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之前那個君主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連忙道：“那白馬雕像傳承呢？”
“白馬雕像傳承，儘管不是必死傳承，但危險性也極爲巨大，僅次於暗婆的本我雕像傳承。”
後面那君主繼續解釋道：“大概十個選擇白馬雕像傳承的，能有那麼一兩個活下來吧。”
之前那君主頭皮發麻，目光移開，老老實實道：“算了，我還是選擇其他化身傳承吧。”
在衆君主議論時，李冬晴咬着嘴脣，臉色變化不停。
來之前，家族是讓她選擇飛鳥傳承飛雪無，但現在她有了自己的想法。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那白馬身上：“我選擇白馬化身迦爾吉的雕像。”
這話一出，四周其他君主都吃驚的看向李冬晴。
不僅其他人，林牧也不由目露詫異之色。
李冬晴屬於那種性格溫雅，大家閨秀類的女子，這種女子往往本性善良，又渴望自由。
因此，原本他以爲李冬晴會選擇飛鳥傳承，飛鳥就象徵着靈巧溫柔，自由自在，沒想到她選擇了白馬傳承。
這白馬傳承，雖然威力是強，但象徵着踏實和沉重，而且危險性很強。
察覺到林牧的目光，李冬晴緩緩道：“白馬化身迦爾吉，是暗婆的最後一個化身，在浩劫降臨後，暗婆即將隕落時，曾率領暗族重建暗族秩序，它揹負着沉重的使命，又擁有強大的統治能力。”
“這些天，我仔細的想了，以前的我太天真，所以在家族一次次做出錯誤的決定時，我連參與和改變的能力都沒有。從今以後，我一定要擁有強大能力，相比失去自由，我更討厭這種無力的感覺。”
“你成長了不少。”
林牧感慨道。
想到最初的李冬晴，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連莫雲這樣的人都能將她耍的團團轉，現在的李冬晴，真是成長了很多。
“我父親他們，錯的太多，我若再不成長起來，不去面對現實，或許我李家就離覆滅不遠了。”
李冬晴神情惆悵。
林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這個小丫頭，倒是看的比李家那些長輩更透徹。
就他與李家人接觸的這點時間，便已能清晰感受到李家人身上那股濃郁的傲慢腐朽之氣。
或許，是以往李家創造的輝煌太多，讓他們開始自以爲是，認爲自己高人一等，開始不把其他生靈的性命放在眼裡。
之前的李管家也好，現在的李志遷也好，對於他這樣實力不弱的強者，都是稍有不敬便想直接斬殺，更別說對於那些實力弱的生靈。
可想而知，這些遭遇李家雷霆手段的生靈，每個時代總有那麼幾個會活下來。
等到時間一長，積少成多，那麼李家差不多要開始衰落甚至覆滅了。
甚至不要說其他人，就林牧自身與李家的恩怨，要是持續發展加劇下去，他與李家之間，就必須要有一邊倒下。
李家固然龐大，但林牧自信真要鬥起來，最終倒下的一定是李家，而不是他。
“我……我師父殺了你六叔李志遷，你就不恨我？”
隨後，林牧便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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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六叔他是咎由自取。”
李冬晴黯然道：“我都已告訴他，你是我的恩公，結果他還要恩將仇報，這也怪不得橫公老前世要殺他。何況，殺六叔的是橫公老前輩，就算我要怪，也怪不到恩公你的頭上來。”
看得出，對於他斬殺李志遷，李冬晴還是有點心結的。
不過李冬晴並不知道，橫公尊者就是他僞裝的。
對於這點，林牧也不打算向李冬晴解釋。
“恩公，你打算選哪尊雕像？”
李冬晴問道。
林牧目光幽深，落在盡頭那座暗婆的本我雕像上。
李冬晴見了，瞪大眼睛：“恩公，你不會打算選擇暗婆的本我雕像傳承吧？”
“恩。”
林牧點了點頭。
他自然不會毫無憑據，因爲暗婆本我雕像傳承強大，就不顧危險的去選擇暗婆本我雕像傳承。
之所以這樣，是因爲暗婆本我雕像，讓他感受到一股與他無盡大道共鳴的氣息。
這股氣息，有一個很簡單的名字，叫做“凡”。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這一生，林牧接觸過無數強大修行者，包括青天和神明玉沙，但從未找到與他走相似道路的存在。
所有的修行者，都是往高處走，不斷讓自身的大道或者真理昇華，達到更高的程度。
林牧卻不同。
他追求的是凡人之道。
無盡大道，海納百川，也不過是要通過吸收更多的道理，來加深他對凡人之道的理解。
一個“凡”字，看起來簡單，實則又不簡單。
說它複雜，又說不出它哪裡複雜，它似乎就在身邊，充斥着人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
但說它簡單，卻從未有人走過這條道路，這是一條與其他強者截然相反的道路。
以前，林牧也一直認爲，他追求的是一條無比孤獨，沒有同行者的道路。
沒想到，今天在這暗婆溼地白玉臺內，在暗婆的本我雕像裡，他感受到一股樸實無華的“凡”之氣息。
只衝這一點，無論這暗婆本我雕像傳承有多危險，他都必須去嘗試。
“可是，恩公，那是必死的傳承啊。”
李冬晴急道：“十個紀元前，當時號稱神族最強天才，未來極有希望成爲神明的審判之主六藏第九弟子，第九章，便選擇了暗婆本我雕像。那時他自信滿滿，其他人也對他抱有巨大希望，認爲他能成功，可結果就連他，也死了。”
“前人有云，明知不可爲而爲之，這世間，有種那麼一些事，明明知道危險，也依然要義無反顧，選擇去做。”
林牧神色平靜：“去吧，去接受屬於你的傳承，有你在，或許真能給腐朽的李家，帶來新的希望。”
“我……”
李冬晴欲言又止，看向林牧的眼神，充滿擔憂。
林牧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他腳步從容，不急不慢的空中行走，朝着暗婆的本我雕像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