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討厭的氣息
卡繆斷了根腿，換成了一根粗大獸腿，還有些不太習慣，經常把地面踩出凹坑。
聽完山爺要求，卡繆放下筆，裹着棺材味兒的聲音響了起來：“幫你可以，也算對那本筆記的報答，如果沒那筆記，我可能會死在卡恩手裡。”說着，卡繆下意識摸了摸那根新裝上的獸腿。
兄弟兩人的恩怨，山爺不感興趣，而是仔細詢問了一下手術過程。
原來卡繆這種手術，根本稱不上是換皮，而是讓皮膚自然融入人類基因，變成適合地面生存的形態而已。
至於消耗的魔法材料，山爺識趣的沒問，卡繆也懶得去算。
愛瑪已很接近人類了，除了膚色有些深之外，其餘沒什麼需要改進的。
所以當兩天後，愛瑪再次出現在大家眼前時，已變成了一名皮膚白皙，金髮碧眼的大美人了。
山爺本來高興的心情，在看到愛瑪身後幾名同樣皮膚白皙的女人時，漸漸沉了下去。
卡繆改造，並未改變幾人模樣，其餘幾人都有些陌生，但當中一人，卻讓山爺心情沉到了谷底。
纖手垂在身側，柔美身體散發出性感撩人氣息。
筆直雙腿配上纖細腰肢，線條綻露，體型姣好。
美眸眨動間，一條長舌，輕舔鼻尖。
這熟悉動作，這讓人討厭的氣息，山爺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就是死不了：“你沒死？！”聲音透着一股毫不掩飾的失望。
艾美爾嬌笑一聲，邁步走到山爺跟前。美眸眨了眨：“你不也沒死嗎？‘肉山’大人！”臉上帶着笑意，聲音卻硬邦邦的沒什麼起伏。
山爺眼神微凜。瞬間變身拼裝，大手搭在肋下，抓住幾根肋骨用力一扯，一根巨大猙獰的連肉大鉤子，出現在手中。
肉鉤足有兩米長高，寬大鉤刃閃爍着陣陣黑色冷芒。那懾人內彎的巨大弧線，好似能割瞎人的眼睛。
短短鉤柄裹滿了細膩鱗甲，鉤身爬滿跳動不已的粗大綠色肉筋。應和着鉤刃閃爍不斷的黑色冷芒，充滿懾人的邪惡氣息。
不但如此，堆滿肥肉的胸口同樣發出“孳孳”皮肉撕扯聲，一張碩大嘴腔，磨動着螺旋利齒，霍霍張開。
暗綠色口水落地，當即腐蝕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小孔。
嘴腔鼓盪間。陣陣暗綠色口氣凝而不散，氣勢非凡。
艾美爾臉色微凝，腳尖點地，後撤出幾十米，但眼中那抹笑意卻未曾消減：“呵呵，真是想不到。肉山，不，或者說山姆大人，當真是奇遇不斷啊，這麼快有了新手段。”
山爺咧咧歪嘴。猩紅眼珠緊緊盯着艾美爾，不爲所動。
雙方一觸即發。卻被一陣裹滿了棺材味兒的聲音打斷：“艾美爾是合作伙伴。”聲音未落，五名滑刃侍從邁着整齊步伐，從卡繆實驗室中走出，站在艾美爾一邊，目光空洞的望着山爺。
山爺當然知道卡繆不是開玩笑，只要自己敢攻擊，這些滑刃侍從絕對會把自己撕成碎片。
斂起心中殺意，山爺縮回人身，陰着臉望了一眼站在人羣中，依然衝自己嬌笑的艾美爾，拂袖而去。
回到洞窟，山爺沉吟半晌，決定馬上跟達麗商議離開的事情。
不管是卡繆還是艾美爾，都瞧出了半魔人勢不可擋，相對猶豫不決的瑪卡，卡繆和艾美爾顯然更明智一些。
山爺不想跟那兩個混蛋扯上關係，當即找到正在研究周圍環境信息的達麗，還未開口，門口突然涌出十多名反抗軍的高級軍官。
這些軍官簇擁着一名半精靈反抗軍，他深黃色雙臂，是山爺所見，除了達麗外，改造最好的反抗軍。
達麗站直身體，望着衆人，眉梢緊皺。
“你們幹什麼？這裡是指揮部，沒有通報，不得擅自進入！”幾名雙臂深橙色，一臉嚴苛認真的衛兵，當即攔下這些人，冷喝道。
領帶高級軍官先是給達麗敬了個禮，手下則是把那幾名達麗的衛兵架在一邊。衛兵當然不可能任由被人架住，當即掙扎幾下，就要出手攻擊。
“都住手！！”達麗低吼一聲，衆人攝於她雌威，當即停手不動，衛兵忠實護衛在達麗身邊，充滿敵意望着那些昔日同僚。
揮退幾名衛兵，達麗踏前一步，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穩些：“想幹什麼？說吧！”
那名領頭軍官凝了凝表情，低沉聲音在洞窟中迴盪：“達麗大人，我們都是一些沒什麼野心的普通人，加入反抗軍，也只是想有口飯吃，但現在反抗軍的局勢實在讓人無法安心，所以我們想...”
“想退出反抗軍是吧？！”一陣夾雜着嘲諷和奚落的聲音，突然從一個角落裡響起。
一名身背彎刀，臉色冷峻的青年邁步而出，目光灼灼望着衆人，眼神中那股凜凜殺意，毫不掩飾。
指肚按在刀柄上，山爺就那麼定定望着衆人，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殺四方的架勢。
“少校！”“少校好！”
即使那位領頭軍官，見到山爺出現，也忍不住褲襠縮動，身體站直，後腳跟互磕，來了個正規軍禮。
山爺面無表情，只因顧忌達麗感情，纔沒當場轟殺這些狼崽子。
一隻粗糙冰涼的獸手，輕輕按在山爺肩膀上，讓他渾身殺意頓時斂起：“姐姐，他們都這樣了，你還要維護他們？”
達麗沒說什麼，眼神有些愧疚的望向衆人：“我對不起大家，你們想離開，也沒什麼不對，我同意了！”再怎麼掩飾，也無法讓聲音中那股失落消失。
衆人面面相覷，這樣簡單離開，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山爺搖搖頭，達麗雖有個人魅力，卻缺少一個統帥的殺伐果斷。
“慈不掌兵，情不立事，義不理財，善不爲官！”
這些人代表的不是自己，剩餘一千餘衆的反抗軍，大概五分之四，都萌生了離開念頭。
在這些人的帶動下，不到半天，就走了個乾乾淨淨。
山爺當然不可能放過這些狼崽子，正要悄悄瞞着達麗來個回馬槍，不過追出一段距離，就放棄了這想法。因他在空氣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脂粉香，正是瑪卡的。
第二天再見到瑪卡，他身邊大蚯蚓鼓脹着肚皮，一副吃撐的樣子，消化這些渣滓，頂多能補充一下日常消耗，甚至還要賠進去一些能量。
山爺與瑪卡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走了那些人後，整個反抗軍剩餘下來的，只有極少量的高級軍官，和大量低級反抗軍。
達麗站在案桌旁，單手扶桌，空蕩蕩的左臂顯得有些淒涼：“還剩多少人留下來？”聲音嘶啞，仿若裹着海綿，又溼又沉。
衛兵站得筆直，大聲彙報：“剩餘169人，其中後勤兵31人，低級戰士78人，研究人員33人...”
達麗無力擺手，示意停止，心裡就像壓了一塊石頭，難受的緊。
凝望着怪石嶙峋的洞窟頂，達麗喃喃低語道：“對不起，斷腿大哥，我盡力了..”
反抗軍經過這兩次篩選，留下來的，全都是真心爲了反抗半魔人，絲毫不貪圖安逸生活的真正戰士。
即使等級低，但只要留着這火種，反抗軍就能東山再起。
卡繆對於那些人的離去，並未發表什麼意見，不過山爺卻見到那些一直寸步不離的滑刃侍從消失了好幾天。瑪卡也證實，在追殺那些叛徒時，確實好幾次遇到卡繆侍從。兩人一個殺，一個吃，很快就合力把那些逃逸的叛徒清理乾淨。
確定沒人離去後，卡繆在瑪卡要求下，當即拿出不少珍貴的改造資料，加大了對反抗軍的投資力度。
留下來的反抗軍忠誠無比，達麗也放心把這些技術交給他們。
差不多處理好反抗軍這邊，山爺向達麗提出一起離開地下世界的想法。
反抗軍雖源於地下世界，但並不一定就要在地下世界一直待着。
半魔人不說，即將來臨的亡靈天災，也絕對是讓人心寒的東西。
不說卡繆，連瑪卡這反抗軍最強者，也只是勉強在那位亡靈**師面前逃得性命。按山爺說法，就是“讓亡靈和半魔人掐去吧！”
而且聽瑪卡說，變異後的里斯居然沒死，在融合了大量龍骨戰士和法師後，再次發生了變異，變成了一個誰也不認的怪物。
雖同樣被那位尚未露面，單單操控骨龍就打敗，但能活下來，就證明了里斯強大。
卡繆是肯定要離開的，艾美爾也會跟着。反抗軍如果想要繼續獲得卡繆支持，避開地下世界危險，最好的選擇，也是離開這裡。
之前人多，現在剩下一百多最忠誠的戰士，應該能離開了。
達麗只是稍稍猶豫，就答應一起離開。達麗也是人類，雖被改造過，但她本身還是更加嚮往地面的。
達麗一走，一直猶豫不決的瑪卡也跟着同意離開。
這樣隊伍基本就定下來了，卡繆，瑪卡，山爺，和剩餘的反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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