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烈知道這次真是惹到了大人物,而且是真正的梟雄。
在明知張烈拒絕了他的“好意”後,依舊彬彬有禮的將張烈送回去。就衝他這作態,就知道這絕對是個人物。
但如果再讓張烈選擇一回,他依舊會選擇拒絕。他就是這麼一種人,不撞南牆不回頭。何況,張烈認爲自己本就沒打算在南水多做停留,也不懼怕他王老闆的勢力有多大。
還真以爲我張烈就是靠這個吃飯的,手頭自己的存款加上之前訛來的五萬塊錢,將近小十萬塊錢。他張烈孤家寡人一個,又有采集器如此逆天的作弊器,會爲那點蠅頭小利而放棄自己一直以來做人的尊嚴。
當下,張烈也不準備在南水多待哪怕一刻鐘,當即啓動奔馳往雲臺的高速趕去。
張烈的家就在雲臺,距離南水市有一百公里左右。但就這一百公里的距離,造成了兩個相鄰的城市,兩種截然不同的城市經濟體。
南水別看名字裡帶水,但它的市區距離水還有很遠的距離。而南水市整個城市經濟是依託礦石精加工展開的,其中國字號的金屬加工企業就有三家。至於其他大大小小的其他礦業公司,數不勝數。近年來,南水有意轉型,將從單純的礦業採集加工模式轉換爲,東南部重要的礦石集散加工中心。
而云臺市,除了靠近南水的幾個縣區有少量的礦產外,其他再沒有什麼重要資源。好在雲臺市毗鄰大海,有着豐富的漁業資源。加上緊鄰南水,雲臺市大力發展民用船舶製造業,而且國家重型船舶工業公司也初步決定在雲臺設立分基地。
有半年多沒回家了,張烈的心說不激動那是假的。這次回去,他就不準備走了。父母在,不遠遊。
大學畢業後,張烈拒絕南水幾家大型礦企的邀請,選擇了外省的企業。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好男兒志在四方,不想在父母眼皮下討生活。只要在外面,幹出成績,才能證明他男人的本事。
只是幾年下來,事業沒幹出什麼,混一份發不了財餓不死的薪水。一個人在外地的時候,常常的想家,想起母親可口的飯菜,但每當母親問起,總是表現的很堅強。
一個小時後,車子從雲臺高速口下來,隨後進入匝道,很快就來到雲臺市區。
他的家在一片老舊的小區,房子是原先雲臺市屬的一家造船廠的家屬樓。只不過後來企業不景氣,趕上企業改制,好活兒幾天,隨後企業徹底破產了。
張烈的父親張天德母親於秀梅都是原先造船廠的職工。企業破產後,張天德因爲有着一手不錯的技術,又給一傢俬人老闆打工。至於母親於秀梅,則徹底下崗了,專心在家相夫教子。
張烈的回家,並沒有和父母說一聲。車子到達小區的時候,張烈這纔拿起手機,給母親打過去電話。
因爲不經常回家,張烈並沒有隨身帶着家門鑰匙。如果母親不在家,他還真進不了門。
打通電話,得知母親在別人家串門,馬上就過來。
張烈也就在樓下等着,這時候,因爲張烈開着奔馳車子回來的原因,不少人都圍了上來。因爲都是幾十年的街坊鄰居,都認識。
看到從車子下來的是張烈後,他們驚訝之餘,也是高興地上前說話。
其中一個穿着花衫的阿姨,是張烈小學同學的母親,兩家住一個單元,樓上樓下,自己那個小學同學好久不聯繫了,在京城讀研究生,聽說還要讀博士,當初那個調皮搗蛋鬼,徹底成了書呆子了。
“小烈,這是發財了,開上奔馳了!”阿姨姓張,上下打量着張烈,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半年前他回來,還普普通通的,沒想到半年沒見,搖身一變,成了有錢人。
“還好了,和朋友合作做了點小生意,賺了幾個錢。”張烈扯着慌說道,之前已經想過了,反正不準備走了,而且這車子還真不好解釋,只能扯謊。
“真是不得了,開上奔馳了。”其他一些街坊也在那指指點點的,他們不知道這車子到底值多少錢,但能開得起奔馳的,肯定是有錢人。何況,平時哪家孩子開着一輛十幾萬二十萬的車子,他們也會羨慕半天,到處吹噓,誰家孩子有本事,都買上車了之類的。
享受着鄰居們的吹捧,本就好面子的張烈自然有些飄飄然的。甚至故作謙卑,繼而贏來新的一輪吹捧。
這時候,張烈遠遠地看見母親邁着快步走過來。看樣子母親還是老樣子,精神得很,走起路來也是稱得上虎虎生風。
張烈還沒說話,鄰居們已經在旁邊吹捧着說道:“秀梅,你家小烈可了不得了,發大財了,開着奔馳回來了。”
“小烈他和別人做生意,發大財了,這下你們兩口子跟着享福了!”
得了,不用張烈解釋,母親於秀梅還沒有走過來,鄰居們你一言我一語,都替張烈交代清楚了。甚至有些張烈說的很含糊的地方,這些街坊鄰居也完美的替他補齊了。
看着母親於秀梅臉上浮着的笑容,張烈知道母親現在肯定很開心,甚至說高興的不得了。從一定程度上講,張烈好面子、有些小虛榮的性子是源自母親的。父親張天德性子有些木納,老實巴交的,活了一輩子,只知道踏踏實實的工作。不然,張天德也不可能成爲造船廠僅有的幾個七級技工。
張烈走上前去,抱着母親的肩膀,說道:“媽,我回來了!”
於秀梅笑呵呵的,心情好的就像當初自己高考考了高分一樣。尤其是盯着張烈前面那輛不太漂亮,但絕對搶眼的奔馳車子,一臉的興奮。
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他肯定不會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的。肯定是像他們說的那樣,做生意掙了。尤其是看到旁邊的王翠蓮,心情格外的好。
他們算是街坊鄰居,加上女人都有些小虛榮,經常性的攀比。他和強子是同學,關係還可以。但兩家的母親在上學的時候,經常拿他們的成績攀比。高考的時候,張烈超常發揮,被一所重點大學錄取,於秀梅吹噓了很久,搞得王翠蓮很沒面子。那時強子發揮不太好,復讀了一年,第二年考上了一所重點大學,但依舊不如張烈的好。後來張烈畢業直接工作了,工作不算太好,收入也一般。但強子異軍突起,直接考上京城京大的研究生,王翠蓮一下子興奮了,常常吹噓自己兒子。搞得於秀梅很不自在,常常心理腹誹,你兒子畢業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
“兒子,怎麼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這一點準備都沒有。要不今天就出去吃,海天海?”於秀梅大聲的說道,看似在埋怨,其實有些炫耀。海天海在雲臺算是不錯的海鮮酒樓。在他們這些平常老百姓心裡,去一趟海天海,足足能吃掉他們大半月薪水。
張烈知道母親的毛病犯了,也知道她沒什麼惡意。一起二十年的鄰居了,雖然互相攀比,但如果真的一家有難,他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行,媽你高興就行。走吧,我們上樓吧。”張烈看這樣也不是辦法,看母親這樣子,還想在顯擺顯擺。
在母親的強烈要求下,張烈將車子停好,免得被其他車子剮蹭到。
上了樓,進了熟悉的小家,張烈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溫馨。
“媽,不要忙活了,又不是外人。我也不渴,咱坐下來,說說話!”張烈看母親高興地樣子,也是一陣無奈。剛纔確實給母親長臉了,但也不用高興成這樣。
“行,這次回來準備待幾天?你是開車子從榮武直接開回來的?那麼遠,不安全,以後不能這樣了。”母親這纔想起很可能是從榮武開車過來的,有將近兩千多公里,這麼遠的路程,又是一個人,太不安全了。
“這次不準備走了,就準備在咱們雲臺,做點自己的事業,榮武那邊的事情徹底結束了。”張烈將一早的打算說出來。至於具體做什麼,張烈還沒有計劃。不過他相信,因爲採集器的存在,無論做什麼,最終離不開礦石這方面。
“不走好,不走好。咱們雲臺也不錯。環境好,機會也多。”作爲母親,自然不希望兒子離自己太遠。至於兒子做什麼,她也插不上手,無論做什麼,作爲母親,她都支持。
母子倆又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直到傍晚的時候,父親張天德拖着有些佝僂的身子回來。之前母親已經告訴他兒子回來了,讓他下了班早點回家。不過看他這樣子,應該也聽到了街坊的談論,知道自己兒子發財了。
“聽說你和別人做生意,掙了錢?”張天德人老實,他知道兒子聰明,和他媳婦一樣,思想活絡,他怕兒子做了什麼違法的事。
“嗯,爸,我知道你說什麼,你的兒子你還不信。我和朋友倒騰礦石,賺了一些。至於外面那車子,也不是我非要買的,抵債抵來到。”張烈知道,父親雖然老實,但大是大非很清楚,自己要說瞎說胡吹,一定過不了父親這關。
“行了,咱的兒子咱不清楚,打小就乖,怎麼可能做壞事。走吧,兒子回來,咱們去海天海吃飯,也好好享受享受。上次阿紅女婿過來,請他們在海天海吃了一頓,阿紅足足吹噓了一個月。我今天也要試試,看看是不是真的那麼好。”於秀梅叫嚷着說道,人人都知道阿紅的女兒嫁了個有錢人,眼紅的人不少。但女婿再有錢,不如自己兒子有錢讓人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