔡郎的辦公室,坐下後,曲劍問道:“蔡醫生,你跟着胡教授有多久了?”
蔡郎道:“我已跟着老師六年了,碩士博士都是跟着他讀的。”
曲劍道:“那你應該對他很瞭解了吧,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蔡郎馬上道:“那還用說,老師的醫術和醫德都是絕沒話說的,他待我更像就是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的好。”停了下,他又道:“我和雪瑩也在戀愛,本來我們都快要結婚了,可沒想到現在……唉!”
曲劍道:“那真的太遺憾了,看胡小姐現在這個樣子只怕她已無法……”
蔡郎道:“但我會繼續永遠照顧她,只要我還活着,就一定會對她負責到底。”
曲劍道:“蔡醫生,你真是個好人,我爲胡教授能有你這樣的好學生而高興。”
蔡郎道:“曲書記,你過獎了。”
曲劍突然又道:“蔡醫生,我聽王院長說胡教授和你是在去q省山區考察的時候出意外的?”
蔡郎嘆道:“是啊。唉!都怪我不好,要是我當時硬攔着他不讓他去,也就不會出事了,雪瑩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曲劍道:“胡教授爲什麼一定要去q省山區考察呢?他年紀畢竟已上去了,爬山路總是有安全隱患的啊。”
蔡郎道:“是啊,可我勸不了他。不知他從哪聽說的傳言,q省山區上長着一種叫斷續草的草藥,一定要親自去那裡查找一下。唉!老師的脾氣就是犟啊!”
曲劍聽到“斷續草”這個名字,想起前晚自己在胡世之的筆記本上看到的,心道:“胡世之看來就是奔着這個斷續草去q省的。”他又問道:“那你們有沒有找到這個斷續草,它到底有什麼功效啊?”
蔡郎道:“根本就沒有,當地的土人也不知道,或許這就是個虛無的傳言,就是有的話也肯定早就失傳了。”
曲劍又隨便問了幾個問題後便告辭了。蔡郎看着曲劍的身影,暗道:“果然是個人物啊!”
與此同時,韓玲通過打聽找到了蔡郎的家。
蔡郎的老家在農村,他目前租了軍區外的一個房子生活居住,他請了一個保姆照顧着他平日的生活起居。韓玲趕到蔡郎的家時,他的保姆剛買好菜回來正在洗切,韓玲叫道:“請問蔡郎醫生家是住這嗎?”
那保姆停下看看韓玲,道:“就在這,他還沒回來。姑娘,如果你時間不急的話就進屋等他會吧,他應該快回來了。”
韓玲問道:“請問你是?”
那保姆道:“我是他的保姆,我姓薛,你就叫我薛阿姨吧。”
韓玲打量了下這個薛阿姨,見她慈眉善目的絕不像個壞人,韓玲拿出證件道:“我是警察,薛阿姨,我想找你覈實點情況。”
薛阿姨怔了下,側身道:“你請進來說話吧。”
韓玲進屋,先環視了下房間的內景,只見裡面的陳設很簡單,只有一些比較陳舊的傢俱,最顯眼的就是臥室的一張書桌了,上面擺滿了各種醫學書籍。
“你請坐。”薛阿姨招呼道。
韓玲坐下問道:“薛阿姨,請問您跟着蔡醫生已多久了?”
薛阿姨道:“就一年吧,以前都是蔡醫生的女朋友胡小姐在照顧他,一年前胡小姐的父親突然過世後,胡小姐可能因承受不了打擊精神有點不正常了,所以蔡醫生就把我請來了。”
韓玲問道:“薛阿姨,你覺得蔡醫生這個人怎麼樣啊?”
薛阿姨馬上道:“絕對的好人呀!這可不是我一個人說的啊,這裡所有的人都這麼認爲的,不信你去打聽打聽。”
韓玲點點頭,又問道:“那你怎麼看胡小姐?”
薛阿姨神色黯淡下來,嘆道:“胡小姐蠻可憐的,他從小就死了母親,是她父親一手把她帶大的,所以她父親的突然去世對她的打擊很大吧。現在她只要一發作起來就會胡言亂語說她父親沒死又回來了,然後找到這裡來和蔡醫生鬧。蔡醫生也只好一直不停的哄着她。”
韓玲問道:“胡小姐一直來這裡鬧嗎?”
薛阿姨道:“是啊,她一發作起來就來這裡或者去醫院找蔡醫生鬧,胡說她看到她父親回來了,要蔡醫生帶她去找。”
韓玲問道:“那蔡醫生一般會怎麼做?”
薛阿姨道:“還能怎麼樣,只能先哄她一下,給她吃點安眠藥讓她睡去圖個清靜唄。”
韓玲接着問道:“那前天晚上胡小姐是不是又來這裡了?”她終於問到了正題。
“來了呀!”薛阿姨道:“而且是半夜三更來的,我睡得熟熟的都被她吵醒了。不過說來也怪啊,她這半夜突然來還是頭一遭。”
韓玲注意的問道:“你是說前天夜裡是胡小姐第一次夜裡來鬧?”
薛阿姨點頭道:“不錯,之前她都是白天來鬧的。”
韓玲問道:“那麻煩你把前天晚上事情的經過都詳細跟我說一下行嗎?”
薛阿姨回憶道:“前天夜裡,我本來已睡着了,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我吵醒,是胡小姐來了,她又來找蔡醫生說她看見她父親回來了,還要拉蔡醫生馬上去她家看。蔡醫生還是照舊哄了她一下,就又給她吃安眠藥讓她睡下了,就這樣啊。”
韓玲道:“薛阿姨,那麻煩你再好好的回憶下,胡小姐前天夜裡的這次來鬧和以往有什麼不一樣。”
薛阿姨仔細想了下,道:“好像這次胡小姐說話的語氣很肯定,看起來比以往清醒。”
韓玲停了下,又仔細問道:“那薛阿姨,蔡醫生給胡小姐吃藥讓她睡下後,蔡醫生就一直陪在她旁邊照顧她嗎?接下來到天亮蔡醫生送胡小姐回去前這段時間,他有沒有離開出去過?”這是曲劍要韓玲來這裡調查確認的最重要問題。
薛阿姨停了下,道:“在天亮前蔡醫生一直都在家裡,沒出去過。”
韓玲盯着薛阿姨追問:“你能肯定?”
薛阿姨道:“我肯定!”
韓玲沒再問什麼,起身告辭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