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龍山上,懸崖處,盤根錯節的樹根在這薄弱的泥土之下顯示的若隱若現,恍若無數的游龍盤纏在了一起一般。
原本在秋天恍若書上生長着“火海”的楓樹在這冰冷的冬天,‘寒冷’的大年初三。
三顆百年老樹上面那枯乾的樹枝在微微的寒風吹蕩下,這一刻更是有了一種蕭瑟的感覺。
懸崖處一座半圓形花崗岩砌成的墓地,墓地前面便是一座墓碑,而墓碑之上純紅硃砂刻成的:“劉紅葉之墓”下面是便是一堆細小的碑文:“愛子劉子業,千媚兒,何曉曉,夏依雪……所鑄”
而這時的劉子業神色黯然,沒有多餘的話語。只是雙膝跪地,低着頭,披麻戴孝的盡着自己未能盡出的孝心……
曾經對老頭的許諾,現在劉子業可謂感覺是無比的刺耳……紅葉從未有過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反而……
自己卻迷失了……
劉子業心中雖然難受,但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是哭的時候!
仇人的鮮血未流乾,身首未分離!他劉子業怎麼能夠當一個懦弱的男人,而去哭?
劉子業眼皮一擡,看到了那在墓碑處這時燃燒着的三株香,三炷香流淌着那一撮撮的白眼,甚至一些白眼凝聚成一絲絲化爲纖細的長線,隨即飄散在這天地中。
淡淡的檀香味瀰漫在這懸崖之上,讓人聞到便是心中一陣子的心生愜意,但是此時的衆人,每個人都是沉默,表示出了自己的心生。
無聲勝有聲!
劉子業擡起眼皮看着那緩緩燃燒,慢慢減短菸灰足足有半指長的菸灰在那搖搖欲墜,似乎下一秒它就化爲散灰跌入這香爐之中。
這三炷香在不燃完他不會站起,因爲這是給紅葉的送行,僅僅是這準確來說是一炷香的時間罷了。
這一炷香內,他劉子業跪地送行,披麻戴孝,不會站起!
土山面無表情的看着那三炷香,他想跪……他想跪下,但是能夠跪下的只能是紅葉的兒子……所以只能觀望。對他來說已經足夠。
因爲他知道,跪在那裡的人,要比他更加的痛苦。
幾個人的目光都不一樣,紅凌是平淡,似乎早已看開。瞬默眼中是思念,似乎在回憶。夜羅眼神是冷漠,似乎這些事情與他無關。
而天煞的眼神卻是一片的火海,眼中充滿了仇恨!
土山和畫楚的目光,似乎是……“回憶!”
而劉子業……古井無波,一湖秋水。但是這平淡的掩飾下面是……無盡的憤恨,只需要給他一個石頭,讓他的湖水誕生出漣漪。
那麼,他原本平靜的湖水,將會變成咆哮的海浪!
“踏,踏!”
那懸崖的入口草路處,有着幾聲皮鞋打在地*一些小草壓斷的聲音,似乎有人過來了……那步伐的聲音一個顯得的剛勁有力,一個顯得虛浮輕柔。
懸崖上只有一個入口,只不過那入口窄小不說,而且荊棘無數,更甚的一些草說不清楚名字,但是卻一年四季長青不說,還足足有着一人高,並且這叢林中更是有着無數的毒蛇,只不過這些毒蛇從來不走出這片叢林,而這些高草更是將懸崖的入口死死的擋住,當年還是紅葉湊巧追捕一隻野山豬時,意外的尋找到了這個懸崖。
而曾經知道這個懸崖的人,只有兩個!劉子業的母親和紅葉。但是現在似乎許許多多的人知道了。
而且外人也知道了……比如。
那叢林中突然響起了幾聲噗哧噗哧的聲音,這折斷的聲音在場的人都很熟悉,這是利器將一些毒蛇瞬間砍成兩半的聲音。
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也是這樣,砍了一路的毒蛇!
“爸……我把你和媽葬在一個墳堆裡……但是,我不想爲她立碑!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父親……”劉子業神色暗淡,閉上雙目,似乎在對那石碑溝通一般。
外界任何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可以說這時的他,除下思念回憶,沒有任何的想法,甚至五官在這一刻,除下鼻子還管用外,其餘劉子業一律似乎失去了一般。
他雙眼迷茫的看着那石碑,似乎看到了在一個窄小的黑色空間裡,紅葉穿着淺灰色的民國衣裳,瞪着那黃豆眼,卻是對着他嘿嘿的笑着……
耳中更是環繞着,紅葉罵着的:“你這個臭小子!渾小子……以及那一聲賊笑‘嘿嘿’!
“看來我們來的很準時啊,天龍!”一聲磁聲響起,聲音帶着陰柔,卻是不失果斷。
終於,一個把伸着手把那一人高的高草扒開,露出了兩名穿着黑色風衣的二人,這兩個人腳步同時的邁過這荊棘林,腳步落在了懸崖之上。
一名妖孽青年鳳目微眨,淡淡的掃視了一遍,最終將目光落到了一處墓碑,以及那墓碑前跪着的一名披麻戴孝的青年……
這妖孽臉上浮現一抹陰柔笑容,看着這名此時跪在那墓碑前的青年,朱脣輕啓的開口道:“天啓,我的父親的讓我來給你道歉!”說完這妖孽青年眼中陡然閃過一抹冰冷的寒光!
“天龍……你是自己死,還是我幫你?”
劉子業始終跪在那裡,沒有絲毫的反應,而原本目光帶着回憶的土山,看到這二人的到來,臉色淡漠,厚脣蠕動沒有絲毫的感情吐出了這句話!
從紅葉死去那一刻開始!
他土山,便已經與天龍沒有絲毫的感情!哪怕,曾經天龍在他眼睛身爲大哥哥!
他……只想報仇!
帶着鴨舌帽的天龍聽到了,緩緩將那鴨舌帽拿下,露出了那那張陰厲帶着恐怖的臉!原本俊俏的面容上面有着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
這疤痕將這青年的俊美的面容一分兩半,而且這青年此時露出了一個平頭,沒有了原先的劉海……將那裝着假眼的眼珠的右眼更是顯露了出來。
天龍左眼閃過一抹的譏諷,嘲諷的說道:“有本事的話,你就過來取!”說完便傲然擡起了自己的頭,並將目光看向了劉子業,語氣猖獗的說道:“天啓,你不報仇嗎?一個大男人竟然跪下?真是讓人恥笑!哈哈!”說完這句話還故作嘲諷的大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