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左非白坐在齊鬆身後,用右手推拿着齊鬆後背,齊鬆漸漸舒服了些,不過還是喘着粗氣,不時的咳嗽着。
兩名護士則在一旁乾着急,不知如何是好。
沒過多久,範霜霜終於有些慌忙的趕了過來,她穿着合身的休閒裝,看樣子是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就直接來到病房。
“情況怎麼樣?”範霜霜問道。
一名護士忙道:“十一點開始病人便一直劇烈咳嗽,插了呼吸機也不見好轉,現在左先生幫他推拿,情況似乎有些好轉了。”
範霜霜看了左非白一眼,對他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齊鬆的監視儀,沉吟道:“聽病人的呼吸音,似乎是氣管被卡住了,恐怕要進行手術,病人家屬還沒到麼?如果家屬不簽字,手術不好進行啊……而且這類手術不是我的專業,恐怕……”
“未必要手術吧?”左非白道。
“你說什麼?”範霜霜有些詫異的看向左非白。
左非白道:“我說未必要進行手術吧,應該還有其他辦法。”
範霜霜一愣,問道:“冒昧問一句,左先生,您是幹什麼工作的?”
左非白道:“我做什麼工作不重要,現在救人要緊,醫院又沒用鍼灸用的針?”
範霜霜聞言訝道:“你懂中醫?”
左非白點頭道:“略知一二,到底有沒有?”
範霜霜爲難道:“我們醫院沒有中醫科,所以沒有鍼灸專用針……小方,你趕緊去二十四小時藥店看看,有的話趕緊買回來!”
“好的。”一個小護士慌忙跑了出去,到了電梯口,卻差點和個女人撞了個滿懷。
這個女人就是奇幻藝術總經理齊薇。
“我父親怎麼樣?”齊薇抓住護士小方問道。
小方道:“他在病房裡,你快去看看吧,我要去買藥品。”
“那你快去吧!”齊薇鬆了手,急忙跑去病房,“噠、噠、噠”的高跟鞋在寂靜的走廊裡顯得很刺耳。
齊薇跑進病房,急忙抱住齊鬆道:“爸,你怎麼樣,沒事吧……”
齊鬆說不出話來,只是咳嗽着,給齊薇搖着手。
齊薇看到齊鬆背後的左非白,訝道
:“你是什麼人,在幹什麼?醫生呢,你是醫生,在幹嘛,幹看着?你們醫院是怎麼回事?”
範霜霜有些無奈道:“你先不要激動,不要搖晃病人……病人的情況比較特殊,比較保險的辦法是開刀切破氣管,取出堵塞物,但……會影響病人以後的正常進食和說話,你是家屬,要不要進行手術,還要你來決定。”
“什麼?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齊薇大聲問道,已經急出了眼淚。
範霜霜道:“我已經給主任打了電話,他正在往過趕,如果確實需要手術的話,我們主任會親自主刀,不過……這位左先生懂中醫,說可能不需要手術。”
“左先生?”齊薇看了看左非白,怒道:“他也是這裡的病人吧?把病人交給病人,這是你們醫院處理緊急情況的辦法?”
範霜霜也有些生氣,說道:“我們醫院正規的處理辦法就是進行手術,您若是同意,就簽字吧。”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要投訴!”齊薇也火了。
左非白無奈道:“你們別吵了好嗎,現在最重要的是救治病人,你們在這裡吵,影響了病人的情緒,出了什麼事誰負責?”
兩個大美女聞言,也覺有理,就不再說話了,齊薇撫着齊鬆胸口,安撫着他的情緒。
很快,護士小方回來了,手裡捧着一個紅盒子:“好幸運,醫院門口那家藥店裡有買這種鍼灸專用針。”
“太好了,快給我!”左非白道。
護士小方遞給左非白,齊薇卻皺眉道:“等等,你要做什麼,鍼灸?你確定你會鍼灸麼?”
左非白看了齊薇一眼:“哦,忘了諮詢家屬意見了,好吧,需不需要我幫忙,你來決定吧。”
齊薇看到齊鬆難受的臉色,拿不定主意:“這……”
女護工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不如問問老爺子自己的意見,老爺子,你同意左先生幫你鍼灸治療麼?”
齊鬆一邊咳嗽,一邊艱難的點了點頭。
女護工道:“齊小姐,你看,老爺子都同意了。”
齊薇見狀,只得說道:“好吧,你小心點,我爸出了什麼事,我可不會放過你!”
左非白苦笑搖了搖頭,此刻救
人要緊,他也懶得和齊薇理論,打開針盒,在其中挑選了一根細針,以食中兩指捻住,抽了出來。
“酒精。”左非白說道。
護士趕忙遞上醫用酒精,左非白用酒精消過毒,刺向齊鬆左邊小臂上的穴道。
齊薇咦道:“我爸是氣管堵塞,你刺他胳膊幹嘛?”
範霜霜道:“中醫上的鍼灸很多都不是刺向患處,左先生應該有自己的辦法,你還是安靜點別打擾他比較好。”
齊薇聞言有些尷尬,瞪了範霜霜一眼,不再說話。
左非白一邊捻動細針,一邊說道:“範醫生說的沒錯,我刺的是齊老的孔最穴,這個穴位專管喉嚨部位,接下來,我要刺的是催吐的穴道。”
左非白解開齊鬆的上身病服,又取了兩根針,分別刺向紫宮、檀中兩穴,之後又取一針,刺向齊鬆喉結上方的廉泉穴。
整個過程之中,房間裡其他人都是屏住呼吸,十分緊張,目光都聚焦在左非白的手上,尤其是齊薇,生怕左非白一個不小心反而傷到齊鬆。
左非白輕輕轉動刺在廉泉穴上的銀針,齊鬆的身體忽然微微抖動,之後齊鬆上身忽然向外一傾,“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嘔吐物中夾雜着一些血絲,還有些粘稠物,一陣嘔吐過後,齊鬆終於緩了過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女護工趕忙準備了熱毛巾,幫齊鬆擦了擦,齊鬆緩過一口氣來,躺了下去。
範霜霜見狀,也鬆了口氣,問道:“齊老爺子,趕緊舒服些了麼?”
齊鬆閉着眼睛點了點頭,似乎還是疲累,不再說話。
兩個護士趕緊收拾病房,左非白則回到了自己的病牀上。
齊薇坐在齊鬆牀邊,抓着齊鬆的手,關切的望着齊鬆。
範霜霜給齊鬆做了一些簡單的檢查,說道:“還好,嘔吐的時候將氣管裡的穢物帶了出來,齊老已經沒有危險了。”
“呼……謝謝。”齊薇終於鬆了口氣,說了句感謝的話。
範霜霜收了聽診器,沒好氣的說:“你應該感謝的是左先生。”說完,範霜霜便頭也不回的先行離開了。
齊薇看了看已經背對自己睡下的左非白,欲言又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