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
一場以十萬對十萬,共計二十萬大軍之間的交鋒,已然徹底落下帷幕。
是的,這場戰鬥,僅僅持續了半個時辰,也就世俗界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已然徹底結束。
結果,自然就是東晉定州軍完勝,而北魏則是赤果果的慘敗!
究其原因,非常之簡單,北魏寧城軍,統帥包括大將,在正式開戰之前,就已經全部死掉了,這仗還怎麼打?
無人指揮,人心惶惶的寧城軍,直接就開始全面潰敗了,那些北魏朝廷派來的凝元境強者,也並未力挽狂瀾,而是直接選擇了逃之夭夭。
因爲……那些統帥和大將,死的過於詭異,這些凝元境強者也同樣怕死!
毫無疑問,這是東晉在四國混戰當中,皇帝陛下御駕親征以來的第一場戰役,
也是整個東晉史上,有史以來第一次如此這般輕而易舉,便取得的最爲輝煌的戰果!
定遠將軍姚新望,非常之榮幸,當初鄴城軍攻打南楚的時候,就是他第一個登上了南楚城頭,
今日,東晉定州軍攻打北魏寧城,又再次被他拔了頭籌!
作爲兩次戰爭的統帥,姚新望心裡頭的感覺……是最爲複雜的。
上一次,那純碎是因爲鄴城軍驍勇善戰,經歷了血拼之後,才成功獲得的勝利,
可這一次,幾乎可以說是根本就沒有遇到任何實質性-的抵抗,就直接收穫了勝利的果實。
至於戰損……更是幾乎可以直接忽略不計。
兩次戰鬥,全部都是以勝利結束,但其中的差別……可就當真是天差地別了。
打了勝仗,而且還是如此瀟灑的一次大勝仗,皇帝陛下自然是龍顏大悅!
“傳旨,大軍入城,清繳城內所有殘存的北魏甲士,以及修煉者!如遇抵抗,殺無赦!”
“遵旨!”
“傳旨,不得過多驚擾普通百姓,不允許出現燒殺搶掠,違者……軍法處置!”
“遵旨!”
“讓許樂來見朕!”
“來了來了,我在這兒呢!”
許樂姍姍來遲,滿臉平靜的衝皇帝陛下躬身一禮,道:“陛下,微臣在。”
衆多定州軍的將領,望着許樂的眼神,或多或少的有些奇怪,他們都知道這位許樂許侯爺,少年得志,而且據傳聞稱,許樂極爲能征善戰,是一個實打實的無雙猛將,
可是,在剛纔的戰鬥當中,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見過許樂,反倒是打完仗了,許樂又冒出來了。
對此,他們頗有微詞,覺得許樂的那些傳聞,或許都是以訛傳訛,都是假的,保不齊許樂就是一個紈絝子弟罷了。
這並不能怪那些普通將領,因爲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剛纔那一戰當中,許樂到底發揮了何其重要的作用!
打個最簡單的比喻,如若不是許樂乾淨利索的快刀斬亂麻,將北魏寧城軍所有統帥和將領,全部屠戮一空,
這一戰,勢必會是一場真正的血戰!
因爲,寧城軍本就不是好欺負的,何況,這也是北魏與東晉之間的第一戰,至關重要,將嚴重影響士氣,以及接下來的戰爭走勢,北魏在這一戰當中付出了很多,派出了很多精銳。
皇帝陛下非常之興奮,張嘴就要給許樂封賞,可許樂卻微不可計的略微搖了搖頭。
嗯?
皇帝陛下瞬間就反應了過來,揮手吩咐道:“全都下去吧。”
“是!”
衆多普通將領,如潮水般散去。
他們,還沒有資格知道這場戰鬥的內情,事實上,如今整個東晉,真正知曉許樂具體都做了什麼的,也屈指可數,就那麼幾個人。
“許樂!朕現在總算明白,你之前爲何敢放出那等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豪言壯語了!”
皇帝陛下李世宗,拍着許樂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說道:“兩軍交戰,結果統帥和將領,在正式開戰之前,就已經全部死掉了!這仗打起來當真是爽利痛快!哈哈哈哈……說吧,想要什麼封賞,朕一定滿足你!”
許樂笑了笑,淡淡說道:“微臣不需要任何封賞!最起碼,現在微臣的事情,還絕對不能曝光!此外,陛下您恐怕還是沒有完全明白,微臣的作用到底是什麼,您理解的恐怕還不夠徹底。”
皇帝陛下愣了愣,狐疑問道:“什麼意思?難不成朕理解的還不夠深刻嗎?”
許樂搖了搖頭,言簡意賅的回道:“當然還不夠!”
說話間,許樂指了指大太監三德子,然後才繼續解釋道:“就比如說德公公吧,原本,德公公纔是陛下您身邊最大的一張底牌,以前沒人知曉德公公到底是何等修爲,自然會有人膽敢來意圖行刺您!但,如今隨着德公公的修爲境界徹底暴露之後,那麼,日後無論是誰想要行刺您,恐怕首先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對付德公公了!”
皇帝陛下原本就是一個極其睿智的人,他剛纔只不過是過於興奮了,此時被許樂一句話就給點醒了,若有所思的說道:“你的意思是……?”
許樂點了點頭,如實回道:“是的,底牌底牌,始終都沒有展現在世人面前,讓所有人都捉摸不清的底牌,纔是最爲強大的!就比如隱藏在暗處的刺客,他不動手之前,是極具威懾力,然而,一旦出手,一旦暴露在陽光之下,其威懾力就會大幅度降低!如今微臣的情況,同樣也是如此。”
聞言,在場的姚新望等人,皆恍然大悟。
是的,皇帝陛下此時絕對不能封賞許樂,因爲一旦封賞,那就意味着把許樂在其中發揮的作用,給暴露出來了,待那時,許樂勢必就會被人給盯上,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反之,與之相比,許樂寧肯讓所有人都跟剛纔那些普通將領一樣,都認爲他許樂什麼都沒有做過!
他寧願隱居幕後,做那一道遊走在黑夜裡的冷血屠夫!
也唯有如此,敵人才永遠都搞不清楚,戰場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也絕對不會有人,將這一切都歸咎於許樂身上。
皇帝陛下沉吟了片刻,沉聲說道:“可以,但,這樣做,豈不是太過委屈了你?”
許樂淡笑一聲,躬身一禮,道:
“一切都是爲了東晉,一切都是爲了陛下您!微臣……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