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厲害。’她想。一番運動,郭玲玲腦子裡本就不多的酒精已經揮發殆盡,她望着自己剛剛就像捏螞蟻一樣打退了幾個平日裡連招惹都不敢的幫派分子的雙手,回想着自己之前電閃雷鳴一般的反應和力量,她竟然有些陶醉了。
‘沒有錢,沒有勢力,光有愛有個P用,能當飯吃麼?’李磊的話又在耳側響起,郭玲玲緊咬牙根,眼神逐漸變得兇狠起來。是的,沒有力量,就什麼都得不到。沒有人會在乎你的想法,沒有人會在乎你的感受,沒有人,願意爲你找想半分。
郭玲玲站起身,輕輕地將酒錢放在吧檯上。小酒保早就不知躲到哪去了,不過無所謂,郭玲玲有着自己的底限需要遵守。雖然從今天開始,她的底限會有一些微小的變化。
叮鈴鈴……,老式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的時候郭玲玲還沒反應過來,幾分鐘後她纔想起這是她已經很久沒人打過的手機在響,這支手機,平日裡似乎只有一個人會打來。
郭玲玲皺着眉頭拿起電話,雖然說她已經打定主意不會再去找李磊的麻煩,也打算要忘記關於那個噁心男人的所有的一切,但如果真是他打電話過來的話,郭玲玲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會問自己是不是沒死麼?他會說一些別的什麼難聽的話麼?他會……
電話屏上顯示的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號碼,這號碼像是從外地打來的。她按下接聽鍵,將話筒放在耳邊,嘶啞的嗓子只吐出了一個字。“喂?”
“是郭玲玲麼?”話筒中傳出的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很耳熟,但隔着話筒郭玲玲有
些聽不太出來是誰。“做好準備,三天後在西灣市集合,帶上所有你需要帶的東西,你應該會呆上很久。對了,你應該也得到了一張黃金卡片,不要忘記帶上它。”
啊,是艾蘭。郭玲玲恍然大悟,那個強到不像正常人的女人,她的身邊應該還有一個強到不像正常人的男人——葉真。果然這一切都還只是個開始麼。郭玲玲放下電話,想起了恐怖世界裡的種種,不過這次,她的嘴角卻是淡淡地掛起了一個笑容。
…………………………
塞滿鼻腔的焦臭味硬生生地將林遠河從美夢中薰醒過來,睜開雙眼的剎那,他陡然一驚。不過林遠河驚訝的並不是眼前所處這個陰暗冰冷的環境,他只是在詫異自己怎麼會睡那麼熟,不但連警惕性都沒有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
黑暗中別的什麼都看不見,但聞在鼻腔裡的味道卻告訴林遠河,他現在正坐在一堆燒焦的屍體中間,雖然他自己本身是一點傷痕都沒有。
想起來了,自己是被戰術氫彈的衝擊波給震暈過去了,現在他是,又死了一次麼?腳踩着鬆軟易碎的屍骸,林遠河從黑暗中站起身來。
這個黑暗的空間裡非常悶熱,所幸林遠河現在身上沒有一件可供遮擋的衣物,倒是也沒太多不適的感覺了。能聞到東西,還有感覺,那就是還沒死了。反正世界上是不可能有地獄這種不科學的地方的……見鬼!想到這裡的時候,林遠河心底的鑑定卻是動搖了起來。地獄啊,他可是剛剛纔從那個該死的地方回來的。
算了,不想這些,還是先從這個鬼地方出去纔是正經。自己那個傻愣愣的老哥如果也復活了的話,應該現在是在那個地方。可不能再死一次了。
林遠河沒有着急着行動,他在黑暗中摸到手上的腕錶,回憶着打開它的方式。然後一道光源就在這片伸手不見五
指的黑暗中敞亮了起來,光線雖然微弱,但也足夠林遠河觀察出他現在到底身處何地。
林遠河不知道怎麼形容他所看到的一切,血腥、殘忍、殘虐,這些詞在他腳下數以千記,甚至超出了光亮所能照到的極限範圍的屍體海洋麪前,都顯得是那麼的蒼白。而這些屍體的主人,除了地球上唯一一個總是企圖滅亡自己的種族——人類外,當然再無其他。
林遠河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身處的環境不是那麼和諧,但也沒想到會噁心無下限到這種程度,如果不是他已經想起來自己是因何而死的,他還可能會以爲自己又回到那個該死的恐怖世界了。至少這個世界裡要面對的僅僅只是人類而已。
腕錶的光總算還能爲林遠河指出一條路來,他面不改色地從屍山上踏過,在焦黑的洞壁上摸索可能的出口。這個堆放屍體的空間肯定不是人工挖掘出來的,它非常粗糙,又不像是地下河流沖刷的傑作,應該是一個地質運動後產生的地下空洞而已。那麼也就是說,想要離開這個屍洞,出口就只有丟屍體進來的那個唯一入口而已。
只要有光,再大的地方也總有被摸索完的時候。林遠河很快就從屍山的最高處找到了一個垂直向上的洞口。也許向這裡丟棄屍體的那幫人本是想要將所有的屍體都一把火燒乾淨的,但他們放了火後卻沒想到山洞裡因缺氧很快就讓大火熄滅了。結果就是除了將山洞燒的一塌糊塗外什麼證據都沒消滅掉。
被大火舔舐過的洞口被燒得凹凸不平,這正好成了林遠河逃出生天的階梯,讓他很快就攀到了洞穴的最頂上。
頭頂一片漆黑,好像是個死衚衕。雖然也有丟屍者用水泥什麼的封死洞口的可能,但林遠河知道如果對方有時間這麼做的話,也就沒必要浪費汽油來焚燒屍體了、他們絕對只是粗糙地掩蓋了一下洞口,能出去的,一定能出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