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藍秦稟告完萬獸脈路無法通行的時候,另一個壞消息又傳來了:藍家的幾個主要的高級鑄造師居然撂挑子不幹了!甚至那幾個鑄造師連細軟都沒有收拾,連夜跑了!
藍家的高級鑄造師個個都是鑄造界的人才高手,整個家族裡一共也不過二十幾位,這一下便逃了幾位,等於斷了藍家的一隻手臂!
“混賬!”藍石氣得直髮抖,手中的茶杯被摔得粉碎。
藍秦也氣憤說道:“咱們藍家待他們一向不薄,此時藍家有難,他們居然先逃了!”
“這幾個鑄造師在我們藍家待了十幾年了,鍛造以後都需要他們經手加固,銘刻。如今一下跑了幾人,咱們的製備壓力就更大了!”藍石還是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咬牙道:“他們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就離開藍家的,肯定是戰家使了什麼手段,逼迫他們離開!”
藍秦氣道:“父親,戰家這是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啊!這可如何是好!現在天星礦無法採集,主要的鑄造師也跑了幾個,鍛造工作根本無法正常展開!”
藍石沉思了一會兒,立馬吩咐道:“你悄悄派人去市場收購天星礦,我再賣賣老臉去問一些家族的朋友拆借買回礦石,爭取到足夠數量的天星礦石。至於鍛造進度的話,分批日夜趕工,爭取在交貨期前趕製出來!”
“父親,來得及麼?”
藍石嘆息一聲,“咱們老祖宗一入宗門,一般不得插手世俗之事,否則還有辦法。但現在……聽天由命吧!”
藍家開始按照藍石的計劃行動起來。可彷彿是戰家計算好的一般,平時不算緊俏的天星礦在市場和交易所中居然成了稀缺貨!許多地方的天星礦都被人大量收購了,藍家以高於平日許多的價格才能收購到一些,但數量遠遠不夠!
藍石這邊情況更是氣人,除了一些私交甚好的家族和朋友肯出賣天星礦石,其他一些平日裡所謂的朋友,或許是顧忌戰家的威脅,不是說沒有,就是乾脆裝病,連見都不見藍石。
“父親,市集上收集購買來的天星礦石只有兩箱。”藍秦一臉憂愁:“咱們庫存的天星礦石已經告罄了。”
藍石閉着眼,端坐在堂中椅子上,緩緩開口道:“只有遇到真正的困境,才能看清楚哪些是真正的朋友,我這邊肯賣我天星礦的家族和朋友也不多,一箱而已。”
藍秦沉着臉,藍石也閉目不語。
此時一下人忽然匆匆來報:“老爺,戰家公子戰翼來訪!”
“戰翼?他還敢來?”藍秦瞪眼道。
藍石擺手,“請他進來吧!”
話音剛落,戰翼的笑聲便在堂外響起:“哈哈哈,不用請了,我已經進來了。藍家主,近日可好?”
戰翼身穿青紗長袍,長相俊俏,皮膚白皙,竟是那日會見蒙面人的那位青年。
戰翼左右還跟着二人。一人赤發倒豎,如燃火飄繞,目利如劍,全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此人名喚赤火。
另一人全身黑衣,揹負長劍,沉靜如水,此人名喚烏梭。
藍石自然認得戰翼身後二人,他們都是戰家供奉的星階靈師。
藍石佯笑道:“老夫甚好,多謝掛念。倒是戰公子,今日怎麼有空閒光臨我們藍家。”
“閒來無事,過來看看我們藍家的裝備製作進度如何了。”戰翼笑笑,兀自坐在堂下椅上,兩位靈師站其身後。
藍秦站在藍石身旁,冷笑一聲道:“閒來無事?戰公子最近應該挺忙的吧?”
“挺忙”這二字藍秦加重了語氣,暗有所指。
下人奉茶,戰翼接過茶杯,輕抿一口,不急不慢地笑道:“藍公子說笑了,不知我們戰家的裝備製作進度如何了?”
藍石沉聲道:“戰公子放心吧,到時候自會如期交貨。”
“呵呵,那就好。”戰翼放下茶杯,“聽說藍家的天星礦通路被玄獸佔領,無法採集足夠數量的礦石,最近在大肆收購天星礦?說來也巧,我們戰家最近也需要大量天星礦,如果藍家主有多餘的礦石,不妨賣給我們戰家。”
戰翼說這話嘲諷意味很是明顯,藍秦剛想開口,卻是被藍石一個眼神制止了。
“對了,雖然我們戰家的裝備訂單數量巨大,但藍家主可不能偷工減料不放天星礦製備吶!”戰翼又笑着開口道:“我們收貨的時候可得一件,一件查驗清楚纔可,若是質量不過關,非但我們不會簽收,還會影響藍家的信譽哦!”
藍石至始至終都沉着如水,緩聲說道:“這個就不勞戰公子操心了,到時候自見分曉。”
“呵呵,既然藍家主如此自信,那戰某便放心了。”戰翼笑着站起,稍行一禮道:“那麼戰某便回家等着收取裝備了。”
“老夫身體稍有不適,恕不遠送。”藍石閉上了眼睛。
“呵呵,無妨,告辭。”戰翼微微一笑,便帶着兩位靈師赤火和烏梭離去。
“父親……”
“加快速度趕製吧!傳令下去,如能趕製出這批裝備,每人賞金百兩!”
“是!”
藍家這邊如火如荼地趕製裝備,那邊劉雲整日在院中聽書或是外出閒逛,轉眼之間還有三日,便是交貨給戰家的日子了。
連日來藍秦和藍石以及幾位管事奔波於交易所和各個鑄造工坊,工人和鑄造師日夜交替趕工,卻仍然有五千件武器尚未鑄造出來。
“啪”鑄造工坊中,又有一人累得倒下了。
“快來人,王二狗暈倒了!”
附近幾人趕忙七手八腳將王二狗擡了出去休息。
藍秦恰好過來,看到這一幕,心中很是沉重。
“林管事,這邊趕製結果如何了?”藍秦問道身邊負責此工坊的管事。
藍家的鑄造工坊衆多,這只是其中一所,藍秦一路親自考察,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了。
“回公子,我們連日趕製,但奈何精力有限,只製出二百三十一件武器。許多工人手上都磨出了血泡,有的連錘子都無法舉動了……您也看到了,不是我們偷懶,而是這時間太趕,強度太大,這已經不知道暈倒多少人了。”林管事說話都帶着哭腔了。
“辛苦大家了……再堅持一下吧!”藍秦很是無奈,但不倒最後一刻,他都不想放棄。
……
“誒,小蝶,你怎麼了?”正準備聽藍蝶讀書的劉雲發現藍蝶今天好像有些魂不守舍,捧着的書本倒了過來都不知道,也忘了讀書,只是呆呆地似乎有什麼心事。
劉雲見藍蝶沒啥反應,又叫喚幾聲,藍蝶這纔回過神來。
“有心事?你今天怎麼了?”劉雲關心倒。
藍蝶嘆了一口氣,將書本放下說:“唉,劉雲,我們藍家可能要完蛋了。”
“哈?怎麼了?”劉雲被藍蝶的話嚇了一跳。
“告訴你也無妨。”藍蝶託着腮幫對劉雲說:“今早我不小心偷聽到我父親和哥哥的談話,說是戰家的裝備恐怕無法如期交貨了。”
劉雲聽得沒頭沒尾,一臉蒙,讓藍蝶從頭說起。
於是藍蝶便將這些天發生在藍家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原來戰家數月之前忽然在藍家下了一筆大訂單,共需定製一萬裝備,一萬武器,並規定交貨時日,作爲征戰西邊荒土蠻國之用。
但戰家卻是暗中作梗,阻撓天星礦採集,那日蒙面靈師偷襲也是戰家所爲。而後還不知用了什麼手段,逼迫幾位高級鑄造師離去,至今不知所蹤。
藍家與戰家的鍛制協議之中是一賠一百,由於交易金額巨大,如若無法如期交貨,藍家便會無法賠償,只能交出天星礦脈,以保藍家苟延殘喘!
如今距離交貨還有三日之期,卻仍有五千武器未曾鑄造,所以藍家危矣!
“以你們藍家的實力,兩萬兵器就賠不起了?”劉雲聽完疑惑道。
“你有所不知,這兩萬兵器可不是普通兵器,鑄造出來後已經是次神兵的級別了!所以每一把兵器和每一件裝備的價值都非常之高。”藍蝶說道:“那戰家的財富除去天星礦與我藍家相當,你可知戰家爲了這兩萬裝備付出多少錢財?”
“戰家十分之一的財富!”藍蝶不等劉雲回答,便說出來了。
劉雲駭然,雖然不知道具體數字,但以藍家龐大的基業來看,這已經是很恐怖的數字了。
如果真的交不出貨,那麼需要賠償的數額,將會是天文數字,除了交出天星礦,別無他法!
“難道你父親看不出這其中的風險和貓膩麼?居然敢接這種訂單?”劉雲疑惑道。
“自然不是我父親,而是我二哥!”藍蝶一想起來就生氣,“我二哥和我大哥不同,不學無術,好大喜功!當初是戰家的人設計讓我二哥接下此單的!我二哥還自以爲爲藍家做了莫大貢獻呢!他現在倒是安逸,被我父親罰緊閉,除了限制自由外,好吃好喝的,虧我們藍家其他人爲了這個訂單奔波操勞!”
劉雲這才釋然,原來其中還有這樣的內情。
“唉,劉雲,我恐怕這幾天都不能過來爲你朗誦書籍了,我也要爲藍家出一份力!”藍蝶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劉雲失聲笑道:“這種事情你們早跟我說啊,我有辦法!”
藍蝶愕然:“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