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力能夠達到機器的速度和強度的話,機器在人類的靈活性面前只能俯首稱臣。葉真驟然騰空,驟然下落。速度快到殺手的飛行器甚至來不及減速,毫無反應地又被他落在座艙上。這種狀況下,葉真壓根就沒想過什麼留手的可能,至於活口,就看這些殺手自身的運氣如何了。
砰砰砰……,最直接也具力量的錘擊連續落在同一點上,高速轉彎中的飛行器吃力不住,整個翻轉起來,而葉真在這已被打酥的罐頭撞上牆前便跳上了另一艘飛行器。
欲要搶功的領頭艦做了領頭的死鬼,引發的爆炸卻又拉着另一艘落水。連環爆炸中,被煞星又再踩上的飛行器慌亂甩尾,試圖將沒有着力點的目標拋飛出去。
狹小巷道中一路跟隨其後的兩艘飛行器在前車忽然狂亂之時也跟着減速搖擺,但隨即就見前方同伴的座駕在扭動後突然碎裂,整個駕駛艙連着裡頭的血肉骨髓四散飛濺。躲閃不及的飛行器一頭扎進碎屑中,駕駛員全力剎車,但還是滑行着直接撞上飛行器殘骸。正想着還好衝擊力不大,足夠在爆炸前逃開,突然一記重壓便落在頭頂,將駕駛員慶幸的思考中斷在血漿的萌芽之中。
“怪物,怪物!”雖然已經判斷過目標可能是超能者,但隊裡可是派出了五艘,整整五艘黑魚艦啊,這可是直接用在戰場上的空中力量。居然就是一個人,居然就被一個人給摧毀了,太可怕了,打不贏,絕對打不贏的!
最後的倖存者只被爆炸的餘波擦中,卻頭也不回地加速竄逃。葉真攀在六層樓的窗戶上看着飛行器的尾焰,倖存的傢伙速度太快,他只靠兩隻腳是追不上了。
但說時遲那時快,飛行器突然無聲無息地在空中散開了架。葉真目光一凝,瞬間全身緊繃如鐵。那些碎塊實在太光滑了,就好像有人剎那間用幾百刀切開了它,但他什麼也沒看到。
沒看見卻不代表沒感覺,明顯有什麼東西順着切開飛行器的軌跡直衝葉真而來。潛意識中已經判斷出了攻擊者的動向,肢體幾乎同時動作,三兩跳在兩幢大樓之間彈越
,頃刻間已經離地近百公尺。而下一刻,葉真原本落腳的大樓外牆噼裡啪啦地散落成規整的方形小塊。
“居然是自然超能者,怪不得這幫廢物拿你沒辦法。”破開的缺口處出現了一個身着緊身衣的白髮女人,女人看着十分年輕,身材妖嬈,面孔豔麗。但她的眼神卻滿溢着滔天的殺氣,這殺氣絕不是一個青春女人能夠擁有的。
“爲什麼要殺我?”葉真心頭的疑惑此時吐出口,他從清醒到被追殺,半天的時間僅僅接觸過兩個人類。到底是什麼樣的緣由才讓莫名的一批人花費如此大的代價追殺自己,反正他是想不出任何的原因,也許這個白髮女人能爲他解惑。
“你不明白?哈哈哈。”女人發出刺耳的尖笑,整個人憑空消失。“不明白就更好了,下地獄去問你的同類吧!”
這一次女人的攻擊能看得非常清楚,空氣中一道白線晃出,緊接着又是一道。葉真發力扣出大樓的磚石和金屬構架投擲,但轉瞬就被切成零碎。無奈只能躲,又再向上跳躍。
“還跳?我看你能跳到哪去。”消失的女人竟然直接出現在跳躍中的葉真的頭頂,只見她雙手合成一道網格朝下一劃,密織的白線便直接壓在葉真胸口。
見鬼……,撕裂的疼痛伴隨着沉重壓力將葉真一推到底,他從兩百公尺的高度直墜地面,鋼筋混凝土的老舊大道瞬間土崩瓦解,露出下方更加堅固的合成材料地基。
白髮女人虛化後一跟到底,看着陷入合成材料中傷痕累累卻還能喘氣的目標,她不免也露出詫異的表情。
“是強化系的超能麼,肉體力量?呵呵,強到這種程度也是異數,可惜你遇到我了。到地獄去念誦我的名字吧,我是白色獵人伊麗莎白。”
要死了麼?開什麼玩笑,怎麼能死在這裡……
葉真的耳朵還能聽見聲音,但什麼都看不見,身體也動彈不得。那些不知什麼物質的白線,威力簡直匪夷所思。真的要死了,他的肉體沒可能再抵擋第二下,就算還有骨頭,但骨頭下可是脆弱的多的心臟。
‘渣滓,你想死沒關係,別拖着我一起!’模糊的意識中突然響起一聲暴喝,直接將葉真給驚醒了過來。但很奇妙,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卻能知道自己正身處一座平臺上。平臺橢圓而寬闊,他能‘看見’中央有一團黑霧凝聚在一小塊地方,翻騰不已卻又不會移動。
‘黑傑克?’葉真當然認得那團黑霧,這是娜塔莎唯一塞給他的東西,那可惡的女人說這東西很重要。只是這傢伙一直沒出現異狀,葉真直接就把他給忘記了。
‘娜塔莎那個瘋女人居然把我封印在你的意識海,你如果死了我也會死。混蛋,我借力量給你,幹掉外面那個傢伙吧!’
‘借力量給我?’葉真驚道。‘這可是在反物質世界,我的超能都無法使用了,你哪來的力量。’
‘哈,笨蛋,你以爲娜塔莎爲什麼讓我跟着你。’黑傑克哼哼地冷笑。‘我是不同的,我的力量本就來自反物質世界。如果我是人類的話,傳播神之榮光的任務哪還能輪到你。給我好好的使用啊,死了我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
陌生的力量突然涌進身體,這種疼痛深入骨髓,遠勝切割之苦。一剎那彷彿過了億萬年,當葉真恢復意識的時候,正好聽見伊麗莎白宣告完自己的名字。
密密麻麻的白線從白色獵人相對的雙手中噴涌而出,它們編製成網,切斷空氣,切斷粉塵,切斷碎石,直落而下。
伊麗莎白本不想來的,十年前的噩夢早該結束了。拿了鉅額的酬金,做下鉅額的殺孽。若不是‘大師’有言在先,她不單是名字和身份,包括所有的聯繫方式都想一刀切掉,從此過上退休生活。實際上這樣安逸的生活她也過了十年,沒有人再提起那次的事件,所有的相關人員不是調走便是死去,一切都結束且安靜了。
所以當接到肖恩的電話時,她的感覺就像是做了個十年的美夢。美夢突然被驚醒,要面對的居然還是曾經的噩夢。伊麗莎白對破壞她美夢的人簡直憤恨到了極致,無論是肖恩還是眼前這個馬上就要死去的‘遺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