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可心並沒有注意到蕭兵吞嚥口水,她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甜蜜的笑道:“其實,每個人都在尋找幸福,幸福就在我們身邊。這種微風輕輕的吹在手心上,那種微涼的感覺,你覺得舒服麼?如果舒服的話,這就是一種幸福啊。”
蕭兵點了點頭道:“其實,你說的對。”
“其實,有些時候我們總是想要忙着工作,忙着賺錢,忙着事業,我們真的忽視了身邊的這些看起來彷彿隨時都可以得到,卻又是最寶貴的東西。有些時候我就感覺,每天早晨起來出門呼吸一口新鮮空氣,這是多麼幸福的感覺啊。每天去菜市場,和賣菜的阿姨們砍價,聽着她們和你侃家常,那是多麼幸福的感覺啊。”
“每天坐在車裡,看着熟悉的樹木、高樓大廈都從眼前掠過,那是多麼幸福的滋味啊。”
“幸福有些時候就是懂得享受,享受每天所擁有的這一切就足夠了,所以啊,我有最愛我的爸媽,我有每天能夠互相砍價的菜市場阿姨們,我有那些關心我在乎我的朋友,我有眼睛能夠看到大自然的美麗,我能夠感受到大自然帶來的春夏秋冬,我一直都感覺自己活的好幸福的。”
劉可心開心的笑了。
蕭兵聽得心裡面有些震撼,或許,自己真的是一直以來都將心裡的弦給繃得太緊了,以至於忽略掉了許多生活中最寶貴的東西,甚至都忘記了什麼叫做享受。
兩個人坐在這裡,彼此聊着小時候的輕鬆快樂,蕭兵雖然生活在孤兒院裡面,可是他的童年並沒有缺少快樂的記憶,孤兒院裡面的朋友們,他們相親相愛,彼此互相玩鬧,留下了太多美好的記憶。
蕭兵起身準備送劉可心回家了,在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劉可心對蕭兵擺了擺手,甜甜的笑道:“真的不進去了?那拜拜。”
“拜拜。”蕭兵一臉微笑的說道,一直到劉可心打開了家門,他才從樓上走下去,開車離開了小區。
劉可心回到家裡,父母笑容滿面的讓她坐下說話,劉可心心中犯了嘀咕,不過還是隻好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坐在她媽媽旁邊,拉着她媽媽胳膊,嬌聲道:“媽,幹嘛啊?有什麼話非要現在說的啊,人家都困死了。”
劉母拍着劉可心的手,一臉慈祥的笑道:“孩子啊,一身酒味,喝酒了啊?”
劉可心有些不好意思道:“少喝了一點點。”
“恩,你這孩子可是很少喝酒的,可是心裡高興?”
“恩。”劉可心重重點了點頭,一臉開心的說道,“今天單位六十週年慶典晚會,我上臺表演,表演的很成功。”
劉母笑道:“就只是因爲晚會上的表演?我家可心在工作方面一直都很努力,表現的好是理所當然的啊,得到表揚也是應該的,說說,是不是應該談戀愛了?”
對面坐着的威嚴的父親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的道:“戀愛了就把人家帶到家裡來,別總讓人家每天送你到家,連個屋都不讓進,咱們老劉家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也不能那麼不懂得人情來往。”
劉可心跺了跺腳,氣咻咻道:“又是這事,你們在說什麼啊,人家現在還年輕呢,可沒有過談戀愛的心思。不聽你們胡說八道了,我可回房間裡睡覺了。”
劉可心站起來,剛剛走到房間門口,劉母笑眯眯道:“哦,沒戀愛啊,那也行,我之前和你說的那個事,你還記得麼?”
“那個事?什麼事?”劉可心的心裡暗道不好,裝作一臉迷惑的問道。
“我和你爸當初下鄉的時候認得一位好朋友,當初人家對咱家還有恩,若不是因爲人家通過關係,我和你爸可能還沒辦法返城,咱們一家可能還在下鄉待着,當初我們就已經說過了,如果以後兩家生的都是兒子或者女兒,那就當做兄弟或者姐妹,如果一兒一女的話,正好結爲親家。”
“結果前一段時間你父親去省城開會,恰好碰到了當年的那個知己好友,他現在已經算是有名的權貴,本來咱家也沒貪圖過對方家世,所以也不好去提,卻沒想到對方竟然主動提起,還說他家生下的是一兒一女,無論咱家是兒子還是女兒,都可以結爲親家了。”
“你爸自然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不過卻也不是那種傳統死板的人,所以當時也說了,這件事情一定是要尊重當年承諾的,不過也要先回來問問你是否已經有對象了,他家也在那邊等着。所以如果你現在有男朋友了,也好回絕人家,若是暫時還沒有合適的人選,那也不妨安排你們見上兩面,彼此熟悉熟悉,他家兒子的家世、品行都錯不了。”
劉可心嬌嗔道:“媽,真的不急,我還很小呢!”
劉父臉色一沉,卻沒有劉母那麼好說話,語氣很是威嚴:“不小了,更何況只是處對象而已,又沒讓你現在結婚。這件事情,我回頭就和你餘伯父說一聲,讓他安排一下你們兩個孩子什麼時候見面吧,沒有你餘伯父,就沒有咱們劉家的今天,你父親我就算是有再多的文化也無用武之地,更何況人家的家世來說,還是咱們高攀了,咱們可不能沒了良心。”
“沒有良心?”劉可心的眼睛紅了,“你們長輩們的事情,憑什麼算到我們做孩子的身上?憑什麼拿我們做孩子的終身大事當兒戲啊,反正我就是不見,就是不見。”
劉可心說着,哭着回了房間,趴在牀上哭了起來,她從小就乖巧懂事,家人都很寵愛她,卻從來沒有人會強迫她做任何事,第一次受了委屈,難免心裡難受。
劉父陰沉着臉回到房間,劉母也回到房間,將房門關上,然後略帶埋怨的道:“孩子她爸,你這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麼,感情的事情不能爲難孩子,這件事情你自己想辦法推脫。”
“我又不是不知道。”劉父一臉爲難的嘆了口氣道,“可是你也知道當年他們餘家對咱們的恩情有多大,如果對方不提也就罷了,既然對方提了,咱們怎麼也不能就這麼敷衍過去。其實這也是當年的一筆糊塗賬,當初一身書生氣,喝醉酒了許下了這樣荒唐的諾言,不過餘家也是一言九鼎的主,憑藉餘家的地位,他的兒子還缺少女人麼?之所以還記得當年的事,就是因爲言而有信。”
“可是你也知道咱家女兒的脾氣,別看他平日裡麼乖巧聽話,可是對於這種父母主導的戀愛,她是很牴觸的,基本不會妥協。”
“我也知道,所以如果她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那我也就能鐵了心了,哪怕是言而無信了,但是爲了自己的女兒,我也認了,可是她沒有啊,這兩天送他回來的那個小子,咱家女兒也說了,他倆就是普通朋友關係。”
劉母搖了搖頭,道:“你覺得像是普通朋友麼?我覺得不像。這樣好了,我陪女兒去聊聊,如果確定下來她真的有了相中的對象了,那就不爲難她,否則的話,就讓他們兩邊先見見面好了。”
“我也是這個意思,那你去聊聊吧,你是孩子的媽,她能聽你的。”
劉母從他們的房間裡走出來,來到女兒劉可心的閨房外,輕輕敲了敲房門,房間裡還傳出輕輕的哭泣聲,劉母有些心疼,寶貝女兒可一直都是他們夫妻倆的寶貝疙瘩,從沒讓受到過半點委屈,而劉可心卻絲毫不像是被嬌慣出來的樣子,從小到大,也沒有任何地方讓他倆感覺不滿意,尤其是品質方面,更是出淤泥而不染。
劉可心還有些抽噎着,聲音裡似乎有些怨氣:“誰啊,我躺下了。”
劉母柔聲道:“是我啊,開開門,我進去說說話。”
“我……我躺下了。”
劉母失笑道:“你躺下了怕什麼,不是還沒睡麼,連你媽媽都不能進去啦?”
劉可心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好吧,你等我一下,我給你開門。”
劉可心在裡面磨蹭了一下,估計是在擦眼淚之類的,然後走過來給劉母打開了房門,房門打開,劉母向着劉可心身後的牀上看了一眼,牀上溼了一大片,再看自己的女兒,眼淚雖然擦乾了,眼睛卻紅紅的。
劉母一把拉起劉可心的手,關好房門,微笑着走了進去:“怎麼了,生你爸媽的氣了?”
劉可心倔強的道:“沒有。”
嘴裡說沒有,可實際上卻是一臉的委屈。
劉母能不瞭解自己的女兒麼,立刻拉着自己的女兒坐了下來,笑着道:“行了,你還生你爸媽的氣了?”
劉可心委屈的又要流眼淚了,嘟着嘴道:“你們欺負我。”
劉母笑道:“可是你爸爸的性格,你還不瞭解麼,他是一輩子的學究了,平日裡面在自己學生的面前都總是一板一眼的,特備嚴厲,就算是在我的面前,都少露笑臉,可是從小到大,比我還寵着你啊,怎麼能讓你受了半點委屈呢。”
“那我……那我父親怎麼就讓我和他……他的那個下鄉認識的朋友的兒子,做男女朋友呢?”說着,劉可心又不由得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