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然是真愣住了,她根本沒想到沒,在這裡還能沒信號。
雖然是安全局的看守所,但畢竟也只是臨時關押人犯的地方,完全沒有必要屏蔽信號。
因爲這裡不是與外界隔絕的監獄,毫無屏蔽信號的必要性,在看守所工作的獄警,也是需要用到電話的。
但儘管如此,看守所內依然是連一格信號都沒有,顯然是不符合邏輯的。
像這種並非完全封閉的地方,哪怕信號差,也絕不可能差到連一格信號都沒有,再不濟也至少得有一格。
然而一格沒有的話,百分百是出問題了,有很大的概率,是被人做了手腳。
再聯繫到方纔楚洛焦急的語氣和嚴肅的神情,便更加能夠肯定這一猜想了。
“發生了什麼?”即便冷靜如安妮,此刻也開始有些緊張了。
倘若這裡是尋常看守所,那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讓人感覺到意外。
但這裡可不是尋常看守所,這裡畢竟是安全局的看守所,即便同樣是看守所,格調也全然不同。
哪怕是要劫獄,也得多多思量一番。
得罪了安全局,可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我也不知道……信號被完全屏蔽了,不應該是這樣……難道真的有人敢在這裡作亂?”林嫣然一臉的不可思議。
楚洛搖了搖頭,苦笑道:“這裡充其量,也不過只是個看守所罷了。”
但這樣的答案,顯然解釋不了任何疑問。
“嫣然,這扇門的鑰匙在哪?別告訴我每個獄警身上都配備了一把。”楚洛沒有回答,而是繼續提問。
林嫣然一愣,隨即答道:“這裡每一扇門,都只有一把鑰匙,在我身上。”
聞言,楚洛頓時長出了一口氣,神情也沒有方纔那麼緊張了。
“究竟怎麼了!”安妮見楚洛根本不搭理,有些急了。
楚洛這才扭頭看向安妮,低聲道:“有人來了,十有八九是衝着我來的。”
“你說什麼?有人敢在安全局的看守所裡下黑手?”安妮頗爲意外。
“敢?不敢?你這是如何界定的?我想現在看守所裡的其他獄警都不會來支援了,監控也被控制了,如果無法和外界聯繫,那我們……”楚洛露出了一抹苦笑。
“怎麼會這樣……”林嫣然頓時面無血色。
這兩個女人,誰都沒想到,會有人膽大到如此程度,敢在這個時間段,跑到安全局的地盤上惹是生非。
如此行爲,恐怕用膽大包天,都不足以來形容了。
“那你怎麼會知道?”安妮還算冷靜,立刻問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楚洛看了安妮一眼,苦笑道:“那個聲音,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什麼聲音?”安妮和林嫣然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
“秦天孝……”楚洛說道。
聞言,二女頓時一愣,尤其是安妮,臉上已寫滿了不可思議之情。
“怎麼可能!他九蛇敢得罪安全局嗎?”安妮似乎還不信。
楚洛笑了笑,答道:“無論他想做什麼,無論成功與否,都不會留下任何證據。沒有證據,安全局能如何?”
這是個講證據的年代,倘若沒有充分的證據,即便是安全局,也不能隨便問罪。
就像這次楚洛被捕事件,雖然他是頭號嫌疑人,但在沒有證據前,安全局也不過是把他給關起來而已。
二女還想說話,楚洛趕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需要安靜的聽外面的聲音。
過了片刻,外面果然出現了腳步聲,那是皮鞋踩地發出的響亮聲音。
這個腳步聲,楚洛太熟悉了,再加上方纔的聲音,絕不會有錯。
腳步聲越來越近,竟然還伴隨着輕輕的鼻音哼歌聲,看這閒庭信步的架勢,宛如一個正常的獄警。
到了這個時候,楚洛就沒有任何疑問和懷疑了,這百分百就是秦天孝。
“他果然還是來了……”楚洛苦笑着低聲道。
在被關進來的時候,其實楚洛就有過這樣的擔心,但他同樣沒想到,這擔心會成真,秦天孝還真的敢鋌而走險。
他是想在這裡,結果了自己?
那他選擇的時間實在古怪,以楚洛對秦天孝的瞭解,他跟自己一樣,都是喜歡在夜晚行動的人,怎會在這種尷尬的時間點行動?
在安全局的地盤上惹事,理應在事先做好充分的準備和計劃,否則不是自找麻煩嗎?
很快,腳步聲到了楚洛這單間的門外,便戛然而止,秦天孝停在了外頭。
顯然,他知道楚洛住在哪個牢房,都省去了逐一尋找的麻煩。
“該來的總會來……我應該早就想到的。”楚洛搖了搖頭。
只是,現在後悔也晚了,還是想想該怎麼辦吧。
楚洛雖然不是孤身一人,但安妮和林嫣然的戰鬥力都十分有限,而且她兩身上也肯定沒有攜帶武器。
同樣,楚洛也是赤手空拳,斷腸被他留在了天門會,他怎麼可能會帶着斷腸住進這裡來,等着被人沒收?
三個赤手空拳的人,對上一個秦天孝,勝算實在小的可憐。
“楚洛,反應挺快。”
果然,秦天孝的聲音從外面飄了進來。
隨即,鐵門上的那個缺口被打開,露出了秦天孝臉的一部分。
“秦天孝,我怎麼可能聽錯你的聲音,你是在懷疑我的耳力?”楚洛冷笑。
“哦,那倒是我的失誤了,方纔我幹掉那個獄警前,不該說話的。”秦天孝微笑道。
楚洛臉色鐵青,冷聲道:“哦,原來你也會失誤?”
“是人都會失誤,謹慎如你,不也被關進了這裡,成了待宰魚肉?瞧你現在的樣子,一個被收押的殘疾人,我都爲你感到羞愧。”秦天孝微笑道。
雖然秦天孝一臉微笑,然而他說的話,卻透露出滿滿的諷刺之味。
秦天孝太瞭解楚洛了,他知道用什麼樣的話,可以激怒楚洛。
可是,在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楚洛也成長了,尤其是在脾氣方面,變得成熟的多。
當即,楚洛也露出一抹微笑,對着秦天孝道:“是啊,我一個殘疾人,被關在這裡的確丟人,不像你秦天孝,還是那麼瀟灑霸氣,就如你那左眼。”
被楚洛反脣相譏後,秦天孝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被楚洛傷的不輕。
秦天孝的左眼,爲信長所傷,已經完全瞎了,這已經成了秦天孝身上最大的恥辱,而且還是抹不去的那種。
那條深深的刀疤,就是個烙印,宛如古代在臉上刺青一樣,是恥辱。
“成了甕中之鱉,口氣還真不小,你以爲你現在還能逃到哪裡去?”秦天孝沉聲道。
“恩,我的確哪裡都去不了,不過這牢房,現在似乎正好變成了避難所,你又能拿我怎樣?”楚洛笑着答道。
得虧這扇門足夠結實,外加門上的那缺口,並非完全透氣,還一
層防彈玻璃,就算秦天孝有槍,也拿楚洛毫無辦法。
而且以楚洛對他的瞭解,秦天孝不太可能使用槍械,尤其是在跟自己對決的時候。
“一扇門而已,稍微花些時間就開了,苟延殘喘很適合現在的你。”秦天孝這嘴炮功底,也着實不弱。
不過楚洛可是天天被小白耳濡目染的薰陶的,豈會如此輕易的敗下陣來。
“的確如此,不過在你打開這扇門前,確定不會有人來支援?”楚洛笑道。
“支援?楚洛,你的想象力真的很豐富。”秦天孝被楚洛逗笑了。
“我和小白早就料到你會來,所以你在屏蔽信號的時候,有沒有考慮的稍微周全一點呢?”楚洛問道。
聞言,秦天孝的臉色微微一變,似是有所觸動。
毫無疑問,他所忌憚的,正是楚洛口中的小白,那個女人的計謀,秦天孝豈會不知?
當即,秦天孝也不再和楚洛多囉嗦,開始着手開門。
這扇門不受任何系統控制,只能用鑰匙打開,所以哪怕這裡斷電,或者系統被黑,也無法打開牢房的大門。
所以在高科技手段失效的時候,傳統工藝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
但即便如此,這鎖也不是那麼好開的。
倘若隨便找個開鎖師傅就能把門打開,那這裡就不是安全局的看守所了。
楚洛能明顯聽到,秦天孝在外面開鎖,然而他的開鎖技術,顯然還不達標,無法打開這扇大門。
見此,楚洛稍稍鬆了口氣,看來是能稍稍拖延一下了。
林嫣然和安妮也都保持沉默,她們倒不是緊張的說不出話,而是生怕說錯了一句,就暴露了真相。
她們顯然也都知道,楚洛方纔那一番說辭,就是在忽悠。
要是真的如同楚洛說的,那小白定然不會讓安全局只部署這麼一點點獄警,少說也得翻倍。
楚洛也緊張,因爲秦天孝哪是那麼好忽悠的人,他自己心裡也沒底。
但好在秦天孝是過分忌憚小白的智慧,這才着了道。
可是,楚洛即便忽悠成功,依然處在不利的位置上,因爲現在能有支援的概率非常低,而秦天孝打開這扇門也只是時間問題。
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心理戰,讓秦天孝在一時半會無法打開門的時候,自己離去。
哪怕成功率不高,也得嘗試,否則豈不是完全坐着等死?
光靠秦天孝之力,是拿這扇門沒有辦法,但顯然他還有同伴,否則他不可能一個人擺平整個看守所,就算他厲害,也不會分身。
而已經無處可逃的三人,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默默祈禱了。
楚洛心裡頭也開始盤算,要是大門真的被攻破,那他也沒有繼續僞裝下去的必要了。
因爲秦天孝這次冒險前來,就是奔着藉機殺了他的目的來的,繼續僞裝根本沒有意義。
而且身邊還有這兩個女人,難道要她們上去拼命,而他卻在後面看戲?
最糟糕的結果,也就是三人合力擊退秦天孝以及他的同伴了。
而且,這最糟糕的結果,似乎也成了唯一的結果。
因爲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腳步聲出現了,但肯定不是友軍,而是秦天孝的同夥。
天知道他們在外面做了什麼,但過了一會,就聽到那二人的腳步聲再次傳來,像是往兩側退了幾步。
聞聲,楚洛的臉色頓時大變。
這是要爆破的節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