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他們是開着柳炎夏柳少的車來的,而且給他們開車的也是柳炎夏的司機,除了司機外,其他三個都是生面孔。”何星兒喘息着回答道。
“哼,柳炎夏。”田輝自言自語的說道,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而此刻,荷官已經發下了第四張轉牌紅桃j。
此刻,桌子上的四張公衆牌就是黑桃k,紅桃q,紅桃10和紅桃j,既有順子面又有同花面,這是非常容易湊出大牌的局面。
看到這一幕,張顯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將手邊的籌碼洗了幾次後,直接推了三十萬進底池:“我加註三十萬,有種你就還不看牌。”
在他說這話是,段凌飛一直眼都不眨的盯着他,直到他將三十萬扔進底池,他才輕輕的籲出一口氣,扶着桌子站起身來。
“你衝動了。”
“恩?”
“你不該對我偷雞。”
“偷雞?”張顯不怒反笑:“你該不會認爲我花了五十萬,是虛張聲勢吧?”
而段凌飛給他的回答卻異常堅定:“沒錯,你就是在虛張聲勢。”
說這話時,段凌飛的身體微微前傾,眼睛死死地盯着張顯的臉,整個人對張顯保持着一種壓迫感。
“在之前的一小時裡,我統計了你的下注規律,當你手上拿着同花色的8以下的小牌時,你喜歡花一到兩萬擠進底池,搏一下翻牌。”
“而這一把翻牌是黑桃k,紅桃q,紅桃10,不太可能和你湊成對子或者順子。”
“這時候你下注20萬,我開始還以爲你手上有兩張紅桃,那麼你還有兩張牌的機會搏同花,再加上我這邊一直沒看牌,所以你有心理優勢。”
“但是當第四張轉牌再發出一張紅桃j時,你又下了30萬,我就知道你手上絕對沒有紅桃,因爲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幾乎已經是必勝,應該會故意示弱讓牌或是下個小注引誘我,而不會再加註。”
“而且你手上也不會有順子,甚至連對子都沒有,這四張牌完全錯過了你的底牌,下個大注只是想嚇唬我而已。”
說到這裡,對面的張顯額頭已經有了點點汗星,而段凌飛還不住口,繼續說道:“另外我想提醒你,你每次偷雞的時候,左邊的眉毛都會不自覺的上揚三次,我已經觀察到了兩次,剛纔是第三次,我勸你以後對着鏡子多練習一下控制自己的表情,要麼就買一個更大一點的墨鏡遮掩一下。”
這句話一說完,對面的張顯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微微顫抖的手體現出了他此刻激動的心情。
足足過了十幾秒鐘,他才語氣低沉的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想這兒應該有監控錄像,你可以自己去查一查。”
張顯頓時沉默了,對於他這樣的職業牌手而言,雖然都會刻意的去控制自己的表情和動作,但有時候一兩個連自己都沒注意到的細節就會導致自己滿盤皆輸。
從這一點上來說,段凌飛剛纔那句提醒的價值,不下於千萬。
見張顯沉默不語,段凌飛笑了,將自己所有的籌碼全部都推進底池裡。
“你幹什麼?”張顯愕然道:“你還沒有看自己的底牌呢。”
“有必要看嗎?”段凌飛反問道:“很明顯,你什麼牌都沒有,而我雖然沒有看牌,但是湊到同花、順子或是對子的機率,加在一起超過六成。”
“而就算這些都沒有湊到,我手上的單牌很可能也比你大,這副牌我至少有接近九成的勝率,還需要看牌嗎?”
一邊說,段凌飛一邊指了指底池裡那一沓接近百萬的籌碼道:“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不如也跟我全下,驗證一下我有沒有說錯吧。”
面對氣勢逼人的段凌飛,張顯明顯失去了信心,一百萬他不是輸不起,但是他知道段凌飛分析的是對的。
他的底牌只是一張梅花5和一張梅花6,什麼牌都沒有湊到,換句話說,哪怕不考慮花色,只要段凌飛手上有任何一張大於7的牌,就穩贏他。
對於這樣一個幾乎是必輸的賭局,再投入一百萬進去,顯然是太不理智了。
“厲害,我輸得心服口服。”張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同時將自己的兩張底牌翻開,扔給荷官。
看到那一張梅花5和一張梅花6的底牌,四周一陣驚歎聲,許多人交頭接耳,看段凌飛的眼光中都帶着莫名的敬畏和崇拜。
畢竟像這樣的賭術,只存在於傳說和影視劇中,現實中他們從未見過。
而先前對段凌飛表現的興趣盎然的白幽情,這會兒到顯得相對平靜,只是一雙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分析的很對,我本想偷雞的,沒想到卻被你看破了。”張顯由衷的說道:“這一把我認輸了,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你說。”
“你到現在都沒有看過自己的牌,我很好奇,你究竟拿到了什麼牌?”
“你想看。”
“是的,不知道能不能滿足我這個小小的願望。”
“沒問題啊。”段凌飛痛快的答應道,直接翻開兩張底牌扔在桌面上。
四周頓時發出一陣喧譁聲,所有人都表情誇張的盯着那兩張牌,尤其是張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那是一張黑桃2和一張梅花3,比張顯的牌還小。
張顯死死的盯着那兩張牌,表情先是憤怒和不甘,然後漸漸歸於平靜,最後反而帶上了一絲欽佩之色,站起身來衝段凌飛深深的鞠了一躬。
“今天我終於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感謝您給我上了一課。”
說完後再不廢話,直接起身離去,而他這麼一走,這張賭桌上就只剩下了白幽情一個玩家。
而鑑於段凌飛剛纔的表現,一時之間竟然沒人敢在坐到這張桌子上來。
看到這一幕,段凌飛只得無奈的對白幽情道:“怎麼樣?要不要換一張桌子玩?”
“不必了。”白幽情回答的很乾脆:“我餓了,想去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