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的色彩，越來越濃。
綠枝鮮麗，蝴蝶飛舞。
榆家的靈園中，只剩林牧一人。
靈泉裡，林牧沒有立刻修煉，輕閉雙目，緩緩吐納。
剛剛纔大戰，心緒浮躁，修煉只會事倍功半。
所以，他要先讓自己的心神放鬆下來。
清涼泉水，在身邊徐徐流淌。
輕柔的起伏中，林牧感受到的，是強大的能量。
這樣靜心的體悟着，林牧的情緒，果然越來越放鬆，最終和這泉水一樣平和。
約半刻鐘後，林牧輕輕吐出一口氣，雙手開始結印。
精神狀態，已調整到巔峰。
決心，不用質疑。
早在十天前，他就在做衝擊準備。
與榆澤的決鬥，同樣都是一個蓄勢過程。
藉助榆澤的壓力，他已把自己的真氣和意志，壓縮到一個極限狀態。
現在，只等一鼓作氣，將那困倒不知多少人的瓶頸，給衝破。
“喬家，天元候。”
榆澤已敗，並不代表他沒了前進目標。
在他的身前，一直都存在着一個巨大敵人，天元候。
天元候，巔峰大武師。
面對這樣的強敵，他必須成爲武師。
只有成爲武師，他在天元候面前，纔不會不堪一擊，才勉強有自保之力。
更別說，南平山莊對他來說，也是個不安全的隱患。
殺死何充，他別無選擇。
但南平山莊，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需要成爲武師，也必須成爲武師，去迎接更大的風雨。
“北冥絕。”
心神，越來越堅定。
堅定之下，他便再無動搖，毫不猶豫的施展了北冥絕。
尋常武者修行，不管吸收靈石還是靈泉中的靈力，或多或少，都會產生浪費。
也只有林牧不會，北冥絕能將一些靈能，吸收得一點不剩。
靈泉，和靈石一樣，呈現淡淡赤色。
不多時，平靜的泉水，開始波動起來。
一絲絲赤色霧氣，從泉水裡冒出，然後彷彿受到什麼吸力，紛紛往林牧的毛孔裡鑽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
靈泉的能量，果然磅礴驚人。
就算手裡的上萬靈石，以林牧這樣驚人的吞噬，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但靈泉裡，能量生生不息，不斷的涌動。
提升！
再提升！
武脈裡的真氣，劇烈的衝擊着，蘊含的威力越來越大。
武者十二階初期、中期、後期……
衝擊瓶頸時的過程，對武者來說，絕對不是什麼美妙的事。
能量一絲絲的涌入體內，就好像有螞蟻鑽進來，簡直奇癢難忍。
等能量體內，帶動真氣衝擊的時候，則又如刀片割裂。
這種又癢又疼的感覺，不亞於人間酷刑。
從古至今，向來不缺在突破中，受不了痛苦，結果功虧一簣，發瘋甚至死亡的理智。
不過……
這種痛，對林牧來說，卻不算什麼。
無論當初煉化異火，還是後來將舍利子融入血液，他承受的痛苦，都要數倍於突破之苦。
所以在這突破中，他頂多也就偶爾皺皺眉。
啵！
不知不覺，太陽從中天到了地平線下。
也就在這時，林牧體內真氣，猛地一陣沸騰。
真氣，再次提升。
從武者十二階後期，提升到了巔峰。
“好像，有些不妙啊。”
然而，林牧非但沒喜悅，反而心神陡沉。
這靈泉的能量，最初進來時，他也認真衡量過。
的確如徐蒼烈說的，足以讓巔峰武師，突破至大武師。
起碼相當於百萬靈石。
因此他覺得，供他晉升至武師，應該也綽綽有餘。
哪曾想，武者十二階，不愧是洪荒前纔有大道之階，實在太恐怖。
此時，在他感知中，靈泉中的泉水，已經差不多消失了。
可一旦在突破，想要中止，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即使知道情形很不妙，林牧也不得不硬着頭皮繼續。
“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泉水，希望能支撐到我晉升的那一刻。”
閉關突破的時候，最忌諱心神大亂。
林牧只能急忙穩住情緒，繼續吸收泉水。
赤色霧氣，越來越濃，已將林牧整個人籠罩，看起來很是神異。
但沒過多久，這些霧氣越來越淡。
隨着這些霧氣淡去，下方靈泉的情形，也顯露出來。
整個靈泉，在林牧來之前，還是能看到不少泉水。
現在泉水已差不多消失，只有淤泥和石縫裡，還隱約有一些殘存。
而就連這些殘存泉水，在林牧那彷彿永遠不滿足的北冥吞噬下，也快速消失。
溼潤的淤泥，都慢慢變成了乾燥的泥塊。
“武者十二階，大圓滿。”
現在，林牧的修爲，已達到武者十二階大圓滿之境。
真氣真正的圓滿如意，武脈中再也容納不了更多的真氣了。
再往下突破，真氣就會滲入肉體，開始淬鍊皮肉。
但糟糕萬分的是，靈泉裡的泉水已徹底消失，沒有供他繼續提升的能量來源了。
“靈石，對了，裡面空間戒指裡還有靈石。”
在那酒樓中，雖然林牧押了一枚空間戒指和兩萬靈石，但他本身還有一枚空間戒指，裡面有三萬六千多枚靈石。
這些靈石，大部分是當初在牛頭峰挖的。
“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能把這些靈石，全部吸收。”
戒指裡的靈石，紛紛被倒入靈泉中，然後被林牧真氣震碎。
北冥絕，繼續吞噬。
可這最後的瓶頸，是最難突破的。
暮色越來越濃，轉眼到了深夜。
“怎麼辦？”
以林牧的強大意志，一時間都有些慌亂了。
三萬六千枚靈石，此刻還剩一千多枚。
而他的瓶頸，就像一扇遠古巨門，只是被衝擊開幾絲裂紋。
“冷靜，冷靜。”
“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有辦法，我一定能想到辦法。”
林牧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那在生死中，一此次磨礪出來的意志，在這一刻，再次爆發潛力。
“對了，這裡的靈泉，從何而來？”
“爲什麼這裡，會有一口靈泉，有爲什麼突然會枯竭？”
“有秘密，這靈泉下面，極有可能另有乾坤，說不定我的希望，就在下面。”
如果換做其他人，即便想到這個可能，現在也仍是束手無策，只能坐以待斃。
這靈泉，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想憑藉一人，用雙手去挖掘秘密，根本不可能。
但林牧有神魂。
神魂一掃，方圓數裡都盡在識海中，更別說這小小的靈泉了。
頓時，他的神魂之力，以飛快的速度，掃過靈泉的每一寸泥土。
這速度極快，幾個呼吸，整個靈泉就被他掃遍。
“沒有，什麼都沒。”
“是我多想了，假如這靈泉真有什麼秘密，怎麼躲得過黑夜衛的搜查。”
一絲絕望，開始涌入林牧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