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蠢貨！！！”韓國，漢城，三星公司總部，一間會議室內，李在海仰天長嘆，猛然將杯子頓到了桌子上。
“咚”一聲悶響，咖啡四濺，濺到了他的手上，他卻根本沒有在意。
他腦海中，只有剛纔道恩的聲音。
“一共一百六十億，投資全球網絡服務器站點！”
“何其愚蠢……”“天哪……如此好的契機……可謂五年不遇的機會，竟然就被他這麼……這麼……這麼糟蹋掉！”“
??我已經難以想象秦皇朝怎麼會做出這種決定……”
李在海痛苦地端起咖啡，剛要喝的時候，才發現袖子上沾滿了褐色的咖啡漬。喉嚨裡，喉結上下抖動，翻涌得厲害，就像含着一枚核桃那樣。想都不想，手在桌子上一甩，有關秦皇朝的資料飛散地漫天都是！
現在的三星，手機還沒興起，還沒有廣大的中國市場供應他，主業電子市場遠不是如同瘋狗一樣的日企的對手，他們根本沒有IBm那種硬氣。
他更是清楚，秦遠峰的另一個身份，他根本不敢對對方置喙多少。
但是……他要怎麼辦！？
正因爲知道秦遠峰共濟會的身份，正因爲對一衣帶∴，水的中國的瞭解，日本的瞭解，他調集了四千億韓元共計四億多美元準備分這杯羹，結果？！
“在海哪……”他身邊的中年男子長嘆一聲：“事不可爲，該放就放，咱們籌集了三個月才籌集到四千億韓元，趁現在投入別的方面，我們……”
“是……”李在海冷笑了一聲：“我當然知道該死的該放就放！我當然知道已經不可爲！但是我們的努力呢？秦皇朝要死，別拖着我們一起死！”
“在海，不用急，也許確實有轉機……”一位矮胖男子安慰道。
“轉機？”不提還好，李在海怒極反笑，先是“呵呵”的低笑，隨後是仰天大笑，但是笑聲中，透着無邊的憤怒。
“各位，韓國的網絡就是我們三星鋪設的。幾兆韓元投進去，水泡都沒冒一個！服務器一個項目就吃掉了一半的投資！現在呢？有盈利嗎？有一點盈利嗎？我們數據庫收集了多少數據！然而渠道呢！誰會買？賣給誰？！呵呵……轉機？全球鋪網的公司都在和政府溝通打算共擔服務器支出！哪裡來的轉機？！”
他紅着眼睛盯着電視，牙齒都磨得咯咯響，用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喃喃道：“我還以爲共濟會選出的執事有多厲害……結果仍然是一個飯桶！飯桶！無用的飯桶！”
紐約，珍妮一句話都沒說。
她的雙眼有些失神，拿着咖啡杯的手有些微微發抖。心中一股噬心的痠痛瀰漫上來，如此強烈，如此突兀，如此迅速，讓她感覺自己天靈蓋都堵地厲害。
如果秦遠峰現在在這裡，她絕對會掐死對方，她保證！
“叮鈴鈴……”電話鈴聲響起，她深呼吸了好幾次，終於接了起來。
“珍妮女士。”電話中，傳來的是一個帶着濃濃嘲諷意味的嗤笑聲：“我就猜到你現在沒有睡，果然如此……怎麼樣？看到秦皇朝的新聞大會之後，有何感想？”
“斯特爾曼……”珍妮咬着牙喊出這個名字，奇異的，極度的怒火衝擊之下，她竟然冷靜了下來，帶着更加冰冷的笑容說道：“怎麼？來看我的笑話？”
“是，我承認，我這次看走了眼。但是……它還沒上市！距離上市還有好幾個月。你急什麼？”
“呵呵呵……是嗎？”斯特爾曼悠閒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那麼，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去年鋪網開始，IBm，英特爾兩大公司，已經第五次向信息部門提交申請，申請的要求很特別，你猜，是什麼呢？”
珍妮本能地想掛掉電話，她清楚，秦皇朝這一舉動毀了自己！更毀了他在世界頂尖公司心中好不容易締造起來的品牌！她知道斯特爾曼下面要說的話肯定是在她傷口上撒鹽，但是，她卻不由自主地聽了下去。
“不說話我就當你也想聽，對嗎？珍妮女士。”斯特爾曼感覺自己的心情從未這樣優美過，笑着說：“他們申請信息部承擔一部分服務器的費用，尤其是數年之後的升級……動輒幾十億美元的高昂費用，就算這兩家巨頭也難以承受。”
珍妮感覺自己的心抽痛地厲害。
“到現在爲止，美國通網已經接近兩個月，數據庫除了存儲大部分無用的信息之外什麼作用都沒有。這筆天價費用已經讓各大公司覺得無法承擔，呵呵呵……你可愛的合作對象居然和大家對着做，要求全球架設服務器，真是……”
“嘟嘟嘟……”電話被珍妮猛然掛上，她的手放在電話上，青筋暴起。數秒後，再次提起了電話。
“簡，是我。從明天開始，禁止對任何人推銷秦皇朝的股票！另外，我不見客……不，是不見秦皇朝的客人！……是的，無論是誰，就算秦董事長來了也不見！將他的承銷表格給我壓到保險箱的最底部！立刻！現在就去做！”
賺錢，是商人的本性，秦皇朝股票上市，早已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如今的一盆冷水，讓這些人極度失望之後極度暴怒。但是，並不是所有頂尖公司都這樣。
“嘿，是我。”美國，凌晨四點，一隻沉穩的手握住了電話。電話那邊的聲音充滿濃濃的睡意：“阿德勒？夥計，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我只知道……”阿德勒的目光看向電視：“現在是我興奮地睡不着的時候。”
“我申請，再調集二十億美金做儲備。請批准。”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那邊的男子再次開口時，已經完全沒有一絲睡意：“阿德勒，你是高盛投資部門的總管，我不問爲什麼，只看成效。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告訴我目標。”
“秦皇朝！”阿德勒興奮地舔了舔嘴：“聽着……這裡有一個魔術，雖然我現在都不知道這個魔術的完全體……但是我可以給你保證，這次高盛賺大了！絕對賺大了！現在你不給二十億，以後恐怕補上的時間都沒有！”
電話那邊再次沉默，數秒後，男子的聲音響起：“明天，早上九點，二十樓會議室，我和你，帶上你的分析師和投資顧問羅傑斯。”
“oK！”
阿德勒幾乎是激動地砸上了電話。
他猜得到……這條消息出來，明天秦皇朝必定面臨全球大戶們無聲的指責……這種指責是什麼呢？比如要開放給秦皇朝的專利授權忽然要“再考慮，”這個考慮的後果很可能是技術提高一層，兩層，甚至三層。再比如本來一條好好的共同開發的研究協議，明天很可能就會有人告訴秦皇朝“我們發現了更好的目標。”
只有他們……不，只有他！他阿德勒，在衆人皆退的時候，他迎難而上！
現在……有多少人移開了準備購買秦皇朝股票的資金呢？
現在……有多少人正準備譴責秦皇朝呢？
他嘴角掛起殘酷的冷笑，秦皇朝如何，他纔不會去管！
他只知道，能大筆吃進秦皇朝股票的機會，來了……終於來了！
他還知道，秦皇朝在伊利諾伊拿到的那個東西展開的時候，這隻股票……必定捅破天！
“fucK……”牙縫中飄出這幾個字，他興奮地根本睡不着，這種追逐幾十億美金鉅額投機的機會，已經太久沒遇到了。
“快點上市吧……”他握緊自己的拳頭，舔了舔發燙的嘴脣：“我的寶貝……高盛的幾十億……就在這裡等你……必定助你融資百億……”
水下，全球大戶們的心聲，沒人知道，人們只能看到水面。現場上，現在各大國記者的提問，已經讓道恩一刻都停不下來！
“道恩先生，我是來自美國的記者……”最開始發問的記者，說了一句忽然不知道怎麼稱呼自己好。
按照道理，大使館是不可能派他們的記者來採訪企業新聞的，他們出入的一般都是國會，上下議院這樣的場合，但是今天莫名的任務，他們就都來了。
他們不知道，這些大使館身後，自然有世界上那些存在了幾十年上百年，已經根深蒂固的企業聯繫上他們。
什麼是第一？
美元纔是第一。
“我想請問，秦皇朝爲什麼要投資全球的服務器？請原諒我的直接，按照現在的趨勢，這百多億美元就是放進了一臺永遠取不出錢來的機器。全球的服務器沒有一個地方盈利，即便是有，也是數年以後，然而數年以後服務器將再次面臨升級。而這期間的利潤能不能價值上百億？用什麼方法價值上百億？”
秦遠峰在電視前，不動聲色地看着這一切。
他沒有一點動容，對的……就是這樣。現在，全球，包括各國政府，包括智囊團，沒人明白服務器數據庫的威力！
因爲……現在纔剛通網，以前架設的局域網，有他的侷限性，掌管數據庫的人每天看到的都是自己需要的數據，因爲這些局域網往往屬於一個公司，一個學校。
現在……擴大到全世界，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沒有個一兩年消化，誰能想得到用數據賺錢！
“給我乖乖洗乾淨脖子等着……”他笑着點了根菸：“網絡教父，捨我其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