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突然其來的一槍嚇了一跳,不過欒雨晴卻是沒有忘記了開車,她的車技雖然算不上有多好,但是在這生死關頭卻發揮出來很不錯的水平來,這剛一起步,她就猛的一打方向般,直接的竄入到了快車道上去。
而就在欒雨晴將車子拐開的時候,又是一槍從高處射來,再次因爲欒雨晴的急速變向而落空,又在黑漆漆的馬路上留下一個坑洞來。
“丫的找死!”
感覺到自身所受到的死亡的威脅,周子威的心頭一陣惱火,目光凜凜的向着右側一幢大廈的樓頂上看了過去。
雖然距離很遠,但是將視力提升了六倍的周子威還是可以清晰的看到,在那裡的某一個窗口之中,有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正架着一把很先進的狙擊步槍瞄準着他們所處的這個方向。不過周子威知道他已經沒有機會再發出第三槍了,因爲在發現了這個傢伙存在的第一時間,一直飛在車外的小瓢蟲就立刻毫不猶豫的向着這個殺手飛了過去。
而小瓢蟲現在的飛行速度已經不會比普通的子彈慢上多少了,有機會讓對方開了兩槍,這主要還是因爲對方距離得太遠,哪怕是小瓢蟲也得飛上一會兒才能到達。而現在……周子威用目光計算着,估計不等到那殺手的食指再次按下扳機時,他的腦袋就會先被小瓢蟲給鑽出一個窟窿來!
“噗——”果然不出所料,就在那狙擊手的一根食指搭在了扳機之上,還沒等扣下去的時候,周子威就清楚的看到了那傢伙的額頭上驀然間出現了一個血洞,那倒黴的狙擊手頓時全身微微抽搐了一下,直接軟倒在了一邊。
“見鬼……怎麼又被人給幹掉了!”
周子威見到狙擊手倒在了血泊中,可是他卻沒有一絲興奮的感覺,因爲那狙擊手並不是死在小瓢蟲的手裡,而是……被另外一個狙擊手一槍命中而倒下的。又有人搶在他前面,把殺手給滅口了!
周子威趕忙又向着那顆子彈飛來的大致方向望去,卻發現那邊是一片商業大廈,此時大廈上幾乎到處是人,周子威的眼力再好,想在那裡找出一個可能是狙擊手的人來,卻也和大海撈針沒有什麼區別。
而周子威的感覺雖然極爲敏銳,甚至可以提前一步發現潛藏的殺機,不過那也得對方對他釋放出強烈的殺機時,纔有可能會被他感應到。而那一邊的狙擊手顯然只是爲了殺掉這邊的殺手滅口,卻並沒有要刺殺他的意思,因此對周子威沒有釋放出一點兒的殺機來,這樣一來周子威自然也就感應不到對方的存在了。
“現在已經沒事兒了,你不用再開那麼快!”
周子威一邊安慰了驚慌的欒雨晴一句,一邊皺着眉頭沉思了一下,隨即感覺剛纔射殺殺手的那個人,似乎不太可能是爲了滅口才幹掉那個人的。
如果真是滅口的話,就證明之前他們應該是同一夥的人。若是第一個狙擊手真的失了手,甚至有被人捉住的危險時,他的同夥對他開槍滅口還有可能。但是……當時那第一個狙擊手卻只不過剛剛開了兩槍而已,周子威他們的車仍然還暴露在那個狙擊手最佳的射程範圍之內,所以那狙擊手雖然前兩槍失誤了,但是如果沒有小瓢蟲這顆暗棋存在的話,那狙擊手的第三槍、第四槍未必就不能成功。
不過周子威相信關於小瓢蟲的存在,對方是絕對不可能發現的,那麼也就是說……對方並不是因爲第一個狙擊手失手了,所以纔會對其殲殺滅口。若兩個狙擊手真是一夥的,那麼當時這兩人聯手同時向周子威射擊的話,就算是有小瓢蟲幫忙,周子威也同樣會有中槍的可能姓。如此看來……這根本就不是殺人滅口,而應該是有人在暗中保護他了!
那麼又到底是什麼人在保護他呢?是警方的人,還是……什麼別有用心的人呢?
這在尋找到對方之前,周子威也無從猜測,當下便也不再浪費那個腦細胞了,示意着欒雨晴慢慢開着車向當陽市人民醫院的方向開去,一邊再次察看起文件袋中的東西來。
文件袋中還有着一捆書信,這些書信同樣都是很有年頭的東西,紙頁均已泛黃,有些更已經破損。書信一共有七八封,用一個皮套紮在了一起。周子威把皮套解開,隨便拿起一封來看了看,他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這是一封情書,一封多年前由一個姓宋的女人和一個姓鐘的男人之間來往的情書。
隨着周子威把那些書信一封一封的看下去,一個俗套而又無聊的愛情故事漸漸的浮出了水面。在書信來往的時候,那姓宋的女人是一個年輕的碩士研究生,而姓鐘的男人卻是一個大學教授。這是一場註定不會有結果的師生戀……畢竟在那個年代裡,師生戀是根本不可能會被人們所接受的,更何況……那個姓鐘的男人還是一個有婦之夫。所以……這份戀情到了最後只能是一場悲劇。
而最悲劇的是,本來在兩個人已經決定要結束這一場沒有結果的愛情時,姓鐘的男人卻獸姓大發,把姓宋的女人清白的身體給佔有了。更巧的是……僅僅這一次,那姓宋的女人就珠胎暗結,有了身孕。
在當時的年代裡,師生戀都已經無法被世人所容忍了,而未婚先孕剛更加是了不得的大事,無奈之下,發現這一後果的宋姓女人只能匆匆的嫁了一個一直在追求她的姓周的男人,並在九個月後產下了一個男嬰……宋姓女子不想讓她的丈夫知道這一點,所以在生孩子前特地調動手裡的關係,硬是讓丈夫不得不跑到外地去出差了兩個多月。而就在這三個多月的時間裡,姓宋的女子不但已經把孩子生完了,並且還未孩子辦下了兩張出生證明。兩張出生證明上填寫着不同的名字,出生證明上記錄的時間也相差了將近兩個月……當然,做丈夫的只能看到那張假的出生證明,證明這個孩子是姓宋的女人在嫁給他之後才懷上的,而真的那張出生證明,則被姓宋的女人藏了起來……看完這些書信,一切已經都很明瞭啦,周子威的前任……也就是那個被殺手用汽車座墊給活活悶死的杯具男果然不是他的老子親生的,而是一個姓鐘的什麼“叫獸”的兒子。
在那一疊書信的最後面,還有一張姓宋的女人特地寫給兒子的信。信上說……她發現自己得了癌症,知道將不久於人世,就把當年由她一手創辦起來的集團公司的股份一部分傳給她的老公……也就是那個頂了半輩子綠帽子的周正祥,一部分給了她的小兒子周子旭。不過最多的那一部分,她卻要留給周子威,也就是她和另外一個男人生的孩子“鍾波”。
只是那時候她的兩個兒子都還小,所以股份雖然分成了三份,卻都暫時由她的老公周正祥代爲管理。並說明最晚在兩個兒子年滿二十五週歲之後一定要完全的交還給兒子。對於小兒子……因爲那確實是她和老公周正祥所生的親生兒子,所以她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可是對那個大兒子……當年她雖然把一切都掩飾得很好,但是隱隱的發現周正祥似乎已經知道了一點兒什麼。她怕將來周正祥會坑了兒子的股份,所以又特地留了一手,將一份可以證明股權轉讓到周子威名下的法律文件單獨留給了兒子。如果等到兒子二十五週歲生曰後還沒有得到自己應有的那些股份的話,他就可以隨時拿那份法律證明將他的老子周正祥告上法庭……在牛皮紙袋裡最後的一件東西,就是那份可以證明股權轉讓到周子威名下的法律文件了。周子威打開來大略的翻看了一下,果然……這一筆股份足足有周氏集團百分之三十八的股權。而在前面的文件中周子威也看到了,他的便宜老爸周正祥……那個周氏集團名義上的董事長實際上卻只佔有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而他的弟弟周子旭,則只有百分之十五的股權。他們兩個人的股份加在一起,僅有百分之三十六,真的沒有周子威一個人的多。而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六,則分散在一些小股東的手裡。
果然是這樣了……周子威合上手裡的文件,對於自己這段時間碰到的暗殺等事情更加有了明確的猜想。
自古豪門多齷齪,這話是一點兒不假。越是有錢有勢的人家,爲了繼承權或者是金錢、權勢的利益之爭就會越發的殘酷無情,這根本不算是什麼新鮮事。更何況……他這個前身的身份並不清白,根本就不是人家周正祥的骨肉血脈,那麼因此而爆發出更加殘酷的利益之爭就更是理所當然的了。
想來那周正祥是早就知道老婆給他戴了一個大大的綠帽子,在結婚的時候就已經買一送一,給他帶來一個別人的種……這種事相信只要是一個男人就不可能會無動於衷,如果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之後要是能夠放得下那纔怪了!而他們周家若只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如果他的老婆沒有給那個便宜兒子留下大部分的財產,那麼……想來周正祥也不可能會做出太極端的事情,畢竟沒有血脈親情,但是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情也不是說沒就能沒了的。但是這點親情在價值幾個億的股權的誘惑下,卻是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了。於是接下來的事情似乎就都順理成章了……在沒看到這張出生證明之前,周子威還一直以爲他的前任怕是至少也得有個二十七八歲了,不過出生證明上卻寫得很清楚,他現在這個身份的實際年齡不過才二十四周歲而已。
當初的協議上寫得明白,周正祥暫時要代管兩個兒子的股份,不過等到兒子二十五週歲以後就必須得把股權完全交給兒子了。現在距離周子威二十五歲的生曰就只剩下大半年的時間了,而在這個時候卻突然頻頻的出現了針對周子威的暗殺事件,那麼……這後面隱藏的齷齪自然是一目瞭然了!
周子威微微一笑,將所有的東西又重新塞回到牛皮紙袋裡面,然後衝着還在一邊探頭探腦的欒雨晴說:“別賊眉鼠眼的偷看了……快點兒開車去醫院吧……唉……真是冤孽呀!那個老頭兒……其實也挺可憐的啊……真是的!其實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個姓鐘的老不修!哼……別讓我碰到那個老傢伙,不然的話……我非親手剮了丫的不可!”
欒雨晴畢竟在開車,從旁邊偷看了幾眼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不過對於在書信裡頻頻出現的那個姓鐘的“叫獸”卻是看得很清楚,見周子威這麼說,忍不住驚呼了一聲,說:“不會吧……你……你要殺了你的親生父親?”
“什麼狗屁的親生父親?那就是一個畜牲……拜託你不要和那個傢伙聯繫在一起好不好?”雖然從血脈的關係上來說,那個姓鐘的叫獸可能真的是周子威的父親,不過現在的周子威卻只不過是一個冒牌貨而已,佔據了這個身體,借用一下這個身份,但是在他的心裡面卻還是一直把自己原來那個楊洪濤的身份放在第一位的,至於這個周子威的親友們,他可是沒有半分的情感的。就更不要說那個連他的前任都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所謂的親生父親了!
所以,即使是等到哪一天若是真被他看到了造成這場悲劇的那個姓鐘的敗類的話,周子威真的可能會毫不猶豫的扼殺對方。
不過當周子威想到自己也和劉小菲發生過那樣的關係,而假如經過這一次劉小菲就有了身孕,並且在之後爲了不被別人笑話,也不得不匆匆的找一個男人一嫁了之的話……那麼會不會因此也讓另外一場悲劇在她的身上重演呢?
想到這裡周子威頓時一呆,額頭上馬上就佈滿了細密的汗珠……當陽市人民醫院是當陽市最大的醫院,而象周正祥這位名義上當陽的首富住在這裡面當然不會和普通的老百姓混住在一樣的療區裡。而且警方爲了方便保護周正祥的安全,當然也不允許周正祥住在人雜的地方。
在醫院的後院,有一個原本醫院將要廢棄的三層老樓,此時經過了簡單的翻修之後,就成爲了周正祥臨時療養的地方。
警方在整個兒樓下佈下了嚴密的封鎖線,哪怕是醫院裡的醫生相要進入這座小樓也得經過嚴密的檢查和身份確認。
周子威身上不但帶着十字鏢,而且還有一把格洛克手槍在,自然不方便帶着進去,便把手槍和十字鏢全都解下來放在了車裡面,反正只要有小瓢蟲跟着,那就相當於是一顆有生命的、幾乎可以無限使用的手槍子彈,周子威雖然知道里面躺在病牀上的那個老人很可能就是這段時間僱用了殺手在暗殺他的元兇,但是也沒有絲毫的懼怕。
在經過樓下的警戒線時,周子威被警方仔細的搜查一遍就放行了,而欒雨晴卻因爲身份不明確,卻是說什麼敢不肯放她進去的。好在這裡到處都是警察,周子威到也不擔心遠在騰衝的喬木林真會瘋狂到這種地步,會在一大堆荷槍實彈的警察面前來綁架一個女人,所以就放心的把欒雨晴留在了樓下……周子威在兩名警官的陪同下從樓梯向三樓的病房走去,剛剛走到二樓的時候,就見一個腦袋光禿禿的中年人正從上面走下來。那中年人看到周子威微微一愣,隨即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硬生生的擠出一絲笑容來,快走了兩步,上前拉住周子威的手,用十分熱情的語氣說:“這不是子威嗎……哎呀,好長時間沒看到你,你小子到是越長越帥了呀!啊……這是來看董事長的吧?董事長這兩天也正念叨你呢……你快去吧,等回頭別忘記到李叔叔家裡去坐客啊……”
周子威對這位一看就是滿面假笑的李叔叔沒有什麼好感,不過還是耐着姓子和對方寒暄了幾句。對這人的身份來歷他心裡可是沒有半點兒的記憶,雖然他也接受了前任周子威的部分記憶,不過這個李叔叔又不是美女,而前任周子威的殘魂記憶中幾乎連一個男人的影子都沒有留下,所以周子威當然不清楚他是誰了。只不過見他既然可以自由的出入這裡,想來不是周正祥身邊的心腹,就一定是周氏集團中的幾個小股東。
那李叔叔和周子威客氣了幾句後就與周子威擦肩而過,腳步匆匆快速向樓下走去。
周子威正想要繼續向樓上走去,卻忽地嗅到因那李叔叔快速下樓所帶起的微風中有着一股很奇怪的氣味……周子威心中一動,隱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但是心中卻無法完全確定,忙又把嗅覺從兩倍提升到六倍,再深吸一口氣後驀地臉色微微一變,猛地回頭向着已要走到樓下的禿頭中年人厲聲喝道:“站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