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易水寒自然也是住在學校中的。
老校長已經儘量給易水寒安排最好的住所,但條件如此,最多也只能算是乾淨整潔。
不過易水寒並不在乎,不然他也不會選擇來到這麼偏僻窮苦的地方支教。
和老校長兩人吃完飯後,易水寒便準備回住所休息。
打開了門,一個小不點從十來公分高的門檻上跌落。
“汪汪?”正是一隻小奶狗。
興許是摔倒有點懵,小狗迷惘的眼睛瞅着易水寒,不再叫了。
它掙扎着想站起來,終於站起來了,身子卻歪歪斜斜,它的一條後腿耷拉着,又癟又小,沒有力量支撐住地。
“你這個小傢伙,就這麼想出去啊?不關着你指不定跑哪裡去呢!”易水寒戳了戳小狗的腦袋笑罵道。
小狗對易水寒的責備好像無動於衷,垂着頭,看着爪子前面,那裡有一條蟲子,朝着外面慢慢地爬着,小狗就伸出一隻前爪摸了摸,蟲子就被它摸得翻了個身,它卻嚇了一跳,往後移動,卻是腿腳不靈便,就又臥下了。
易水寒看着它那樣子笑了起來,這是小阿狸!
阿狸當然就是這隻小狗的名字,易水寒給取的,只因爲它尖尖的嘴巴和狐狸有些有些神似。
十來天前的黃昏,易水寒在下課後會住所,在門口便看到了阿狸,那時它緊偎着,把瘦小的身子縮成了一團。
“這是誰家的狗啊?”易水寒嘀咕着,把它抱了起來。
抱起來纔看見它的一條後腿耷拉着,易水寒動了動哪裡,阿狸也不叫喚。
正巧老校長路過,易水寒就給他看看。
“扔了吧,人家不要了的狗,又小又殘廢活不大。”老校長看了看說道。
易水寒當然知道老校長的話是對的,但看着這小傢伙眨巴着的黑溜溜的眼睛又有些於心不忍。
要是易水寒不管它,它還真活不了幾天。
他想了想說道:“我來養吧,無論怎麼說也是條小生命,能不能活就看它自己了。”
老校長笑了起來說道:“成,有口剩的也夠它吃了。”
於是,阿狸就在易水寒的小窩安了家。
此時雖然已經初春,但依舊天寒地凍,易水寒去老校長那邊討來了破舊衣服給阿狸做了一個窩。
即便是破舊衣服,老校長都有些不捨,這多少讓易水寒有些不好意思。
但易水寒把阿狸放進窩裡時,小阿狸擡起頭用黝黑的眸子看着易水寒,輕輕地汪了一聲,那模樣倒是可愛極了。
“你就跟着我吧,以後有你一口吃的。”易水寒逗弄着阿狸的下巴,阿狸眯着眼睛揚起了頭在他手上蹭了蹭,汪了一聲。
易水寒來這裡時形單影隻,白日裡有孩子們相伴倒不覺得什麼,夜晚時不免有些無聊。
現在多了這隻小傢伙彷彿多了一絲生氣。
阿狸的窩和易水寒的牀相聚也就一米,閒來無事時易水寒便轉頭看看它。
有時阿狸也正好看着易水寒的方向,見易水寒的目光尋來,便汪的一聲掙扎着爬起,似乎想要和易水寒玩耍。
那機靈的小模樣不由讓人有些想笑。
“沒事,睡你的吧。”易水寒笑道。
阿狸轉了兩圈見易水寒沒反應,便有軟趴趴地伏下,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倒真像是成了似的。
易水寒等人本以爲阿狸不好養活,但日子漸久,竟漸漸強壯了些。
當然,強壯也只是相對於剛收養它時的模樣相比,它此時依舊只比成人巴掌大點。
又過幾日,阿狸和易水寒熟了之後便更不怕生,時不時還用自己尖尖的嘴巴去要易水寒的鞋帶。
不過在易水寒的呵斥下就會委屈巴巴地鬆口。
易水寒要是出門,阿狸就會在後面跟着,一歪一歪地走。
看着有點可憐兮兮的模樣,但易水寒知道那條殘腿給它帶來的疼痛已經不在了。
如果易水寒想走快一點,只要把手攤開放在它的面前,它便乖乖地努力地爬到他的手掌上來。
易水寒把它抱在懷裡,用外衣裹着它的身體,只露出小小的腦袋。
那時的阿狸把兩隻大眼睛咕嚕咕嚕轉着,兩隻三角形的耳朵直棱棱地豎着,見了什麼新鮮事都要在嗓子裡低吠幾聲,以表示它的歡喜。
在不少人眼裡,阿狸除了眼睛和耳朵,其他地方長得並不漂亮,一身雜毛兒,灰灰白白又稀稀落落,彷彿落滿了污泥,怎麼洗也是那個樣子,再加上殘腿,更加不討人喜歡,可易水寒就是喜歡。
非得找個理由,易水寒覺得這就是緣分吧。
他如果想要養狗,無論什麼名貴犬都能買得到,但前段時間他絕沒有這種心思,一來沒有時間,二來也沒有這個意向。
也唯有在這個小山村裡,在門檻邊,百無聊賴之下,遇到了這隻虛弱可憐兮兮的小奶狗,才起了要養它的心思。
只是現在看起來,這小傢伙對自己把它一隻狗關在家裡有些不高興啊。
易水寒蹲下來,一人一狗對視着。
“我怎麼能帶你上課呢?教室你懂吧?那可不是你能呆的地方。”易水寒說道。
阿狸就把目光朝向了一旁了,可又不甘心似的,轉過頭瞪着他。
“你在家裡好好等着我,晚上我給你弄點好吃的!”易水寒繼續說道。
阿狸沒有搖尾巴,易水寒就知道這小傢伙還是不滿意。
“真帶你去了,那幫孩子還能認真學習麼?”易水寒有些猶豫。
阿狸顯得很委屈的樣子,嗓子裡“咕嚕咕嚕”地響着。
聽着它的聲音,易水寒撓了撓頭說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你是一條狗呢!”
說着易水寒就準備把屋門關上了,可阿狸卻把一隻前爪搭在了門檻上。
易水寒看着它,它也看着易水寒。
易水寒把它的爪子拿了下去,可它毫不猶豫地又搭了上來。
易水寒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難道你是非去不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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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汪”了一聲。
“好吧,好吧,我算是服了你了。”易水寒無奈地說道,然後抱起了它。
“汪汪~”這是開心的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