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跟方璇見面的時候,兩人都有些忐忑。方璇怕石磊生氣,那天自己跑了,石磊是怎麼解決的啊;石磊是心虛,怕自己跟何佳的事兒被方璇發現。
兩人沉默了半天,同時擡頭說道:“要不我們去看電影?”
兩個都是第一次談戀愛的男女,根本就不知道別的情侶平時都玩什麼。方璇最喜歡的運動是網球,石磊最喜歡的運動是足球,方璇喜歡吃大餐,石磊更喜歡地方小吃……
兩人其實有很多的不同喜好,但是一直以來,都是石磊遷就着她,所以暫時看來,還不錯。
看電影,吃飯,石磊再一次想讓方璇留下,晚上就不要回宿舍了。
方璇猶豫了一下:“石磊,再等等好嗎?我還沒有準備好,給我一些時間。”
“好吧,那我等你。”這次石磊回答的到是非常痛快。
石磊把曹文濤的事兒跟方璇說了一下,方璇沉默了一會兒,卻並沒有要去看望曹文濤的意思。她跟曹文濤也算不上什麼好朋友,發了個短信,署名石磊、方璇,也算表達了心意。
送方璇回家之後,石磊一個人回到酒店,睡得十分香甜。
“喂,誰啊?”大清早就被電話吵醒,石磊心情非常不爽。
“磊子,我崔繼川啊,你還沒起?”
崔繼川?石磊想了一下,哦,是他在青年企業家班的一個同學,津門人。跟他喝過幾次酒。崔繼川父親給他錢,支持他開了一家皮鞋工廠,好像做的還不錯。
“哦。川子啊,怎麼,你知道我來京城了?”石磊擦了擦眼睛,打了個哈欠,以爲崔繼川是找他玩呢。
“你在京城?那可太好了,你在哪兒,我們見一面唄。找你有點事兒。”
半個小時以後,崔繼川出現在石磊酒店房間,看起來他精神不太好。似乎有什麼煩心事兒,眉頭一直緊鎖。
“磊子,咱們同學中,聽說就你口才最好。人緣最好。兄弟現在遇上點麻煩,找你幫個忙。”
“嗯,你說,能幫忙我絕對不推辭。”石磊掏出煙來,遞了一根給他。
“兄弟我讓人給騙了,這次如果過不去,我那個小工廠可能要完蛋,就只能跟家裡張嘴了。到時候我那個嫂子再隨便在我媽耳邊說一些我的壞話。這家裡的公司,可能就跟我一點事兒都沒有了。”崔繼川用力的吸着煙。一根菸,幾口就抽完了。
“什麼?你讓人給騙了?騙了你多少錢,是誰啊,報警沒有?”
這崔繼川父親也是一個比較成功的商人,投資了一些生意,雖然沒有控股的,但是參股比例也都不低,那些股份的市值好像就有四五個億呢。本來崔繼川和他大哥都出來創業,崔繼川孤身一人,他大哥還有嫂子家那邊幫忙,發展的要比他好一些。但是他今年發展也不錯,父親對他也越來越滿意,還跟他說過,準備給他的工廠投資一筆錢,讓廠子做大做強呢。
“有一個臺商,找我訂購了四萬雙皮鞋,要求全部是高檔牛皮。我那個廠子流動資金就幾百萬,還包括本該給工人發的工資,全部砸進去,還欠了供貨商一百萬。好不容易進了這麼一批貨,加班加點生產出來,結果那個臺商tmd跑了,我這些皮鞋,全tm砸手裡了!”
“他找你訂購,你就沒收定金?”
“收了,支票開始有問題,讓他換了一次,結果又有問題。可是那時候我工廠都開始生產了,尋思着反正生產完了,他提貨的時候,還是要全額付清款項,我就沒再催促。哪知道他tm居然跑了啊!這四萬雙皮鞋壓在我手裡,短時間根本賣不出去,我這還欠着人家材料商和工人的錢呢。材料商倒是好說,合作過兩年了,他們應該能給我一定的緩衝時間,工人怎麼辦,工人壓了兩個月工資,這個月再發不出來,就要鬧事,那樣我父親肯定會知道。我也不能報警,報警我事情一鬧大,我那工廠肯定要黃。”
“你先別慌,工人工資要多少錢,我給你想想辦法。”
“至少先要一百萬發下去,剩下的可以欠着。倉庫的租金、貨車的租金,這些我都欠着呢,我tm倒黴死了。”
“一百萬是吧,我有,我先借給你,等你把那些皮鞋賣了,再還給我。”石磊拍着他的肩膀說道。
“啊?你借給我?不是,磊子,今天我不是來借錢的,你不是做代理的嗎,幫我把這四萬雙皮鞋賣出去行嗎,一個星期內,幫我全部賣出去。否則各方要賬的一來,可不是一百萬能解決的事兒。”
石磊這才明白,原來崔繼川是想讓自己幫他把皮鞋賣掉。也是,四萬雙皮鞋,賣出去怎麼也不得幾百萬啊。
“一個星期,有點難,我可以幫你試試。你先告訴我,你這一雙皮鞋的成本是多少?”
“別試試啊,你可一定要幫我賣出去。咱們同學中,除了你,就沒別人能幫我了。這四萬雙皮鞋製作,就花了我六百多萬,材料就貴。還有這工廠、日租倉庫等等費用,差不多要七百萬。本來跟那個臺商談的是八百萬的,哪知道他跑了!”一提到這個事兒,崔繼川就咬牙啓齒。
“好了好了,七百萬的成本,倉庫的費用每天還在增加,一雙就算一百八十塊錢,你才能保本。一個星期全部賣出去,有點困難啊。”
石磊想了想,金石公司,是怎麼都吃不下這一單的。如果崔繼川不要求時間,那麼幾個月的時間,還是有把握全部賣出去。但是一個星期,太着急了,聯繫經銷商的時間都不夠。
“磊子,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不求掙錢,保本就行。我聯繫了幾個經銷商,但是他們一聽貨有這麼多,都只答應先給訂金,等着銷售完成,纔給結款,我等不到啊。”
石磊看着崔繼川,有些無語。他老爹身家幾個億,他大哥身家也快上億了,爲了這幾百萬跟自己哭訴,大家族的內部競爭,讓石磊愈發想遠離石喜同。
“一個星期,我是做不到的。你彆着急,我幫你問問別人,五方集團聽過嗎,他們公司做代理的,我帶你去他們公司問問,一個星期,差不多能搞定。”
金石公司做不到,不代表五方集團也做不到。作爲國內頂尖的代理公司,並且在全國各市都有分公司,這麼龐大的銷售渠道,區區四萬雙皮鞋,絕對沒問題。
“五方集團,我不但聽說過,也找人聯繫了,但是他們要的代理費太高了,最多給我六百萬回款,多的都是他們的。而且還要我先發貨,並且承擔運費,我哪兒拿得出運費啊。”
崔繼川自己找過去,五方集團肯定會要一個高昂的代理費,崔繼川還會賠錢。石磊帶過去,相信方巖宏怎麼也要照顧一下,至少讓崔繼川保本沒問題。
“你彆着急,我先打個電話。”
石磊並沒有直接去找方巖宏,而是把電話打給了方孝祖。幾百萬的單子,代理費也不會很高,犯不上去找方巖宏這個董事長,董事長的公子出面就好使。
“磊哥,你怎麼想着跟我打電話了,我可沒在家,你惹我姐姐生氣,我可幫不上忙。”
擦,這小子就不能想我點好?
“不找你姐姐,找的就是你。我拉了一個單子給五方集團,是我的朋友,你幫着打聲招呼,看看代理費能不能優惠一點,速度也快一點。”
“啊?什麼單子啊,你自己不就做代理的嗎?有那單子,你自己做啊,五方集團還有其他股東,這不是給他們掙錢麼,你自己賺了多好。”聽方孝祖那語氣,似乎認爲石磊是傻瓜一樣。
“你別廢話,在哪兒,我去找你。這是一批皮鞋,質量非常不錯,但不是什麼牌子貨,你看看應該聯繫誰,趕緊打電話,不是跟你開玩笑。”
“行了,那你來京城大學這邊找我吧。”
“京城大學,今天你沒課,去那兒找朋友玩?”
“我是京城大學的學生,你竟然都不知道!磊哥,你太讓我傷心了!”
掛了電話,石磊還不敢相信。方孝祖居然是京城大學的?敢進地下賭場,讓人騙了那麼多錢的腦袋,居然能考上京城大學?肯定是家裡拿錢了,嗯,肯定是這樣!
“走吧,我帶你去見個老弟,他父親是五方集團的董事長,有他的面子,這一單肯定不會讓你虧了。”
崔繼川臉上終於露出笑容:“那可多謝了,回頭我一定好好感謝你。”
等在京城大學附近的咖啡廳見面的時候,崔繼川在石磊耳邊小聲說道:“就是那個灰色夾克的,他跟我說的,這批皮鞋他們賣出去,最多給我六百萬。”
大家見面坐下,相互介紹了一番。
那個人見到崔繼川,臉上也有些尷尬。你說你認識董事長的公子你早說啊,我會跟你那麼談嗎?你一上來就是那麼火急火燎的,我能不多要一點錢嗎?
“你們談吧,別讓磊哥朋友虧了。”方孝祖無聊的說,“磊哥,下次這種事兒,你讓我姐打個電話不就完了嘛,還讓我翹課出來幫你。我跟你說啊,他們要是知道我翹課了,你可幫我扛着。”
“行,沒問題,我說都是我的錯。”石磊笑着說。
“誒還是磊哥夠意思。那什麼,我上月還翹了兩節課,導員要打電話給我家裡,你也幫我扛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