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拔掉匕首!”
甦醒後,陳玄南立即察覺到右手再無束縛,臉色驟然變化,嚴肅的掃視衆人。
具滿威嚴的聲音,讓在場每個人皆是心頭一顫。
唯獨唐銳笑了笑說道:“陳戰王,您體內的煞氣已經解除,自然用不到匕首來封鎖行動了。”
“煞氣……”
陳玄南先是一怔,接着眼中涌出幾分不耐煩的情緒,“唐會長,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這條右臂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旦失控,到時候會很難收場的。”
對於煞氣一說,陳玄南自始至終都無法相信。
唐銳這就有點苦惱了,只好對宋梧桐說道:“看來我在戰王這裡一點可信度都沒有啊,梧桐小姐,只能麻煩你來跟戰王解釋一下了。”
“噗嗤。”
宋梧桐原本還沉浸在震驚當中,看見唐銳滿腹哀怨的模樣,不由自主笑了出來,“戰王,唐會長沒有騙你,雖然我也不懂煞氣入體是什麼醫理,但您的右臂應該是痊癒了。”
陳玄南聽到這話,仍是半信半疑,可他試着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右臂,發現已經是如臂使指,隨心所欲,根本沒有半點要暴走的跡象了。
這事實,由不得他去質疑什麼。
目光閃過一絲尷尬,陳玄南看向唐銳發問:“我這真是煞氣作祟?”
“嗯,我沒有必要騙您。”
“如果想要我拿出證據,這也簡單。”
“只要您把上次跟我對戰時用的黑刀拿出來即可。”
見到唐銳如此信誓旦旦,陳玄南也不再懷疑,向陸豪看去一眼,後者立即走出房間,返回時手裡提着一個黑色箱子。
箱子打開,黑刀就安安靜靜躺在裡面。
陳玄南嗡的一聲拿出黑刀,左右端詳說道:“這黑刀隨我征戰多年,實在是瞧不出它有什麼特別之處……咦?!”
一抹驚疑之色,陡然在他的面容綻開。
衆人皆是不明所以。
唯獨唐銳目光平靜,開口問道:“您現在是不是感覺,有一股冷意涌入右臂,然後右手發癢,恨不得現在就揮舞黑刀,砍殺生靈?”
陳玄南目露驚容:“確實如此,難道這就是你說的……”
“嗯,這便是修羅煞。”
唐銳點點頭,“當初您第一次拿起這把黑刀的時候,其實也有類似的感覺,只是當時您修爲精湛,感觸不深,此刻您右手有傷,又被梧桐小姐以九安神針封住經脈,纔會出現這麼大的反應。”
思緒追回到數年之前,儘管已有些模糊,但陳玄南還是依稀記起,這把黑刀給他的第一反應。
那是一種格外深邃的冰涼。
而現在,因爲受傷的緣故,冰涼變成了冰冷而已。
“世上竟還有這等奇事?!”
感慨之餘,陳玄南目光亦是閃爍出一抹歉意,“唐會長,之前是我一葉障目,錯怪你了,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唐銳笑着擺擺手:“煞氣一說本就匪夷所思,戰王不信也是理所當然的。”
下一刻,陸豪站出來說道:“既然這把刀是一件邪物,那還留着它做什麼,戰王,把黑刀給我吧,我拿去軍營銷燬!”
陳玄南有些不忍,但他需以大局爲重,如若留下這把黑刀,再過數年光景,恐怕他還要被修羅煞所控制,擁有一條殺人如麻的右臂,甚至,他自己化身殺神都是有可能的。
“陳戰王如果不捨,我倒是有個辦法。”
見到陳玄南這幅表情,唐銳突然一笑,說道,“這黑刀品質不凡,是玄級兵器,毀了也着實可惜,只要能破掉刀身的修羅煞,自然可以把它留在身邊,跟隨戰王您繼續征戰。”
“可以做到嗎!”
陳玄南頓時又驚又喜,擡起視線。
宋梧桐與宋仲謙兩人,同樣是面露震撼。
所謂術業有專攻,破解人身的煞氣,那屬於醫道範疇,而破解刀身的煞氣,應該是屬於煉器範疇吧?!
難道唐銳還懂得煉器之道?
露出個神秘的笑容,唐銳轉眸看向宋梧桐問道:“梧桐小姐,不知這宅院裡有沒有大一些的藥鼎,至少也要把黑刀放進去才行。”
“有的。”
宋梧桐徑直擡腳,“跟我來。”
作爲中醫世家,煉製中藥丹丸自然是家常便飯,這裡不僅有唐銳要的藥鼎,甚至還是有着近百年光景的古董神物。
光是放鼎的爐臺就有一個成年人那麼高,經過修復以後,更顯得氣派非凡。
六條精鋼鎖鏈繫住一口藥鼎,高高懸在爐臺之上,雕花繁複,精美異常,遠遠看去,還以爲是《西遊記》中煉製孫悟空的煉丹爐。
“好傢伙!”
饒是唐銳這個玄門傳人,都不禁讚歎一聲。
這時,宋仲謙終於有了吹噓的機會,連忙站出來笑道:“這藥鼎是我花了大價錢收購而來,平時熬製一些四物湯、四神湯之類的中藥湯劑,簡直就是如有神助。”
宋仲謙本意是壓一壓唐銳這個中醫會會長的風頭,結果這話剛落,就聽唐銳說道:“這麼好的藥鼎,只拿來熬製這種湯劑,有點大材小用了。”
“……”
宋仲謙頓時一臉受傷,垂下腦袋。
四下看了看,唐銳取來一個盛藥的瓷碗說道:“戰王,還需要您幫個忙,放點血給我。”
“好說。”
陳玄南的掌心本就有傷,把紗布一扯,勁力一催,立即血流如注。
盛了小半碗鮮血出來,唐銳才讓宋梧桐重新爲陳玄南進行包紮。
接着,唐銳將那把黑刀放在面前。
“想要克破修羅煞,有兩種辦法,一種是用強盛修爲生生剋制,但現在看來,咱們之中沒有人擁有這樣的修爲,那就只剩下第二種辦法了。”
唐銳一邊用手指蘸入鮮血,一邊開口說道,“那就是把它煉製成陳戰王的本命之物,如此一來,陳戰王與黑刀心意相通,再用修爲剋制煞氣,便會事半功倍,當然,戰王您也可以保留住修羅煞,將它作爲您的一項治敵手段,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話說到這,唐銳突然面容一緊。
沾滿鮮血的手指落在刀身,唰唰劃過,留下一道符籙一般的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