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這三個字,無疑如平地一聲雷,將原本溫馨感人的氣氛,一下炸碎!將諸多虛僞也一併撕碎!更是將秦洛心中積蓄千年的恨意,潑灑了出來!
憑什麼!憑什麼當年那般羞辱他母親他父親,此刻一句話就完全揭過去!
憑什麼自小到大沒絲毫的關愛自己,一句話就想要獲得自己的認可?!若非今日他是嶺北秦先生,秦家誰人看得起寧川自己的父母?
且秦洛絕不相信,秦牧川秦正陽兩日來所作的一切卑劣謀殺,秦仲海不知分毫!對方是秦家的掌舵人,權勢恐怖消息靈通,哪能不知?
知,卻不去做任何阻攔,只做壁上觀,什麼心態?!
如此心態,憑什麼讓自己的母親去諒解,讓自己去諒解!
他可以接受父親的仁慈與骨子裡的親情,但他不會選擇遺忘與諒解!因爲從他出生開始,從他知道上京秦家開始,他就沒從這個龐大傲然羣雄的家族之中,接受過任何的幫助,感受過任何的溫暖。
哪怕是千年前,他第一次踏入秦家的大門,都是被秦家人捉弄,被秦仲海打了一巴掌!
這一切,都不是一句話,就能解決的!
伴隨秦洛這句話的出現!整個大廳內的氣氛,驟然急轉!竟給了衆人一種刀劍懸立的感覺!因爲這句話不是別人說的,而是嶺北第一人當世神話秦先生!雖說此刻的他看起來,算是整個大廳之內最爲年輕的存在,但在場衆人誰敢小看他半分?
翻翻整個嶺北嶺南的近年來的所有大事,幾乎都與他有關。
再說詳細點,那便是,忤逆他招惹他的,都死了!
秦先生不可逆,這幾乎成了嶺北嶺南修武界的鐵律,無人敢觸犯,此刻即便是在上京之地,即便是秦家人的地盤,但秦先生的話,顯然是代表他怒了!
那站在大廳中央,原本希望聽見秦洛一句原諒的秦仲海,驀然間面色變得陰沉了!雖說他當年有錯,但他確實站在整個家族的利益上考慮的,再者說當時的李冉除了姿容之外,的確任何地方都配不上自己的三兒子。
他爲什麼要贊成兩人戀愛?!
當聽見三兒秦平達的話之後,他原本以爲一切真的揭過去了,他不信秦洛敢違背自己的父親!
只是此刻看來,他錯了!秦先生看似年少,卻真沒他想的那麼單純!
身邊的秦牧川與秦茂嶺,似乎一直都在等這一刻,眼見秦洛一句話讓氣氛驟變,竟然頂撞自己的父親,兩人頃刻面色變得陰寒暴怒!
“秦洛,注意自己的態度!你就是不想諒解當年的一切,也不能這麼跟你爺爺說話,畢竟他在血脈上就是你爺爺,而且你父親已經諒解了一切!你身爲一個小輩,敢這麼跟你爺爺說話,對嗎!大逆不道!”
秦牧川狠狠道。
“三弟,這就是你教導出來的好兒子嗎?嶺北秦先生果然名不虛傳啊!夠狂夠傲!比你當年都要出彩啊!”
秦茂嶺也咬牙奚落一句。
秦平達的臉色變得極爲難堪尷尬,他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秦洛,竟然在這麼重要的場合,公然跟自己唱了反調,即便對方不願意接受這種道歉,但也應該委曲求全過過場,隨後再跟自己討論這件事。
畢竟這一切都是家醜,不可外揚嘛。
他朝自己的妻子李冉看去,試圖讓對方勸一下秦洛,只是李冉卻低下了頭,這意思很明確,李冉並沒感覺自己兒子說錯了什麼。
既然秦洛已經站出來,說了她最想說的話,那麼她還怕什麼?
“小洛……聽爸的過來,給,給你爺爺道個歉吧,以前的一切,我們都揭過去吧,畢竟我們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親人。”
秦平達只能寄希望於自己能安撫兒子。
只是,那站在所有視線之中的秦洛,聞言卻苦笑着搖了搖頭,隨即對方擡起了頭,那眸中似有一股逼人的銳氣與霸氣,瘋狂涌現了!整個大廳之內的氣場,也似乎因爲這少年身上氣息的變化,而如同寒冬降臨,所有人不覺間感受到了一種詭異的心神顫慄之感!
“爸,我欣賞你的正直與仁義,但很多時候,有些人卻將這些視作了你的弱點,如果可以的話,我其實不願意告訴你太多,但現在既然你身邊那位所謂的爺爺,利用你的弱點想要一筆勾銷當年的卑鄙,我只能說聲對不起了!”
“他憑什麼有臉,讓我喊他爺爺,迴歸秦家?”
“整個秦家,又憑什麼認爲,我秦某人可以諒解一切?”
“我不信他不知道,自上京機場到市區的這段路上,我們一家人曾遭遇了修武尊者的刺殺,我也不相信在昨日,秦正陽在酒店的飯菜中下毒他不清楚,我更不相信昨日在步行街,四十五名頂級殺手與修武者同時刺殺我們一家,他沒任何的消息!”
“可能嗎?!”
“老傢伙,你這麼冷血冷漠,放任兩個兒子下毒手,卻不阻攔,你憑什麼有臉,讓我,和我媽諒解你?”
“整個秦家,又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臉,能接受我的迴歸!”
“二十多年的冷漠,一句話,就能蓋過去嗎?”
“況且這二十多年內,秦家人對我爸媽,背地裡施加了多少迫害,老傢伙難道你也不知道?!”
秦洛絲毫沒有半分的收斂!
一句一句,鋒芒畢露!將原本隱藏在豪門富貴之下的醜陋盡皆說了出來!他憑什麼要忍着,要遺忘,要去接受這所謂的一家人!
他不做到,也不允許母親去做!
他可以接受父親去諒解一切,因爲父親姓秦,自小接受過秦家的栽培,而她母親從秦家獲取過什麼?只有恥辱!而他從秦家接受過什麼,一絲一毫都沒有。
所以秦洛不允許母親放下高貴的人格,去接受這一切,他也不會去接受。
待他說完,原本傾向於秦家的秦平達,整張臉都涌現了巨大的震驚!他真沒想到自己一家人進入上京僅僅兩日,就遇到了這麼瘋狂的刺殺?此刻他才知自己有多麼的愚蠢!多了的可笑!他願意犧牲自己的顏面,來相信秦家尚有骨肉親情,但當自己的兒子說出一切,他才知現實是那麼的骯髒與冷血!
確實,他的兒子乃是嶺北第一人,他的夫人乃是自己眼中最美最善良的女子,兩人爲什麼要接受這種所謂的道歉?
秦平達感到心口很疼!
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