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太爺?”韓風不解地看着楊智,這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人。
楊智解釋道:“我只知道華太爺精通中醫,尤其是鍼灸,在國內中醫界名望很高,連我爺爺和東爺爺都得尊敬地稱呼他一聲‘華老’。這次,華太爺來北京好像是爲了參加什麼中醫交流會。”
醫術高超的老中醫?韓風頓時想起了趙東給他的那幾本書中有一本有關鍼灸的書籍。那本書他仔細看了,但是卻沒怎麼看懂。這本書的基礎理論就是人體脈絡系統和穴位體系,各種生僻繁複的名詞連韓風都看得有點眼花。現在,韓風對人體的七百多個穴位和經脈系統的位置已經瞭若指掌,但是他依然看不懂這本書。
身爲中國人,韓風自然早就聽說過“鍼灸之術”,這是古人留給我們的寶貴財富,是中醫學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是這筆財富的繼承工作並沒有做好,以至於很多高明的治病之術都失傳了,懂得鍼灸之術的人也少之又少,就算是會,也是皮毛,恰恰相反的是,海外中醫鍼灸倒發展得紅紅火火。
現在,韓風已經知道內力是真實存在的,自然不會懷疑鍼灸醫術的真實性,他現在急想知道的是,“鍼灸之術”到底爲什麼會有如此神奇的效果,一根小小的銀針,居然可以對人體產生巨大的影響。按照韓風的習慣,他相信,所有這些東西都應有合理的解釋,就如同內力一樣,鍼灸刺激穴位,難道能夠產生和“丹流”一樣的效果?
韓風並沒有施針和被針的體驗,對於這點,他也不敢輕易去嘗試,人體的穴位,豈是隨便就可以去下針的,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會弄出某種意想不到的症狀。
韓風本來正尋思着什麼時候再去找趙東仔細問問這方面的情況,沒想到,他倒先找上門來了,而且身邊還有一位中醫鍼灸大師。韓風的手頭也沒有特別緊要的事情,於是他決定去見見這位中醫界的泰斗華老。
這已經是韓風第三次踏入楊家大宅了,說來也巧,每次都是被人“召喚”,他並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妥,因爲每次他都有來這裡的理由,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理性思維遠大於感性思維,細枝末節的東西,不會去過多在意,只要自己認爲對自己有利。
這次去的,是第一次楊家大宅的會客廳,韓風到那的時候,發現那兒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屋裡開了空調比較暖和,楊興林此刻正光着膀子坐在客廳正中,一位頭髮鬍鬚都已經完全銀白的老人正在給他施行鍼灸,這老人鬍鬚很長,很有古人風味,看上去臉色榮光煥發,竟然連皺紋都很稀少,真有一副鶴髮童顏的神態。
看來這位就是所謂的“華老”了,韓風暗自尋思道。
楊成和趙東兩人也在,另外還有一位中年人和一位婦人,他們都在旁邊用好奇而敬佩的目光看着老頭施針。
見到韓風和楊智走進大廳,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韓風身上。
此刻的楊興林,他頭上已經紮了兩根銀針,見到韓風之後,他首先招呼道:“小風,快來,見過華太爺。”
華老此刻並沒有扎針,他見到韓風之後,臉帶微笑地上下打量着他,右手緩緩的捋動着自己的長鬍須。
韓風上前一步,見禮道:“華老,您好,小子韓風。”
楊興林臉上的笑容一滯,瞪了韓風一眼,連忙對華老說道:“你看這孩子……真不懂事……”
“無妨,無妨。”華老笑道,“叫我華老就行,楊智太爺太爺的叫,都把我叫老嘍!好了,我們繼續。”
韓風不再說話,朝左邊退開幾步,走到楊成身邊停下,一起和他們觀看華老的當場表演。
楊興林早年參加戰爭,落下了一個經常頭痛的毛病,經年累治,不見好轉,後來趙東將其介紹給了華老,這纔將這個病情緩解下來。
大腦是人體所有器官中最複雜的部位,而華老此刻卻是在對楊興林的腦部進行用針,僅憑這份膽量,近代就無人出其左右了。楊興林敢讓他在頭部下針,也是當初趙東極力推薦和保證華老的醫術高明這才放心的。
只見華老右手捻起一根銀針,然後慢慢地旋轉着刺入楊興林的大腦皮層,與此同時,韓風看到楊興林的臉部肌肉有點輕微的跳動。
“感覺怎樣?”華老問道。
楊興林閉着眼睛說道:“有點疼痛,有些酸漲,但氣感十足……恩,我沒事,這樣很舒服。”
華老點點頭,沒有說話,然後放開這枚銀針,繼續在旁邊又刺入了一根,緩慢而穩重。
如是三番,楊興林的大腦上不一會兒就插滿銀針了,之後,華老開始雙手覆蓋住其中的空隙,按摩起來。
對於華老的行爲,在場觀看的幾人當中,趙東懂得最多,韓風次之。
通過觀察,韓風知道,剛剛華老刺入的那幾個地方,都是腦部的穴位,例如百會穴、列缺穴、鳳池穴……等等,至於爲什麼要刺這些穴位,韓風是不懂的。
而趙東比韓風懂得多點,他知道,華老的銀針,看似緩慢而穩重,沒有一絲晃動,實際上當他慢慢刺入的時候,銀針都在以一種非常細微的頻率在振動,這是華老的獨門絕技——“以氣運針”。說白了,這也是一種內力外放的形式而已,只不過華老對內力的控制細緻入微,已經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能夠將內力通過小小的銀針傳導進入被施針者的體內,這也就是爲什麼楊興林會感覺到“氣感”的原因。華老的手部看似沒動,其實在旋轉銀針的時候,也是有講究的,包括多種諸如捻、提、插、旋等特殊手法。
行鍼進入最後階段,華老按摩完畢之後,又一根根將銀針緩慢地拔了出來,然後說道:“經過這次治療,你這頭疼的毛病,也該好得差不多了,以後只要注意修養,平時不要過度操勞,應該修身養性,戒嗔戒躁。如此,則不會再次復發。”
楊興林睜開眼睛,臉上露出喜色,哈哈大笑道:“那敢情好!我感覺自己的腦子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輕鬆過,華老,這次又麻煩您了,真是太感謝了!……”
楊興林還想表達一些感激之情,卻被華老以手示意阻止了:“興林何須如此客氣,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能夠根治你的頭痛,對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其他的話,就不用多說了。”
鍼灸完畢之後,大家便在大廳裡面敘舊聊天話家常,韓風這時才知道,原來現場的另外兩人,是楊智的父母,也即他的便宜大舅和舅媽。
韓風是華老點名要見的,敘舊完畢之後,韓風、趙東以及華老就一同來到了趙東的那個小院。
一路上,趙東都在給韓風講述華老的事蹟,華老現年已經九十三歲高齡,醫術傳於華佗一脈,當然,他並不是華佗的嫡親後代,只是故鄉相同而已,華老一生憑藉高超醫術,活人無數,可是他卻淡泊名利,連診金都很少收,正是如此,他才贏得了大家的一致尊敬,擁有極高的威望。
韓風聽完之後,對華老也不禁肅然起敬,以趙東的脾氣,他肯定是不屑於說違心的話的,這點信任韓風還是有的。實際上,韓風對於老中醫都非常有好感,他們給人治病,通常都會盡心盡責,給出自己認爲的最恰當的建議,開出最恰當的配方。相比起現代社會屢見不鮮的爲了利益故意多開藥,亂開藥黑心醫生,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華老這次由於中醫交流會的原因來到北京,趙東立刻就將韓風的事情和他說了,不爲別的,主要是韓風的雄厚內力實在太過古怪,趙東以前沒有見過,年紀輕輕,就擁有了如此雄渾內力,趙東怕這孩子走向邪路,用了什麼邪門歪道的法子。
華老聽了趙東的話之後,也對韓風產生了相當大的興趣,一個癱瘓在牀這麼多年的孩子,怎麼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擁有趙東所說的那麼強大的內力呢?再聽說了韓風的“混元術”之後,他的興趣就更濃了,他嘗試了其中幾個動作,驚訝地發現,這些動作竟然能夠對體內的內力產生影響,由於感知強度的問題,華老並不確定這些動作到底能不能產生內力。
這混元術,難道是什麼上古奇術?華老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