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他答應了澹臺莞爾,三年之內絕對不泄露那四句讖言,並且一旦發現與這四句讖言有關的東西后就第一時間告之澹臺莞爾後,才匆匆的駕起一團才分得了沒幾日的陰煞烏雲瘴趕向了雁愁峰陰煞院的方向。
作爲北荒魔宗中的翹楚,七絕聖教自然也有着它的規矩與威嚴,那聚衆鼓一共會連綿不絕的連續敲擊一百單八下。
七絕聖教門徒弟子,只要身處於燕雲山百里方圓之內,等到鼓聲停時若還沒有趕回其所屬流派的分院內應名,那便等着受罰吧——最輕的處罰是罰俸半年,情節惡劣的話雖然也有處罰規定,但因爲量刑有着上下限的緣故還得看各分院掌刑師叔們處理時的具體心情,砍手斬腳那都是輕的。
放眼整個磐世界,無論正教還是魔宗,無論是哪宗哪派會類似的規矩?
所謂小人畏威而不懷德,修仙者本質上都是在與天爭命的自私者,若沒有些雷霆手段鎮壓着,就算是入了宗門這些人多半也只會考慮個人利益而將宗門利益都拋到腦後的。
所以周泰他沒有去以身試法的慾望,因爲周泰很清楚因爲揹負着“燕雲山第一登徒子”之名的緣故,他落到那些心狠手辣的掌刑師叔手裡那絕對落不了好。
不過,周泰他雖然是緊趕慢趕,那陰煞院普通門徒標配貨色級別的陰煞烏雲瘴實在是不給力,等他趕到雁愁峰峰巔的陰煞院集會大廣場時,廣場內早已經佔滿了人。
說起來,陰煞院的集會大廣場除了材料用的都是名貴石材做地磚,以及廣場上錯落安置着些兇獸雕像以外,倒和地球世界上的普通廣場其實沒有多大的區別。
這廣場上坐北朝南的建着一小片高臺,陰煞院的掌院居中略超前的站着、兩位副掌院、諸傳功師叔、諸掌刑師叔以及諸護法師叔衆星攬月般錯落有致有各有位置的簇擁於後。
在這小高臺的後臺,還有一排共計十三把空置着的白玉交椅,這些交椅本是留給分院的金丹老祖們專屬座椅,原本陰煞院共有十三位金丹及以上修爲的老祖,可惜現在七絕聖教人才凋零青黃不接,便只剩下了悽悽涼涼空空蕩蕩的這十三把空交椅。
現任的陰煞院掌院名叫嵬名英凰,雖說名叫英凰但這位掌院實際上卻是個乾巴巴又老態龍鍾的阿婆。
但就是這位老態龍鍾的乾巴巴阿婆,以靈動四重的實力便能夠力壓陰煞院內的好幾個準金丹,牢牢把持着這掌院之位已經超過百餘年時間。
拿莫沫小師姐她警告周泰的話說,那就是:“周師弟,我們陰煞院嵬名掌院可是深藏不露的,你千萬不要因爲嵬名掌院她的修爲就輕視了她,論起對陰煞術法的理解與組合運用,陰煞院中無人可以趕的上嵬名掌院她”
當然,就算是莫沫她不特意發出這種警示,周泰他也是能夠自行得出類似判斷的——嵬名掌院,那絕對不是位好惹的善茬子,與之保持敬而遠之的距離是最優化選擇。
不過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卻是相互的,周泰他想要與掌院嵬名英皇保持敬而遠之的距離,卻不代表着掌院嵬名英皇也會這樣對待周泰。
確實,周泰他因爲那連續昏睡三個月的緣故,錯失了七絕聖教的新春大比而自動成爲了陰煞院新生代中排名最低的“小師弟”,可問題在於……而今的陰煞院,還有比周泰他更光芒四射的人物存在麼?
所以,在周泰駕着陰煞烏雲瘴匆匆而至時,原本拄着龍頭拐做閉目養神狀的陰煞院掌院嵬名英凰,視線便越過散落在廣場上的數百陰煞院門徒,饒有興致的落在周泰的身上。
在嵬名英凰看來,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周泰那原本因爲修爲突飛猛進到築基大圓滿,但神魂卻沒有隨之也成長所產生的不協調感已然只剩下了極其微少的一丁點,只要周泰他協調好最後這一丁點精氣神,便可以昂首闊步的向着參悟天地造化這階段進發了。
哎,人不可貌相,明明只是個先天三品上下的根骨,竟然也會有如此好的運道與不驕躁的道心——換了其他人,若也是這般久窮暴富般修爲境界暴漲十數重,又背上了燕雲山第一登徒子那麼大個污名整天被人當猴子般圍觀,還能夠又心思像這小子一樣耐下性子去諧調脫節了的精氣神麼?
嵬名英凰如此這般的暗暗想着,但在如此想着的時候她卻自然而然的收回了視線,就像她完全不關注也完全不清楚周泰的一切,剛纔只是偶然朝那個方向看了看而已。
這時候,匆匆趕到的周泰也已經落到了地面,他剛掐訣收起了陰煞烏雲瘴便看到了正衝着他招手不已的周寶庫。
“周師弟,這邊這邊”
周寶庫一邊招手一邊壓低着聲音在招呼着,畢竟陰煞院的掌院副掌院們都在,更有那幾位掌刑師叔在虎視端端尋人黴頭,周寶庫他可不敢大聲呼喚。
在周寶庫招呼周泰過去的時候,周泰四周的其他陰煞院新生代師兄弟師姐妹,也多半向周泰他點頭並打着招呼——
周泰他那築基大圓滿的修爲境界擺在那裡,雖然今年還是陰煞院排名倒數第一的小小小師弟,等明年呢?
再者,周泰他與陰煞院小師姐莫沫的關係誰人不知,現在更有條莫沫小師姐今年之所以保住了陰煞院首徒之位,原因之一就是周泰他在春季大比前將莫沫等人請去了天然居,給當時去赴宴的所有人弄了一大杯洞仙瓊漿灌下,生生將包括莫沫小師姐在內所有人修爲境界都拔高了至少一重。
這等又有潛實力,又願意將好東西拿出來分享的慷慨小師弟,誰不想親近?
若不是平日裡周泰他每日掃完玉闕山門,就會躲回他的四合院去打坐修煉,普通事情一概交給了周寶庫打理的緣故,這些早就想和周泰拉拉關係的師兄弟師姐妹,還會等到現在才與周泰見禮示好?
至於周泰,他心裡頭很清楚這些師兄弟師姐妹的真實想法,但臉上卻是帶着笑的向每一個與他打招呼師兄弟師姐妹回了禮,然後才穿過人羣走到了周寶庫所在之處。
周寶庫倒不是一個人,和周寶庫站在一起的人是樑啓。
因爲周泰那連續三個月昏迷的緣故,樑啓至今還沒能沒累積到足夠的任務積分去豪賭他夢寐以求法寶“翻山印”,但現在的樑啓與周泰初見之時已經有很大的變化——那一次又次的冒險任務,讓樑啓他身上修真宅男的屬性已經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額頭上的一道深深傷疤以及堅毅與穩重的氣質。
今年的春季大比,樑啓他依靠這推到第四重的陰煞冥土歸元功,高歌猛進的殺到了陰煞院新生代門徒弟子的前三甲之列,如今也是被不少師兄弟師姐妹仰慕的牛人了。
“周師弟來了。”
等到周泰走到跟前時,樑啓他才衝着周泰點了點頭,不是當初讓周寶庫明顯感覺到是下級對上級的說話語氣,而是貌似很隨意的問候。
說話間,樑啓很隱秘向周泰他做了個手勢,手勢的意思是說他新接的積分任務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七十,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拿着任務物品向周泰交差了。
“嗯,聽到聚衆鼓了,怎麼敢不來呢?”周泰點點頭又笑笑,他卻知道樑啓其實並不是不再相信他,而是將原本的直白蘊藏進了平淡之中。
周泰的點頭,是在向樑啓說他知道了。
“對了,突然敲這興師動衆的聚衆鼓,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
和樑啓招呼完,周泰他側頭看向了周寶庫——周寶庫雖然修爲不高,今年春季大比的名次也一如既往的吊在百名開外,但他的消息卻是很靈通的,所以周泰不問他問誰呢?
“嗨,別提了”周寶庫卻是一臉的晦氣,他抽着鼻子說道:“就是那個食仙門少門主的事情唄周師弟你是不知道,那個食仙門的白癡少門主帶了三百多人做護衛,其中準金丹十好幾個不說,真金丹老祖都有兩個,接着查賬的名頭一路招搖的滿北荒溜達亂轉,……你說在哪兒出事兒不好,居然剛好要到我們燕雲山的時候給人連鍋端了個乾淨”
略微頓了頓後,周寶庫又朝着掌院嵬名英凰所在的位置怒了努嘴:“那個白癡倒是死了就一了百了,可我們七絕聖教得給他們食仙門一個交代啊,所以就現在這樣了唄……”
又朝四處看了看,周寶庫他壓低着聲音,神神秘秘的又補充了句:“周師弟、樑師兄,我估摸着……那白癡肯定得了什麼好東西弄不好那東西還是要帶來給我們聖教的,不然那白癡也不會死的那麼慘,我們聖教也不會反應這麼迅速”
嗯?
周泰眨了下眼睛,腦子也飛快的開始轉動,因爲他覺得周寶庫的揣測不是沒有可能。
莫非,那個食仙門少門主的死,真的還有什麼內情?但是這內情究竟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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