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兄,還有二位,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此次誘餌行動,只需我一人足矣,你們還是隨着大部隊一起殺進城吧!”秦越開口道。
“什麼?你一人足矣?”
聽到秦越這話,不但是凌嘯雲三人神色一愣,就連司空林嶽甚至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面露錯愕之色。誘餌的作用是什麼?是儘可能最大程度的吸引並引開圍在“邪月堡”東面的大批“血奴”,從而使餘下的大隊人馬能夠乘機殺進城去。
可圍堵在邪月堡東面的“血奴”有多少?目測一下,少說也有個三四十萬,這麼多“血奴”,僅憑秦越區區一個人能引開幾頭?一百頭,兩白頭,還是一千頭,兩千頭?往大了說,就算秦越能引開一萬頭,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
這根本就不是簡簡單單一個人能完成的任務,在衆人想來,要真正起到誘餌的作用,至少也得百十名武者聯合行動才行。不過,衆人倒是很佩服秦越的膽子,居然敢單槍匹馬一個人衝進眼前這一片一望無際的“血奴”大軍中去,而且還要盡力去吸引這些“血奴”的攻擊,這樣的行爲跟找死幾無二致。
難道這個年輕的魔道武者,這個堪稱有史以來都屈指可數的妖孽天才就真的一點都不怕死麼?他又真的有必要這麼拼命麼?諸人十分好奇。
“秦越,此非兒戲,大隊人馬要順利殺進城中,至少得引開一半以上的‘血奴’才行,這絕不是一個人能夠做到的事!”司空林嶽沉聲道。
“能不能做到,不試試看又如何知曉?”淡淡的看了司空林嶽一眼,秦越身形一晃,便在衆人驚愕的眼神中,化作一抹閃電驚鴻,竟是直直的朝着“邪月堡”東面的“血奴”大軍激射而去,速度之快,完全讓人來不及阻止。
“秦越,你……”
秦越的我行我素,擅自行動,登時讓司空林嶽又急又怒,一張臉也是瞬間變得陰沉如水。秦越的死活他當然不關心,可若是因此而破壞了他的計劃,那就是天大的罪過。
通過之前在坊市與那波“血奴”的一戰,司空林嶽已經明銳的發現到,並不是所有的“血奴”都完全沒有靈智,一些級別較高的“血奴”還殘留着些許的智慧,雖然不多,但確實擁有。這就意味着,誘餌行動,只有第一次才能起到最佳效果,重複使用,勢必引起部分“血奴”的警覺,從而增加任務難度。
而且,經過秦越這一耽擱,“邪月堡”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形勢又會變得更加危急一分,天殿門人也不知又會有幾位將命喪“血奴”爪下,這讓司空林嶽如何能不怒?
不過,事已至此,就算再急再怒也於事無補。冷哼一聲,司空林嶽猛然轉過身來,沉着臉道:“此子膽大妄爲,不知死活,此去必然性命難保,誘餌人選還需重新定奪,稍後,玄殿所有的護法長老和排名前二十的內門長老跟我一起充當誘餌,其餘人等全部聽從軒轅絕空號令,瞅準時機,一舉殺入‘邪月堡’。”
從司空林嶽這番話不難聽出,他絲毫沒有考慮過秦越會完成誘餌的任務,甚至直接已經將秦越視作一個死人。事實上,除凌嘯雲等極少數的人之外,其他人也基本上是這樣的想法。一個人身陷數十萬“血奴”大軍當中,而且其中還不乏相當數量的高級“血奴”以及高級妖獸“血奴”,如斯情況下,即便是再妖孽的天才,也沒有存活的可能。
“謹遵殿主大人之命!”
作爲副殿主兼隊長的司空林嶽都身先士卒,其他人自是沒什麼可說的,或許有些人心中尚有着一絲不情願,但身爲玄殿的長老,司空林嶽的命令,他們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只得躬身領命。況且,玄殿的護法長老皆是“明道”後期或巔峰的高手,再加上二十名“明道”後期的內門長老,這樣的陣容在司空林嶽這位頂級高手的率領下,存活的機率還是不小的。
“嗯!”淡淡的點點頭,司空林嶽將目光落在一旁的軒轅絕空身上:“絕空,我會盡最大可能給你們創造出機會,能否殺進城去,事關城內城外所有人的安危,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定不負衆望!”軒轅絕空重重的點點頭,眼中充斥着無盡的剛毅之色。他很清楚,司空林嶽之所以讓他指揮大隊人馬衝殺進城,便是想給他這個炎黃聖殿未來的接班人一個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想要成爲一個合格的領袖,就必須要在關鍵時刻行關鍵之責,關鍵時刻能夠擔當重任,這是一次考驗,考驗他有沒有資格成爲炎黃聖殿的未來領袖。
只不過,這個考驗還沒開始就註定要夭折,因爲,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所人有跌碎了一地的眼鏡。
“邪月堡”東面城牆上,激烈的戰鬥未曾暫停片刻,一頭頭兇殘的“血奴”嘶吼着躍上城牆,卻又被駐守在城牆上的武者悍不畏死的轟下去,其間,偶有一些筋疲力盡的武者,一個不小心被衝上來的“血奴”掏心挖肺,或被拖着跌落城牆,然後被城下的“血奴”浪潮殘忍分屍,死亡,時時刻刻都在發生。
高大的城牆此刻已被鮮血所浸染,有鮮紅的人血但更多的還是無數“血奴”留下的墨綠色血液,一眼掃去,皆是一片幽幽的色彩,刺鼻而腐臭的血腥味道,順着狂風飄蕩,不僅是將整個“邪月堡”都是包裹而進,蔓延開去,城外數十里之內,皆是清晰可聞。
“咦?那是什麼?”
忽然,慘烈的戰鬥中,一道黑色的光影從遠方天際激射而來,剎那間便臨近“邪月堡”東面城牆。
“難道是援軍到了麼?”
見到這道黑色光影的臨近,正在東面城牆與“血奴”賣力廝殺的武者們頓時精神大振,但是,片刻後諸人剛剛振作起來的精神又馬上低沉了下去,因爲,這道光影的背後並沒有跟着大隊人馬,換言之,衆人期待的援軍就只有——一個人。
面對眼前一望無際的“血奴”的大軍,來一個人有什麼用?毫無用處。這就好比是在廣闊的大海中注入了一滴水,連浪花都翻不起一個。除非來者是一位“破虛”至尊,如此,方能一舉扭轉乾坤,但很顯然,從來者身上的氣勢來看,只是一個“明道”之境的武者而已。
可以預料,這廝只怕連城都進不了便會被城外這難以計數的“血奴”軍團撕成碎片。
果然,下一秒,來人才剛剛進入“血奴”大軍肆虐的範圍,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直接被數十頭兇殘猙獰的“血奴”撲上來,淹沒在無盡“血奴”浪潮當中,至始至終,東面城牆上的武者們甚至都沒看清楚來人的長相。
“這傢伙是故意跑過來送死的麼?”
一時間,東面城牆上的武者心中都不由生出一個哭笑不得的念頭。不過,這個時候,衆人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其它,一頭頭兇殘的“血奴”仍在瘋狂衝擊着搖搖欲墜的城池,他們要做的就是竭盡全力去抵禦“血奴”大軍的進攻,然後等待真正的援軍抵達。至於剛纔那一幕,只當做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插曲吧。
然而,就在衆人都以爲那名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援軍已經命喪在無數“血奴”的鋒利爪下之時,下一瞬,一個讓人永生難忘的場景發生。
“血魔劫——煉獄!”
好似蘊含着無窮魔力的聲音忽然傳入衆人的耳朵,聲音不大,卻有着極強的穿透力,便是在如此生死激戰的環境中,衆人仍是忍不住渾身一麻。而隨着這個聲音的響起,城外密密麻麻“血奴”浪潮之中,陡然爆發出一圈血紅的色火焰。
血色火焰的當中站着一個瘦削的身影,如鮮血版淒厲的火焰圍着這道身影瘋狂的旋轉着,初始只有一圈,但隨着血色火焰不斷的旋轉,每轉一圈,便向四周輻射一丈,瞬息間無數血色火焰匯聚成一片囊括了方圓千丈大小的血色火海。
淒厲的血色火海彷彿是“血奴”的剋星,千丈之內,所有沾染到一絲血色火焰的“血奴”統統直接化爲灰燼,其中,包括數十頭高級“血奴”以及十多頭高級妖獸“血奴”。這些連司空林嶽這個級別的頂級高手都無法輕易誅殺的怪物,此刻在面對這恐怖的血色火焰之時,卻如同初生嬰兒般,沒有半點的反抗之力,只要碰到一點火星,便瞬間飛灰湮滅。
僅此一招,以血色火海爆發點爲中心,方圓千丈內數以千計的“血奴”盡數化爲塵埃,消散在空氣中。包圍在“邪月堡”東面的“血奴”浪潮也是瞬間被清出了一塊方圓千餘丈的空白之地。但是,這還遠遠不是結束。
當血色火海蔓延到千丈極限之後,整個火海陡然再次旋轉起來,剎那間,竟是由血色火海變成了一道瘋狂咆哮,席捲天地血色颶風,難以想象的恐怖吸力之下,大批徘徊在周邊的“血奴”都無力的被扯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