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幾十件“兇器”像雨點一樣落下,白幽情緊張的眯起了眼睛,隨即她的耳邊傳來了一陣叮叮噹噹如同打鐵一般的聲音。
就見段凌飛單手揮動手中鋼管,如風一般轉動,像棒球運動員一樣把那些“兇器”全都砸飛了出去。
“兇器”一共有數十件,而且是從四面八方飛來,速度和先後順序也各有不同,然而段凌飛的鋼管就好像最精密的計算機一樣,準確的擊中每一件兇器,沒有任何誤差。
而他空着的另一隻手甚至從漫天的“兇器”中穿過,握住了另一根鋼管,然後雙手同時揮動起來。
這一刻的段凌飛,就如同傳說中的武學高手,雙棍在手,所向披靡。
“啪”,最後一隻酒瓶被段凌飛凌空擊飛,落在劉虎腳下,砸得粉碎,而後者瞠目結舌的退了兩步,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是玩遊戲還是拍電影呢?這他媽還是人嗎?
縱然是身經百戰,但劉虎在這一刻也覺得腳有些發軟,而連他都尚且如此,更別提其他那些混混了。
遠處有刺耳的警笛聲響起,顯然是警察接到了舉報,正在向這邊趕來,而這聲警笛聲瞬間成爲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知是誰帶頭,總之有人開始掉頭逃跑,而這舉動立刻帶動了其他人,哪怕劉虎大聲喝止都沒有任何用處。
眼看今天的事情已經成不了了,劉虎咬了咬牙,吩咐幾個最貼心的手下將地上失去行動能力的弟兄們扶起來,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幾輛麪包車,然後迅速的撤離了現場。
總共不到兩分鐘,原本喋血的街頭就變得空曠和死寂,而警笛聲還在幾個街區外響着,估摸着趕到這裡還需要三五分鐘的時間。
剛纔在那種命懸一線的氛圍中,白幽情沒覺得,現在一顆心終於鬆弛下來,才發現自己的手心裡有幾個深深的指甲印,那是剛纔因爲太緊張而自己掐出來的。
“段凌飛,你好厲害。”她心裡由衷的說道,看那個早已被鮮血浸溼的後背堅定的擋在自己面前,白幽情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很想抱抱段凌飛,然後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然而沒等她有任何動作,前面那個礁石一樣的男人突然身體一晃,撲倒在地。
“段凌飛,你怎麼了?”白幽情驚呼道,搶上前去將其扶住,卻發現段凌飛面如金紙,嘴脣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段凌飛背部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血,而他的身體正逐漸失去溫度。
一股巨大的惶急和無助向白幽情襲來,她忍不住哭泣着向四周喊道:“help……”
……
江海市第一醫院的手術室紅燈亮着,顯示着裡面正在進行緊張的搶救,十分鐘前這兒被送進來一個外傷嚴重、失血過多的年輕人,而整個江海市最好的外科醫生都被驚動了,此刻幾乎都在裡面。
而在手術室外,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手術結果,在他們身後是黑壓壓的一羣保鏢,數量起碼在三位數。
氣氛很壓抑,沒有人敢說話,四周的風彷彿都是粘滯的。
白幽情的眼睛又紅又腫,顯然是哭了很久,此刻正呆滯的坐在椅子上,好像泥塑的一般。
自從柳炎夏帶人趕到現場起,她整個人就陷入了這種呆滯的狀態,除了流淚之外什麼話都不說,似乎陷入了巨大的驚嚇和悲痛之中。
而柳炎夏則坐在她對面一根接一根的抽菸,在他腳下散落了一地的菸頭,手背凸起的青筋和陰冷得好像要殺人的眼神都體現出他此刻的心情。
段凌飛是因爲要保護白幽情才受此重傷的,萬一他有什麼意外……
柳炎夏不敢想象那個後果了。
“少爺。”一個首領模樣的保鏢從門外進來,一路小跑到柳炎夏身邊,說道:“我們和警察去的都晚了一步,那些流氓已經撤走,沒有抓到任何參與者。”
“不過據目擊者聲稱,這些人在白小姐進入會所後半個小時陸續趕到,並埋伏在會所門前,顯然是早有預謀。”
“根據我們得到的線報,這件事情應該和一個叫做黃龍幫的本地幫派有關,不過暫時還沒有過硬的證據。”
“我們已經派人去和警方交涉,同時聯繫一些道上的朋友,大概晚一些會有回話。”
“過硬的證據?”柳炎夏突然看了一眼那個保鏢:“你當我是法官嗎?做事情都要講究證據?”
“少爺,您的意思是……?”
“我不要證據,我只要結果,必須要有人對這件事情付出代價。”柳炎夏將手中的菸頭狠狠的砸在地上。
“可是……警方已經介入,我們要不要等他們那邊的結果?”
“如果警察比你們能幹的話,我幹嘛還要花錢養着你們?”柳炎夏的話讓那個保鏢出了一身的冷汗。
“是,少爺,我知道怎麼做了。”
那保鏢轉身欲走,然而一個聲音突然把他叫住了:“等一下,你說說看你準備怎麼做?”
說話的是白幽情,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說的第一句話,一開口,聲音已經嘶啞的不像樣子。
“我們將會利用會所附近的監控探頭確定歹徒的身份,然後協助警方對他們進行抓捕,對於幾個重要的頭目,我們會將其帶回來,由少爺發落。”
“還不夠。”白幽情說道。
“可是……”那保鏢欲言又止,畢竟他們只是保鏢而不是殺手,而且白幽情也不是他們的僱主。
“三天之內,我要黃龍幫徹底的消失。”白幽情冷冷的說道:“如果這件事你們柳家不方便做的話,我會自己動手。”
“不必了,你和段凌飛都是我的朋友,這次讓你們身陷險境是我照顧不周,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柳炎夏說道。
他走到那個保鏢面前,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三天之內,黃龍幫必須覆滅,並且要把他們的老大帶到我面前來,如果做不成,你們就不用回來見我了。”
“是,少爺。”那個保鏢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