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搖曳在風中的修理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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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從未和人真正的對砍過,然而今天卻破例了。他忽然發現,其實砍人並不上很噁心,而且,在砍人的時候沈平忽然覺得有一種釋放的快感。當然,沈平不是一個變態,他只是有一種變態的能力,這是兩種概念。

一個人是不是變態完全是看心理而不是生理,擁有變態的能力這不能說明心理也是變態。雖然,一個人在很憤怒的時候能找幾個人砍砍那是很爽的一件事情......但沈平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別人不欺負他,他從不會先去主動欺負別人。

......

作爲帝國常用交通工具的電子機車,方便而又便宜,同時嬌小而又快捷,只有兩個塑膠輪胎,不像高級轎車一樣,有着四個輪子而又有速度的限制。機車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不過速度快了,聲音也不是很小。但如果像沈平這樣用機車所能達到的最快的速度的話,那麼聲音也就很大了。

電子機車的聲音在一間修理站前嘎然而止,沈平很熟練的掏出鑰匙,然後將機車開了進去,然而就在他正準備將機車鎖好的時候卻一眼看見自己的白色襯衫之上有着大片的血跡。

而他血紅色的眼睛,也早已恢復了正常,他有一個比較怪異的地方,就是每次當他發怒的時候,他總是無法完全意識上的控制好自己,而他發怒之後,他的眼睛也會不知所以的變成紅色。身上的傷也已經都癒合了,沒什麼大礙。

衣服上的血跡一定是剛纔在打架的時候沒注意留下的,沈平這樣想到,現在要怎麼辦?想要換一件衣服必須要到自己的房間,然而想要去自己的房間就一定要穿過客廳,沈老頭這個時候一定會坐在電視機前看熒幕美女。如果這樣走進去的話,一定會被逼問。這下看來,麻煩大了,被沈老頭知道的話一定會被罵,別看沈老頭平時的時候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發起火來,也不是特別的暴躁,只是會連續說上幾個小時而已。記得小學的時候,沈平將一位同學的幾顆牙齒打掉,結果被沈老頭連續不斷的說了六個半小時,沈平可不想再次經歷一次這樣的經歷。

但是沈平又想,這事兒遲早是瞞不住的,他將人砍了三十幾刀,這麼大的事兒,遲早是紙包不住火,乾脆早面對早結束.......

......

推開客廳的門,沈平看見沈老頭一如既往的端着酒杯看着電視,沈平無精打采的將頭盔隨手一丟,然後不顧身上的血跡就攤在沙發上,心想該怎麼和沈老頭說這些,他忽然發現,沈老頭頭上的白頭髮越發的白了。

客廳裡的燈光不是特別的亮,沈老頭目不轉睛的看着電視,頭也不回的說道:“今天你回來的比昨天要晚了半小時”

“是的,今天和人打架了,砍人了,身上都是血,差一點就回不來了”沈平開門見山的說道,他說話從不喜歡拐彎抹角。

......

“啪”,沈老頭手中的酒杯和沈平的話同時落地。他猛的轉過頭來,用一種憤怒而又帶着不安的表情看着沈平,然而當他看見沈平身上的血跡之後,他的眼神變得緊張起來,他脫口而出般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沈平聳聳肩,看似無奈的說道:“本來受了傷的,可是,你懂的......”

沈老頭用一種驚慌失措的眼神喃喃說道:“完了,你的能力表現出來了,肯定被人看見了,我們危險了。”他忽然大聲說道:“走,我們必須走,對,還不能露出馬腳,我先給你老師打個電話,找個藉口退學,你快去收拾收拾東西,我們今晚連夜走”

沈老頭說完之後快速的掏出手機,試圖隨便找個藉口讓沈平退學,他的心情此時是那麼的複雜,他躲了十六年。

年近七十的他本以爲可以在這座城市安享晚年,但卻沒想到沈平還是將自己的能力顯露了出來。他知道,狡猾的皇室雖然明面上並沒有對他發出通緝令,然而,這不過是皇室想要讓他放鬆警惕的原因罷了,當年沈華郡王的基因計劃在皇室高層之中並不是什麼秘密,小世子的逃脫一定會引起皇室的懷疑。現在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十六歲孩子,一定會引起皇室的注意。

他現在只能祈禱這個消息能晚一點傳進皇室的耳朵裡,好讓他有足夠的時間逃跑。然而,就在他剛掏出電話的時候,卻被一隻只能看見殘影的手一閃而過般的將電話搶走。

他憤怒的朝着沈平說道:“你幹什麼,快把電話給我”

......

......

沈平沒有理會沈老頭的話,他沉默的盯着沈老頭,眼神陰晴不定。

對於沈平來說,今天他的疑問是一個接着一個,在他眼裡,打架鬥歐什麼的在學校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幾乎大部分學生都會經歷,就算是砍了人,只要出點錢,然後賠禮道歉啥的就能解決,最多和人多砍幾次,但儘管如此,也不用到逃跑的地步。

老頭喃喃自語般的那些話讓他的好奇心一下子漲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所以,當沈老頭在掏出電話的那一刻,他認爲這是最好的時機,或許在這種時刻,是最能夠讓自己將心裡的疑惑說出來的時刻。所以,他用自己變態的速度一把將老頭手中的電話搶了過來。

他眯着眼睛,冷聲對沈老頭問道:“老頭子,你爲什麼會這麼着急?你害怕了,你在害怕什麼?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你到底是誰?我到底又是誰?你是知道我的脾氣的,今天你不告訴我的話,我不會跟你走的”

沈平不但發現老頭很着急很害怕,還發現老頭很擔心他,無比的擔心他。甚至有時候擔心他比擔心自己還要多,所以,沈平很無恥的用自己的倔強作爲代價,試圖找到自己的答案。

沈老頭在聽見沈平的威脅之後,只是用一種嘲諷的眼神看了沈平一眼,他用一種近乎於諷刺的語氣說道:“別試圖用你心底那卑微的幾乎可以忽略的想法來威脅我,按照帝國法律,十六歲的人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你可以有你自己的想法和決定,但是,如果你想死的話,你可以就這麼固執下去,實話告訴你,我比你還要固執,客觀的說,你的固執只不過是從我身上學會的”

沈老頭沒有思考他所說的話是正確亦或者是錯誤的,在生命的流逝和消失的時候,對和錯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他很有選擇性的忽略沈平眼神中所透露出的不甘和憤怒以及無奈,迅速的轉過身衝向房間,收拾收拾東西準備跑路。

......

沈平愣愣的站在原地,當他在看見沈老頭那無比嚴肅的眼神的時候,他就知道,今天不但無法問出一個結果,而且這還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他來不及想今天下午在步行街的轉角處砍人的時候爲何自己的心底會有一種舒爽和逾越的快感便打算胡亂的收拾一下東西和老頭跑路,然而當他在看見手上的那支自己從沈老頭手上搶下來的手機的時候,他覺得是不是該和老師或者幾個曾經說過幾句話的同學道個別什麼的?

雖然,沈平在那所高校之中沒幾個朋友,準確的說沒一個真正的朋友,但是看沈老頭的表現,他總覺得這一去之後只怕以後沒什麼機會再見面了,雖然學校之中沒什麼朋友,但是自己要走了,是不是要讓別人知道他曾經在這個地方生活過,笑過也砍過?

就在沈平拿起手機試圖在腦海裡尋找同學的電話的時候,一陣陣機車夾雜着四個輪子的轎車的聲音從這個破爛的修理站外面傳了進來。

......

一臺又一臺只有有錢人才能開的起的高級轎車和一臺又一臺的電子機車,在這個太陽剛剛下山之後的傍晚時分閃着燈光速度極快的開向一個建在路邊而又有點荒蕪的機修站前,然後,這些轎車和機車,迅速的將這個小小的機修站給包圍的嚴嚴實實。

這些人當然不是來這裡修理機器的,就算要修理機器,也不會到這麼一個小小的機修站來。

修理站之中,沈老頭在聽見一聲聲機車的聲音之後,迅速的從房間內跑了出來,他眼神前所未有的焦急。他喃喃自語說道:“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這回怕是完蛋了”

“沈平,這些人是來找你的,他們是你得罪的那些混混,你先出去頂一下,我到地下室去將那輛破車開出來,希望該死的警察不要來的太快”沈老頭說完這一句之後,就要衝向地下室去開那輛十幾年來都沒有開過一次的“車子”,然而,卻被沈平一句話給生生的打斷了。

“面對現實吧,雖然我不知道外面來了多少人,但聽這聲音,來人最起碼有好幾十個,難道你認爲,憑着地下室那臺破舊的機甲就能在警察發現之前能將外面那些人都解決然後逃跑?別幼稚了,難道你真以爲你能憑着一臺機甲大殺四方?”

沈平語出驚人的說道:“你也別瞞着我了,我早就知道地下室裡有着一臺機甲和一大堆戰鬥武器,雖然我很好奇你從哪裡搞到這些東西,尤其是機甲,不過我想,像你這樣吃穿不愁的老頭子一定不是什麼簡單人,現在你跟着我走出去,然後你去將地下室按上強制炸彈,運氣好點的話,我去搶一臺車子,然後帶着你跑路,不過爲了保險起見,等下你將這間修理站炸掉,將地下室那臺機甲炸的粉碎,不然警察一定會懷疑的。”

......

沈老頭忽然發現沈平長大了,是真正的長大了,雖然在他心裡一直當沈平當作當年那個在自己懷抱中睡覺的孩子。然而,當沈平一口氣說出這些心思縝密的話之後,他知道,過去的歲月從此就真的過去了。什麼都沒有留下。

他點了點頭,沒有去想沈平這麼會知道自己心底的第二個秘密——地下室裡的機甲,他用欣賞的眼光對着沈平說道:“呵呵,你是真的長大了,我卻一直不願承認這個事實,如果,這次我們能活着離開的話,或許,有些事情也是到了你該知道的時候了。”

說到這裡,沈老頭的眼神忽然暗淡下來,他說道:“就算我們能僥倖不死,你也會知道一切的”

......

沈平忽然覺得自己今天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準確的說應該是在幾天前,他忽然很後悔在課堂上那樣羞辱張豔,他也後悔在步行街的時候對人下那麼重的手,假如這一切沒有發生的話,他還是會好好上學,偶爾和沈老頭聊天打屁,過着一種雖然在等死但卻很悠閒的生活。

雖然在砍人的時候心底會涌出一種熱血而又興奮的快感,但是,如果要用平靜的生活來換取這僅僅十幾分鐘的快感的話,沈平一定不會這麼做。遺憾的是,事情終究是發生了,沒有什麼如果可說,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麼,就要做好承受後果的勇氣。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電子機車將修理站的大門撞破,尖銳的警報聲嘎然響起。

......

......

修理站外面,一臺又一臺的高級轎車停的位置正好包圍着一臺銀白色的轎車,一個羣穿着黑色衣服的人都老老實實的站在通道兩邊。

銀白色轎車的車門忽然被一個人打開,一個男人年約四十的男人走了下來,兩旁的人在男人走下車的那一刻,都將頭低了下去,這似乎是在表示尊敬亦或者......屈服。

一臺又一臺的機車頓時發動了引擎,停在一旁,似乎是在等待命令。

男人在看了一眼閃耀在燈光之後的那個搖曳在夜風中的小小修理站,然後對着另一名男子問道:“就是這裡?”

那名被問話的男子恭敬的回道:“是的,老闆,那小子就住在這間修理站之中”

男子點了點頭,沉默幾秒鐘後說道:“機車的聲音應該會讓裡面的人知道我們來了,既然他們不願意出來。那麼我們只好進去了,先叫一輛電子機車將大門撞破”

“好的,老闆”男子再次恭敬回答道,然後朝着某臺電子機車上的人做了一個手勢,最後,那個人在接到手勢之後,將引擎開到最大,朝着修理站的大門就這樣的直接而又粗暴的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響了起來,然後就是一聲聲尖銳的警報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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