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
海島上清風習習。
吳敵頭上那一條升騰而起的龍影,依舊浮現。
天地之間,華夏之上,龍爲首。
現在的吳敵坐在暗礁上,就像是天地之間,王者一般。
天地之間放慢的一切,現在漸漸終於慢慢恢復正常。海浪照舊拍打,落葉隨風落下。
不再放慢。
只是吳敵依舊是在頓悟狀態,整個人一動不動。
但是,那些升騰而起的水霧,這會漸漸嫋嫋成形。像是一條條青龍,現在正在吳敵周身環繞。
那場面很是壯觀。
只是現在發生在海島之上,空無一人。
萬歸藏已經消失無蹤。
吳敵的精氣神,在這一瞬間達到飽滿。
整個人坐在暗礁上,像是一柄開鋒的寶劍,又像是一條巨龍。
潛龍在淵。
明月高懸海面,吳敵的臉上一陣陣暗紅之色盤旋而來。
頭頂之上的那一條巨龍浮影,現在依舊是升騰而起。只是,那一條龍影不再是一動不動。
而是龍首朝天,彷彿是仰天怒吼了一聲一般。
所有的天地萬物,在這剎那都是徹底沸騰了起來。
像是萬物朝聖一般。
先前一切都是放慢了橋段,讓吳敵觀天地至理,觀天地的奧妙。
但是,現在這一瞬間,整個天地彷彿是一剎那全部亂了起來。
萬物朝聖。
海島上的石頭,一剎那全部轟隆滾動了起來。
遠處的海風,在這一剎那像是颶風一般,呼嘯席捲而來。
遠處的樹葉,早已經瞬間全部飄落下來。光禿禿的枝丫,也是轉瞬之間,都是從土地裡拔地而起。
這天地,在這一剎那亂了。
吳敵卻依舊是宛如嬰兒般一動不動,坐在暗礁上。
他依舊是佔地爲王,所有的一切都是呼嘯而來。
那些遠處的大樹,那些翻滾而來的勢頭,都是在那強烈的颶風中呼嘯過去。
像是天地變色一般。
所有的一切,開始圍繞在吳敵周身盤旋了起來。
放眼看去,像是一條條實質化的巨龍,開始圍繞吳敵周身環繞。
這一幕太過於可怕。
轟隆隆的,宛如海嘯,宛如地震,宛如火山爆發。
海島上的所有東西,那些不知名的蛇,還有遠處一些不知名的動物,以及海島上的鳥。
都是紛紛而來,遠處圍繞在吳敵周身,匍匐着一動不動。
這一剎那,海島上萬水萬物。
吳敵像是王一般,得到天地的朝聖。
那消失的無影無蹤的萬歸藏,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吳敵不遠處。
他就站在那一動不動,雙目如刀。
他看着那颶風中央坐在暗礁上的吳敵,看着海島上天地萬物都是已經亂了起來。
只是,萬歸藏的目光掃了一遍這天地異象。
最終,目光都是集中在吳敵頭頂上那一條龍影上。
那一剎那,終於在這萬歸藏的臉上看出來了一絲凝重之色。自從吳敵入島以來,萬歸藏都是輕輕鬆鬆。
但是在現在這一剎那,萬歸藏整個人都是緊繃了起來。
看着吳敵頭頂上的龍影,他像是有着一些激動一般。
全身上下,輕輕顫動了起來。
那眼眶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流出了一滴淚水。
他就這樣一動不動,看着吳敵頭上上那一條龍影。看了許久之後,終於看向了暗礁上的吳敵。
他看到了吳敵身上那一塊龍魂玉,雖然那一塊龍魂玉此時像是一團透明的水晶一般。
他鼻子微微抽動,雖然天地異動。
但是,那一絲沁人心脾的清香,還是悠悠傳來。
這一絲清香,讓萬歸藏全身顫了一顫。
“龍魂玉,真的是龍魂玉。”萬歸藏嘴脣微微翕動,整個人都彷彿在這一瞬間受到了莫大的刺激,開口喃喃而道:“龍魂玉,怎麼可能是龍魂玉?他怎麼可能得到龍魂玉的認可?”
海風習習,沒有人回答他。
只是天地彷彿更加紊亂,那海浪彷彿發生了海嘯一般。
浪水拍打而起,像是一條一條水龍席捲而上。
吳敵在中央。
在天地中央。
依舊像是嬰兒酣睡,所有一切都是圍繞着他。但是,沒有傷害他。
只是天地圍繞他而轉,他偏偏什麼都不知道。
那萬歸藏站直了身子,忽然朝着吳敵的方向鞠躬了一下。
“看來,你不僅僅是太古吳家的人。並且,你身上還流淌着昔日太古吳家的古老真血。”萬歸藏的聲音,在風中輕輕響徹而起:“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會得到那地方丟失的聖物龍魂玉?並且,還得到了聖物龍魂玉的認可?”
明月依舊高懸。
“多少年了,這龍魂玉沒有出現過了。沒有想到,我萬歸藏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這東西。”萬歸藏的聲音,變得越發大了起來:“並且,我沒有想到,竟然你可以得到龍魂玉的認可。太古吳家不是早已經隨着時間流逝,血脈稀釋。聖物都已經丟失,你爲什麼有吳家的古老真血?莫非,這是天定?”
沒有人回答,更是沒有人可以給萬歸藏回答。
吳敵莫名其妙得到這塊龍魂玉,都是未曾來得及研究。
對於現在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異變,更是不知。至於身世,吳敵對於自己的身世更是不想提及。
萬歸藏看着吳敵,想了許久。
沒有答案。
無從有答案。
只是,那天地變得更爲紊亂了起來。
好在一代劍聖萬歸藏內勁渾厚,巋然不動。
他搖了搖頭,迷茫的笑了笑。
最後,終於擡起頭來看向了暗礁上的吳敵。
嘴角之上浮現出一抹笑容,開口輕聲的道:“感謝你,在我有生之年,給了我一場盛宴。你在萬物中央,你在天地中央。我看你爲王稱帝,以後人族的榮耀,萬世的太平,恐怕都離不開你了。”
這一刻,萬歸藏很是欣慰。
管他爲何有太古吳家真血,管他龍魂玉爲何認主。
只要這聖物龍魂玉認可,那麼一切便是天定。
天既然選擇了他爲王,那麼自然是天意。
那麼,往後的一切,那個坐在暗礁上的年輕人。
他一定可以用他那筆直的脊樑,撐起這華夏。
撐起這天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