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正南的怒火,有些出乎唐銳的意料。
但很快,他就察覺出不對。
嶽玄風在鍾正南的口中,被稱作是小銀棍,恐怕這傢伙的人品,是個極惡敗壞之人。
“好!”
唐銳動作如電,瞬間就衝出房間,隨後聲音才姍姍來遲,“我先去開車!”
而鍾正南迴頭看了江仙芝一眼,也緊隨而去。
一路上,唐銳與鍾正南都沒說什麼話,只有引擎的呼嘯聲,以及被他們超車後,身後傳來的不滿的鳴笛聲。
直到快接近岳家時,鍾正南才終於打破了沉默。
“新八旗之間,曾有過一個不成文的約定。”
“八座家族,不能以家族之名,相互尋仇,引戰。”
“所以,我沒有出動鍾家供奉,只帶你一人前往。”
“如果你想退出,把我放到岳家,回去便是……”
“叔叔!”
唐銳先一步打斷,語氣異常的凝重,“意濃是我的女人,她出了事,我必定付出一切,救她出來。”
鍾正南眼中閃過一抹明亮,點點頭說道:“好,那一會兒打起來,我做先鋒,你來殿後。”
“嗯。”
“您把後背交給我。”
“放心就是。”
這話使得鍾正南爲之一怔。
接着,他猛然大笑。
像是勾起了某段回憶,目光悠遠了幾分:“當年,我與秦地藏闖飛花門,救仙芝出來的那一戰,他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你傳承了秦地藏的《生死經》,算得上他的後人,把後背交給你,我絕對放心!”
唐銳頓時間怔住。
“原來,您跟秦叔叔早就認識。”
“他與我一樣,都是仙芝的追求者。”
鍾正南笑道,“只不過,他對於武道更加癡迷,也就錯過了這段姻緣。”
唐銳怎麼也沒想到,他們三人之間還有這樣的過往,秦地藏那樣不可一世的人物,在感情中竟然是個失敗者。
等救出意濃,一定要好好八卦一下。
“就是前面那棟樓了。”
突然,鍾正南收起笑容,目光凜冽如霜,冷冷注視着前方。
唐銳目光也延伸過去。
那棟樓極高,高至入雲,而整座岳家,都居住在這一棟樓上面。
“這雲頂墅是一位享譽國際的設計大師的作品,但也是那位大師的絕品。”
鍾正南凝聲開口,“因爲這樓中不僅設計完美,更暗藏了許多機關暗道,岳家擔心那位大師把這些機關泄露出去,索性就一殺了之。”
聞言,唐銳忍不住縮緊瞳孔。
他曾覺得,鍾正南做事狠辣,如一位暴君,但跟岳家相比,儼然是仁慈的不能再仁慈了。
岳家,根本配不上新八旗之名!
而此時在岳家雲頂墅,第三十三層。
“確定了嗎?”
一位身着唐裝的中年人正站在一面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着兩顆玉球,聲音低沉的問道,“那鍾家女孩的體質,真的適合修煉《無歡功》?”
在他身後,是一名絕色女子。
約莫三十年紀,披着一襲紫色長衣,衣衫飄逸,竟也遮擋不住她那火辣的身段,尤其是胸前的一對尤物,幾乎呼之欲出。
當女子微微欠身,胸前更是如一場地震,洶涌澎湃。
“回家主。”
“那鐘意濃媚骨天成,最是適合《無歡功》。”
“那副身子,就是媚娘我見了,都能勾動天雷地火呢。”
“她已經被我洗腦,再等一個小時,《無歡功》便能小成,到時候給玄風少爺享用,可讓玄風少爺一躍成爲二品武者。”
當這個名叫媚孃的女人說完,中年人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容。
輕道了一個好字。
但緊接着,中年人接到一個電話,笑容再度消失。
他轉過視線,透過落地窗看着數近千米外,一輛小如手掌的跑車。
“家主,那輛車有什麼問題麼?”
媚娘也緊忙迎上去,好奇問道。
中年人冷哼一聲:“監控裡拍到,坐在車裡的是鍾正南和那位新任的武協會長。”
“鍾正南?”
媚娘身體一怔,“不是說他被《七殺劍》反噬,每天能甦醒的時間不超過一小時嗎?”
“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但他們不請自來,恐怕是來找鐘意濃的。”
“《無歡功》修煉正在緊要關頭,不能讓任何人打擾。”
“你隨我一起,會會這兩人。”
說罷,中年人一拂袖,向前走去。
這一刻,唐銳已經停好車,與鍾正南一起踏入了雲頂墅。
由於兩人的身份,進門時自然是暢通無阻,當唐銳走入雲頂墅,立刻感受到這裡的不凡。
除了充滿設計感的裝潢,再就是四處暗藏的玄機。
光是一座迎賓廳,唐銳就看出至少三處適合伏擊,以及噴發暗器的位置。
再加上鍾正南先前告誡說,這裡設置了許多機關暗道,頓時讓唐銳更加的重視起來。
“原來是鍾家主,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這時候,唐銳突然聽見一陣洪亮的笑聲。
擡頭看去,一架透明電梯正緩緩下落,電梯中,一位中年人跟一位紫衣美婦正俯視着唐銳他們,與這兩人的眼神相接觸的一剎那,唐銳腦海中就蹦出兩個字來。
高手!
“岳家家主,嶽振天。”
鍾正南小聲介紹了一下,等梯門打開,直接說明來意,“岳家主,我這次過來,是接意濃回家。”
嶽振天笑了笑,說道:“意濃那孩子已經回去了,怎麼,她還沒到家嗎?”
“振天兄不用使這種拖延之計,你我都知道嶽玄風的做派,意濃此時就在這棟雲頂墅內,你讓嶽玄風送她出來,立即,馬上。”
鍾正南原本就不是左右逢源的人,此刻心有怒火,說話更是帶有濃烈的火·藥味,一開口,便是這種咄咄逼人的語氣。
瞬時間,廳內的氛圍變得緊張起來。
那位紫衣美婦似乎感受到鍾正南身上的威壓,情不自禁挪動腳步,往嶽振天身後躲了幾分。
唯有嶽振天還保持着淡淡笑容。
雲淡風輕般與鍾正南對視,嶽振天輕聲開口:“我說了,意濃已經回去,鍾家主不信的話,在我雲頂墅內找一找便是。”
“好,這你說的。”
鍾正南點了點頭。
下一刻,腳步一踏,方圓五米內的地磚,赫然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