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學臻的這一席話,可把楚洛驚的夠嗆,估計無論哪個正常人聽到,一時半會都接受不了。
楚洛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腦子裡跳出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傢伙,該不會是在忽悠人吧。
然而,當楚洛眼角的餘光掃向葉學臻的時候,卻看不出半點撒謊的樣子。或者說,這傢伙的撒謊水平,已經爐火純青了。
車裡的氣氛,一下子僵硬了起來,葉學臻只是默默抽着煙,眉頭緊鎖着。
楚洛也低頭思量着,回憶起葉靜怡離開前的種種異常,或許,葉學臻說的都是真的!
“她,要家給誰。”事到如今,楚洛的心裡亂成了一團,腦子裡唯一想知道的答案,或許也只剩下這個了。
想起葉靜怡留下的字條上的最後一句話,或許,她並不是在撒謊。
想到這裡,楚洛心裡就不由得涌起一陣苦澀,老天爺捉弄人起來,還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葉學臻沉默了下去,似乎這個問題,他不想回答。
可是,沉默了大約一分鐘的樣子,葉學臻終於還是開口了:“這個,其實你沒必要知道,但是爲了讓你能夠死心,我還是告訴你吧。小怡她,即將嫁入司徒家。”
“司徒家?司徒明?!”楚洛聞言,渾身一顫,一股無名的惱怒,從心裡涌了出來。
“好了,該說的我也已經說完了,這張支票你可以帶走,隨時都能兌現。”葉學臻淡淡道。
楚洛低頭看着腿上的支票,卻驀地笑了起來。
“哈哈……有意思,這種支票,上次那個姓齊的老狗,也給了我一張。”楚洛夾起這張支票,對着葉學臻笑道。
“齊?楚洛,我希望你說話可以放尊重一點。”葉學臻一愣,但隨即就明白了過來,語氣有些不善的警告道。
楚洛冷哼了一聲,立刻將支票揉成一團,丟出車窗外。
“尊重?你們兩個人倒也挺像,羞辱了別人,還要別人尊重你。難道你不知道,尊重是自己爭取的,不是別人給的嗎?”楚洛冷笑道。
葉學臻見狀,眉頭又是一緊,沉聲道:“我以爲,你是個識時務的年輕人,沒想到,你也一樣不識擡舉!”
“識時務?你說的是那張支票嗎?哈哈,不要意思,我楚某人雖然不是什麼大富豪,不過好歹還有點骨氣,這種用來喂狗的支票,你還是另尋下家吧。”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楚洛也不再客氣了。
這三言兩語下來,葉學臻可被楚洛氣的不輕,整張臉,都成了豬肝色。
“好!好!好!”葉學臻一連道了三聲好,每一聲都比前一聲更重更狠。
“有骨氣!是條漢子,不過,這年代,好漢可都沒什麼好下場!”葉學臻冷聲道。
楚洛微微一笑,搖頭道:“沒有便沒有吧,不過,作爲一個男人,即便要死,那也得死的轟轟烈烈才行,爲了幾張死了也帶不走的廢紙彎腰低頭,可不是我楚某人的作風。”
楚洛的一席話,說的葉學臻無言以對,只能陰沉着一張臉,在那坐着。
不過,楚洛要說的話還遠沒有結束:“不過話說回來,我區區一介平民老百姓,不值幾個錢,倒是您的親生女兒,賣給司徒明的話,倒是能賺不少吧!”
楚洛的這一句話,可算是刺到了葉學臻心裡的最痛處,只見他臉上的肌肉一僵,近乎咆哮道:“給我滾!滾出去!”
楚洛咧嘴笑了笑,瀟灑的
打開車門離開。
與此同時,在別墅二樓的一扇窗戶前,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正默默的關注着樓下發生的一切。
在她潔白無瑕的臉上,掛着兩道淡淡的淚痕。
這回,可算是跟這未來的岳父徹底撕破臉了,其實這也不是楚洛想看到的結果。只是葉學臻咄咄逼人,欺人太甚。
楚洛回頭看了一眼別墅,葉靜怡就在裡面,可是僅僅幾步之遙,他卻不能見到她。
直接闖進去,對於楚洛來說不算難事,甚至可以說是易如反掌,只是在這種情況下,即便見到了葉靜怡,怕是也聽不到一句真話吧。
於是,楚洛只能暫且離開。唯一值得幸運的是,婚期似乎還有一些日子,對於楚洛來說,至少還能有一點回旋的餘地。
離開的路上,楚洛悶頭踩着馬路,心裡猛然間空蕩蕩的,好像一時間,全世界都離他而去了一樣。
這種失落的滋味,楚洛已經很久沒有體味到了。上一次這般失落,還是他背井離鄉,離開華夏的時候。
低頭一直走,恍恍惚惚間,楚洛自己也不知道身處何地,只是當他擡起頭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身在尼歐別墅的門外了。
這個時候,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楚洛不知不覺,在外面晃盪了大半天。
看着眼前的別墅,楚洛猶豫了片刻,還是轉過身,往回走。他可不想讓紅月的成員們,看到他這副失魂落魄,就像喪家之犬的樣子。
可是,沒等楚洛走出多少步,身後卻突然傳來尼歐的聲音。
“老大,都到門口了,怎麼不進來?”顯然尼歐在門外安裝了攝像頭,第一時間發現了楚洛。
楚洛轉過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沒什麼,走錯地方了。”
尼歐是何等精明的人,瞧見楚洛那吃了蟑螂似的表情,頓時就驚呼道:“我的天哪,老大,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難道是被人給欺負了?”
楚洛一愣,他也知道,這張臭臉,換誰都看得出,他有心事。
沒等楚洛開口,尼歐已經跑到了楚洛的身前,將他強行拉進了別墅。
一個多禮拜前還一片狼藉的別墅一樓,現在已經重新翻修了,甚至比以前還要奢華。
進了別墅,楚洛這才發現,這些傢伙不知什麼時候又都出現了,包括外出旅遊的小白和信長。
大家的氣色都不錯,就連總是繃着一張死人臉的信長,現在竟然也是一副臉色紅潤有光澤的樣子。
“喲!小楚楚來了,怎麼板着一張臉啊,少見的很啊。”小白第一時間跳了過來,即便她的身高,要把頭仰起來,才能看到楚洛的臉。
“沒什麼……你和信長什麼時候回來的?蜜月度的還算開心吧。”楚洛笑道。
小白聞言,難得的露出一絲羞澀,道:“瞎說什麼大實話,我和信長哥哥就是純粹的一起旅遊,我們可是非常純潔的男女關係。”
“喲呵!還純潔的男女關係,我看是純粹的男女關係吧。”尼歐在一旁大笑着調侃起來。
在紅月這個組織中,向來只有小白調侃別人,哪有別人來調侃小白的。
尼歐這一激動,自己也覺得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小白掏出她的摺扇就是一頓胖揍,打完之後,還抱怨道:“讓你小子刺激老孃,你以爲老孃不想啊!都怪那個榆木疙瘩,非得說什麼要等報仇之後。”
尼歐抱着頭,苦着一張臉道:“那你打我幹嘛啊。”
小白冷哼了一聲,雙手一叉她的蠻腰,道:“老孃樂意!你管得着嗎?再廢話,老孃再賞一頓。”
尼歐連忙求饒,然後遠遠的躲到一旁。
看着這幫傢伙還和平時一樣,見了面就吵個沒完,楚洛也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
教訓完尼歐,小白這才轉頭看向楚洛,嘖嘖稱奇道:“不對勁,不對勁,以本小姐的經驗來看,我們家小楚楚,這是失戀咯!”
頓時,滿堂皆驚,全都詫異的看着楚洛,就像看到外星人降臨了一樣。
包括還躲在房裡搞什麼研究的小黑,都從屋裡鑽了出來,站在樓梯口驚呼道:“什麼?我老大被甩了?真的假的?大新聞啊!”
楚洛眼角一抽,這小白他孃的會讀心術還是怎麼的?居然一眼就看穿了楚洛的心事。
“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給本小姐猜中了?嘿嘿,還不老實交代,讓我們歡樂歡樂。”小白用胳膊肘頂了頂楚洛,一臉黃鼠狼似的壞笑。
這話一出,小黑立馬從二樓翻了下來,從冰箱裡拿出一紮啤酒,分給了每一個人。然後一個個一本正經的坐在沙發上,等着故事開始。
看着這一雙雙好奇的就像傻逼一樣的眼神,楚洛險些就要發飆打人了。
這算什麼?老楚講故事?還是老楚故事會?
“滾蛋滾蛋,沒什麼好說的,瞎起什麼哄呢!”楚洛一陣無語,然後衝着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們罵道。
“哎喲喂啦,小楚楚聽話,你不把你的不愉快說出來,我們怎麼愉快呢?啊呸,不對,應該是我們怎麼幫你呢。”小白嬉笑道。
楚洛看了小白一眼,又掃了這幫傢伙一眼,也知道,今天不招,怕是別想這裡走出去了。
楚洛苦笑了一聲,然後一把搶過尼歐手裡的啤酒罐,仰頭猛灌了一口,一屁股坐了下來,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
除了信長不怎麼在意以外,其他人幾乎就像聽老師上課似的,認認真真的從頭聽到尾,連眼睛都沒眨幾下。
楚洛一口氣把這件事說完,心裡似乎也頓時舒暢了不少。
可是,這些聽衆,卻一個個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你聽懂了?”尼歐扭頭看向一旁的小黑。
小黑勉強點了點頭,道:“貌似懂了,似乎是一段曲折離奇的愛情故事,最後老大失戀了。”
“哈?曲折離奇嗎?我怎麼覺得,老大是戴綠帽了。”芬克斯一陣錯愕,驚呼道。
“綠帽?對啊,貌似就是這麼一回事啊!”小黑這才恍然大悟,然後對着芬克斯豎起了大拇指,一副還是兄弟你厲害。
芬克斯得意洋洋的笑了笑,露出一副非常了不起的笑容。
“慢着!如果我們老大戴了綠帽,那豈不是變成了綠毛龜?我們老大成了綠毛龜,那我們算什麼?”尼歐這時也反應了過來,立刻喝住了衆人。
“對哦,小楚楚成了綠毛龜,我們也跟着丟人啊,不行不行,這種情況絕對不能發生。”小白也非常同意的點點頭。
楚洛的臉,越來越黑,額頭上的黑線一根根的冒了出來。
這幫傢伙還在不知死活的左一句右一句,終於是把楚洛給惹毛了。
“你們這幫傢伙!老子今天不收拾你們,老子就不姓楚!”楚洛猛地跳了起來,怒氣沖天。
一時間,聽故事的衆人一鬨而散,全都跑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