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一個葫蘆球內,兵團修整了整整兩個多小時,在這段時間內,幾乎把岑牧空間袋裡的所有戰備輜重全部取了出來,堆砌在地上,碼出一條彈藥防線,在最後一個球體中,用彈藥和補給品堆砌出一道防線。
趙少雲開始點兵,幾乎點的全部是傷員,一口氣點了90個人的名字。
趙少雲說道:“兄弟們,咱們終於走到了這裡!最終之戰!這次我們決不退縮!!所有被點名的人,聽着,兄弟們的後背就交給你們了!!這裡是我們所有剩餘的武器彈藥,不管怎麼樣,你們至少給我堅持三個小時!如果三個小時我們還沒出來!”趙少雲笑了笑,說道:“那你們就想辦法往外突吧!”
說罷,趙少雲從武器箱中抽出一杆肩扛式火箭筒,又取了幾枚炮彈掛在身上,大聲吼道:“沒點名的兄弟們!把武器帶足了,是時候跟蟲子拼命了!今天!我們將代表在整個蟲羣峽谷戰役中犧牲的英魂們!向蟲子討債了!”
“討債啦!!”
“殺!!!”
“我要報仇!!!”
趙少雲振臂一呼,兵團爆出一陣雷鳴般的嘶吼,熱血沸騰,整支隊伍飽含充盈的戰意。
留在他們身後的一名受傷士官,舉起槍,大吼道:“爲兄弟送行!”
“送行!!”留下的傷兵接連大吼,幾十杆衝鋒槍朝天噴吐火舌,咆哮聲震耳欲聾,在整個溶洞響成一片。
有些悲壯赴死的味道,一行人背滿彈藥,邁步往溶洞深處走去……
穿過葫蘆溶洞,道路越走越平坦,越走越寬闊,洞頂越來越高,在岑牧的感知場中,前方更加開闊,整個山體內被掏出一個巨大無比的空間,以岑牧的感知場竟然無法觸摸到這個空間的邊界,讓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趙少雲忍不住問道:“老爹,小牧,對於蟲羣背後的大老闆,你們有什麼猜想?會是一個高階戰鬥力的存在?還是純粹的蟲羣孵化巢?”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猜測,對於他們來說,這兩個猜測可能對應兩種不同的結局。
趙少雲更希望遭遇後者,因爲,後者的最強能力是生產蟲豸,用蟲海來蕩平一切,而此刻蟲海已經被堵在身後,前方的蟲子幾乎被消耗殆盡,這意味着接下來要面對的,可能是一隻虛弱無比的母蟲;但如果是前者,那將是一場無法避免的硬仗,並且,團隊的人數和裝備優勢完全無法體現。
高階蟲子唯有高端能力者才能應對,這種層面的戰爭或許連趙少雲都沒資格參與,岑牧也僅僅因爲能力特殊而有些參與的資本。
唐霄沉吟道:“方纔我卜過一卦,此戰結局晦澀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最終決戰是一場危機四伏的戰鬥,是我的古稀命運之坎,跨過這道坎,長壽或可期。”
唐霄的話並沒說完,如果跨不過這坎,那明年的今日將是他的祭辰。
無論是否拿下蟲巢,只要唐霄隕落,對於趙少雲和岑牧都不是好事:
金戈唐家之所以還凝聚在一起,關鍵是唐霄這個核心人物還健在,一旦他隕落,金戈唐家必然分崩離析,唐馨和她的孃家將是一朵無
根之萍,在金戈鎮難有立錐之地,岑牧被打上唐霄的烙印,尚未享受到福利,卻要繼承唐霄的所有對頭,而凌家恐怕也不會待見他了。
拿到戰功的趙少雲最悲催,拿下滔天戰功,卻在戰役中失去了一位聯邦元帥,這是一個無法掩飾的給人攻殲的藉口,公關得當,或可能小有晉升;公關不當,甚至可能受到處罰,而勝利的果實將被其他勢力瓜分。然而,趙少雲與趙家脫離,在唐家又屬於唐霄一派,誰會替他運作?!可想而知。
所以,這一戰誰都可以犧牲,唯獨唐霄不能犧牲,否則,前功盡棄。撇開親疏關係不談,這三人的命運緊緊綁在一起,興衰與共,榮辱同享。
對於唐霄的卜卦,趙少雲十分重視,在舊時代,卜卦是玄學,採信與否見仁見智,但他老爹的卜卦與神秘學的能力關聯到一起,以新時代的能力做基礎,用舊時代的方法-論來運作,過去的經歷證明了卜卦的預言性質,不得不重視。
趙少雲擰緊眉頭,說道:“這麼說,裡邊可能藏着一位高階蟲王咯?!”
岑牧想了想,說道:“不管裡面是否有一隻高階蟲王,蟲潮的孵化母獸是肯定存在的,不然,不會有這麼海量的階段不一的蟲子,這些蟲子佔了很多資源,那留給蟲王的資源不會太多,所以,我猜想它的等階不會高到離譜,我們興許有一戰之力。”
趙少雲遞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這場戰鬥裡,他看到了岑牧的思維方式,自己這個小連襟真不簡單,每每遇到難處,他總是能提出一些有意義的見解,解決許多阻礙勝利的難題。
趙少雲說道:“小牧說的有道理,要是這蟲王的等階高到離譜,超越八階、九階,那我們掛在這裡也不算冤,再說,有小牧的空間牆暗中保護老爹,我們興許可以一戰。”
唐霄微微頷首,道:“想這些沒用,走到這,已全無退路,打得了,要打!打不了,也要打!”
是的,現在討論再多都毫無意義。
不知不覺,小隊轉過一個彎,眼前一片豁然開朗,微弱的紅芒下,呈現出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讓他們瞠目結舌。
他們看到了……一個天坑!巨大無比的天坑!呃……也許,方圓一公里。
天坑中被一團巨大無比的物事填滿,它是一頭活物,灰白色蟲殼蔓延數裡,宛如一座孤島,蟲殼質地爲骨質,有貝殼一般的光澤,表面佈滿天然螺紋,蟲殼相對平整,不時矗立起高達幾米的錐形尖刺,遠遠看去,彷彿深海中的遠古巨獸,蟲子緩慢地挪動身體,整個山體微微顫抖,四周的巖壁簌簌落下石塊,一隻工蟲不小心,失足跌落下來,直沒入蟲殼邊沿與巖壁的縫隙中,縫隙開闔之間,露出幾縷橙紅色耀眼的光芒,工蟲瞬間變成一團焦炭。
這!這蟲子竟直接坐落在一堆岩漿湖泊之上!看起來,像是以地底岩漿爲食,直接從熔岩中汲取能量和金屬礦物,這是何等不可思議的存在!
巨蟲往四處巖壁伸出無數條長短粗細不一觸鬚軟管,軟管一吞一吐,一枚蟲卵便排到周圍的巖壁上。
再看四周巖壁,巖壁一圈又一圈,挖出一條條傍壁懸路,每
一圈懸路的洞壁往裡挖有無數個洞,每個洞便是一條蟲道,成千上萬只工蟲便在這一圈圈的懸路上忙碌着……
所有人還在震撼之中,而岑牧腦海中,普羅託斯已然癲狂。
“啊!這……這是什麼……好美的生物!多麼美妙的蟲軀!!完整版的巨化血肉熔爐,整座蟲軀集合能源汲取、元素轉化、基因譜系、海量繁殖的特性,這是一套完整的種族繁衍體系,或許還兼具主腦調控的能力!不應該啊?!這是二階頂級文明才能出現的生命!怎麼可能在這裡出現?!”
岑牧連忙問道:“普羅託斯,你覺得它是否很危險?”
普羅託斯想了想,說道:“危險!當然危險!只要給它足夠的時間和資源,它能佔領整個世界,它是種子,毀滅與創造之種,我們稱之爲『戰爭母巢』,應該是梅拉爾卓德文明的一條分支,當年,我族也遭遇過這類以戰爭與掠奪爲存在意義的種族,爆發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那是一場慘勝……”
岑牧打斷道:“不!不!!我問的是它的個體實力!”
普羅託斯說道:“它本身不是戰鬥兵種,不具備任何戰鬥能力,但它的防禦力驚人,恐怕你們沒人能打破它的蟲殼,如果它具備主腦調控的能力,我想,恐怕你們這次有麻煩了,它的腦電波強度太高,除了那個八階的強者,你們無人能擋。”
聯想到黑沙墓地的大蟲子,岑牧的心沉了下去,光從體型上來說,黑沙墓地的蟲羣領主在它面前,如同大象和螞蟻一般的比較,這麼看來,此戰凶多吉少。
岑牧將普羅託斯的話,用自己的語言描述了一遍。
唐霄沉吟道:“如果只是精神層面的壓制,倒是不怕,我的八階能力『念力能量場』,之前小牧應該見識過我欺騙感知場的能力,可以試試到底是我的能量場強,還是它的主腦能力強。”
如此,這羣黑背狼精英士兵失去了價值,被蟲子控制,反倒是個大麻煩,趙少雲在團隊頻道中簡單說明了一些情況,接着做出相應的部署,全體人員回撤至防線。
也許挑選個別精英加入戰鬥,會提升整體的戰鬥力,但這種情況下,岑牧卻不敢施展開,空間牆無法全力而爲,反倒損失了一大防禦利器。
趙少雲罕見地在團隊中爲士兵解惑,理由便是唐霄在全力抗敵的情況下,能護住的人數有限,兩個人是最佳選擇,只能挑選能力強的,岑牧的槍法毋庸置疑,被選入其中也在情理之中,一聲令下,黑背狼兵團的戰士只得聽令。
士兵們對於他們三人做的決定,欽佩不已,趙少雲若下令讓精英士兵先衝,他們也無法抗拒,然而,趙少雲沒有這麼做,在看到這種不可匹敵的存在後,還毅然選擇隻身犯險,這精神讓人敬佩!
士兵都走走光了,凌叮與唐馨留了下來,一家人的事情,她倆自然不能走,要死便要死在一起。
岑牧笑了笑,說:“我的口袋裡面黑漆漆的,還有四頭蟲子屍體在裡面,沒辦法,委屈你們在裡邊先待着了,不要想太多,只要空間不破,就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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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