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水滔滔。
自古以來，這裡都是暗域最大的禁地之一。
兇水本身危機四伏，有各種兇獸，而且洪流滾滾，實力不濟的稍微不慎便會迷失，然後被無數兇獸捕食。
此外，兇水裡面，還隱藏着暗域最威脅的兇物之一，九嬰。
暗祖榜前十，幾乎都是大羅者的後裔或弟子，只有兩個例外，騰蛇和九嬰。
僅看這點，九嬰的實力便已不言而喻。
然而，林牧毫不畏懼。
九嬰是可怕，但他林牧，本身又何嘗不是恐怖存在。
辛七夜，暗祖榜上排名第四的存在，還超越了九嬰，最終仍被林牧鎮壓。
儘管他藉助了外力，也有着巨大的運氣成分，但都無法改變他鎮壓了辛七夜這個事實。
“鴻羽！”
他擡起頭，望向前方，淡淡道。
既然決定要在暗域大陸建城，他自然會對暗域大陸的高手做個瞭解。
這個鴻羽，鴻族明面上的第二高手，暗祖榜排名第二十七的高手，比玉榮的排名都要高。
可惜，換做二十年前，這種高手對林牧還有巨大威脅，但現在，林牧可以輕鬆碾壓玉榮，這鴻羽若和林牧戰鬥，不會好到哪去。
“林牧，我聽說過你的事蹟，不得不承認，你的人生的確堪稱傳奇。”
鴻羽嘆息：“但無論你有多大本領，有些存在都不應該得罪，從古至今，這世間不知道多少傳奇，就是因爲得罪了不該得罪的存在，最終落得一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有些存在，你說的是洛君雨？”
林牧語氣平淡。
聞言，鴻羽眉頭不由一皺，眼神裡明顯透出驚訝，林牧居然知道洛君雨的存在？可是，洛君雨不是一直就沒現過身嗎？
“爲了一個洛君雨，你如此賣力，這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你們鴻族的意思？你們鴻族知道你此刻在做什麼嗎？”
林牧再問。
“我的意思也好，鴻族的意思也好，與你無關。”
鴻羽臉色一沉。
“與我無關，與你們鴻族卻有很大關係。”
林牧平靜道：“若是你的意思，那我只滅你一個，若是你鴻族的意思，我便滅你鴻族。”
“猖狂！”
鴻羽徹底被激怒，“你以爲你是誰，有點實力尾巴就要翹到天上去，還滅我鴻族？我鴻族自暗域開闢以來便存在，就算大羅者也不敢揚言滅我鴻族，你一個老祖，哪來的自信說這種話？”
“洛君雨，出來吧。”
林牧沒興趣和人爭辯，目光鎖定某處虛空道。
虛空一陣波動，一名絕代風華，林牧無比熟悉的女子走了出來。
正是洛君雨。
“林牧，二十多年不見，你的實力比當年又更強了。”
洛君雨輕啓紅脣道。
“所以呢？”
林牧面無表情道：“我還沒找你麻煩，你卻始終逮住我不放，我實力越強，你反而越來勁？”
“沒錯，你的實力越強，我越要儘早除掉你。”
洛君雨沒否認，看着林牧道：“你摸着你的本心告訴我，我如果不殺你，等你將來實力更強了，是不是遲早要對我下殺手？”
“不，我不會殺你，以前沒這打算，現在也沒有。”
林牧搖搖頭，“我會抓住你，交給我父親處置，當年你傷害的人，是我父親，而不是我。”
洛君雨身子微微一顫。
她還真沒想到，林牧的想法會是這樣。
到了如今這地步，她相信林牧沒必要騙她。
“君雨，別被他動搖意志。”
鴻羽道：“現在你我都已將他引到這，再無退路，而且你說你當年將那林南弄廢掉，他把你交給那林南，很可能下場更慘。對付他們這樣的人，只有一個選擇，就是將他們誅殺。”
洛君雨也不愧是洛君雨，不是什麼弱女子，轉瞬恢復鎮定，冷酷道：“林牧，看在你之前那句話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立即投降，否則等到九嬰一來，你不僅會死，還會死的很慘。”
“難不成你們連九嬰都收買了？”
林牧目露詫異。
“九嬰是世間最兇殘的邪惡存在，怎麼可能被收買。”
鴻羽冷笑道：“不過當年我鴻族對九嬰有恩，它不會對我鴻族生靈下殺手，至於其他生靈，無論是誰，只要敢踏入兇水，都會被它撕成碎片。”
“這麼說，你們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放林雲生路？”
林牧眼神幽冷道。
“你說呢？”
鴻羽聲音裡滿是無情的諷刺，“林雲也好，你也好，只要九嬰一來，他可不會管你們誰是誰，統統都會殺掉。你也不用想着逃走，這地方早已被我補下困陣，拖延你幾個時辰還是沒問題的。”
“聽說你是鴻族第二高手？”
林牧忽然道。
“是又如何？”
鴻羽道。
“鴻族的第二高手，居然只有這點見識，真是令人失望。”
林牧搖了搖頭。
“你……”
鴻羽被氣到了，隨後又冷笑道：“臨死之前，你也就在這耍耍嘴皮子了，我不與你這種死人計較。”
“看來，你是認定九嬰能殺死我了。”
林牧一笑。
“難道你還覺得你能與九嬰對抗？”
鴻羽真的感覺很好笑，“九嬰生活在兇手深處，平日處於沉睡狀態，但若有強大生靈出現，它就會甦醒。通常來說，它十分鐘內就會發現你，再用兩分鐘就能抵達這裡，大概再過十分分鐘，你就能見識到九嬰的厲害。”
“不用那麼久。”
林牧神色很平淡。
鴻羽微愣，不明白林牧這話什麼意思。
但接着他就瞳孔一縮。
“九嬰！”
林牧居然望着兇水深處，發出了銅鐘大呂般的聲音，“滾出來見我！”
“你瘋了？”
鴻羽難以置信的看着林牧。
在他看來，這種時候，換做別人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逃離這裡，可林牧倒好，不僅不想着逃走，居然還去主動喊九嬰，用的還是那樣囂張的語氣，這簡直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要不是他從洛君雨那聽說了林牧的事蹟，恐怕都會懷疑這個林牧是個傻子。
洛君雨同樣一驚，臉上露出疑惑不解之色。
即便她自認對林牧很瞭解，但此時依然不理解林牧這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