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這突然的溫柔,朵顏倒是沒有奇怪。
這天下間,本來就沒有哪個女人是天生就一副兇相的,祭祀雖然平時不講道理了些,但是安靜下來的時候,還是個溫婉的女子的。
倒是朵顏看着自己的孃親,有些歪頭的笑了笑道:“孃親,這位先生很溫和的啊,怎麼啦,可是我,我就那天見過一面而已呢。”
祭祀看着自己的女兒,也是笑了笑道:“你呢,見過一面,呵呵,但是朵顏,你知道嗎,他其實呢,是你的哥哥呢。”
朵顏一愣,隨後纔是苦着臉道:“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哎,媽媽,他也是你生的嗎?”看着朵顏的笑容,祭祀也是嘆了口氣道:“娘可生不出來他這麼奇怪的傻子,明明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但是卻義無反顧的上去,簡直就跟他那個爹,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完全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想着他
,念着他,這樣的人,就是全天下最可恨的人,連自己都不愛了,卻偏偏去愛別人,朵顏,你說這樣的人,是不是全天下最傻的人。”
朵顏聽了半天,年紀還小的她也聽不懂自己的母親在說什麼,但是卻眨巴眨巴眼睛對祭祀道:“娘,我聽你說的樣子,你不是在罵人啊,而是在擔心他呢,娘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祭祀聽着朵顏的話,當下也是笑呵呵的道:“也只有你,能乖一點,讓我開心一點了,哈哈哈,朵顏,你知道嗎,今天你哥哥,在山上,連我都驚呆了呢。”
“娘,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朵顏剛說完一句話,然而躺在地上的吳敵,卻咳嗽了兩聲。
這咳嗽聲雖然輕微,但是卻明顯的是在咳嗽。
這一下,不光是朵顏愣了愣,連祭祀都是愣住了!
“怎麼可能?”祭祀看了一眼吳敵,然而此時吳敵,也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景象。
此時的吳敵,腦中幾乎是一團漿糊,他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一樣,久違的虛弱感覺從四肢百骸中傳來。
自從在起源洞窟中得到了生命之泉之後,這是有史以來,吳敵感覺最虛弱的一次。
就算是和前方之風那麼一場大戰之後,自己雖然內勁全無,可至少身體是完全健康的,沒有任何虛弱的感覺。
但是此時的他,感覺自己四肢好像灌了鉛一樣,根本拿不起來,雖然體內內勁還在,可是彷彿根本派不上用場一樣,當下吳敵也是動了動喉嚨,只能含糊的發出一些聲音:“這,這是哪?”
雖然吳敵來過祭祀的家裡,但是顯然是沒有來柴房這樣的地方的,此時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也是有些無奈的睜了睜眼,有些絕望的樣子。
這裡的環境,別說認識了,就算是見,都是絕對沒有見過的。
而面前的祭祀,前一刻還在跟自己吵架,此時吳敵想看到的人裡邊,絕對是沒有祭祀的。
然而祭祀聽着吳敵的話,當下也是驚訝萬分!
要知道,祭祀在吳家,並非只是簡單的祭祀而已,在上古時代,巫醫不分,祭祀往往就是整個家族的醫生,哪怕是過了幾千年,吳家的祭祀很大程度上也是學習醫術的。
而且醫術的造詣相當不低,祭祀本人更是修行的醫術高深,若是要說起來的話,李當心也未必就比面前的祭祀強出來多少了。
否則祭祀不會一眼就看出,吳敵只是內損嚴重,並非需要什麼靈藥調養了。
但是此時,吳敵的恢復速度,簡直是超出了祭祀的想象力,祭祀從來沒有想到過,還有一個人可以這麼迅速的恢復過來,這已經不能用誇張來形容了,這簡直就是一種奇蹟!要知道,吳敵受到的傷勢,是何等的嚴重,五內俱焚,而且因爲吳家法陣的禁制反噬,雖然刻印在了吳敵的體內,但是同樣也禁錮了他的內勁,此時的吳敵內勁未失去,但是基本上不經過一番調養是根本
沒法動用哪怕一點點內勁的,只能靠着本身的體魄來恢復。
這樣的速度,一天一夜能恢復過來,已經是祭祀看出來吳敵的體魄非比尋常了,可是此時吳敵,竟然就這麼醒了?!
祭祀看着說話的吳敵,也是瞪大了眼睛愣愣的。
她又哪裡想得到,眼前的吳敵不但是擁有着大金剛境界的體魄修爲,更是有着神秘無比的生命之泉,倘若不是吳家的禁制之力實在太強,吳敵就未必會暈過去。
此時放在地眼之上調養片刻,遠離了那恐怖的吳家法陣,吳敵也是立馬就清醒了過來!
而吳敵看着祭祀愣愣的神情,也是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此時的他喉嚨裡好像火燒一樣,當下也是掙扎道:“水……”
那種高溫之下,哪怕是吳敵,也感覺自己快要脫水了。
一旁的朵顏看到吳敵清醒了倒是很雀躍的樣子,只是這小丫頭雖然聽了自己的孃親的話,仍舊是喊道:“先生,我這就給你去拿。”
吳敵尊貴的身份一直是印刻在這小丫頭腦海裡邊的,而一旁的祭祀卻是補充了一句:“去我房裡把水壺提過來,小心點燙。”
吳敵一聽,頓時苦了臉。
這祭祀對自己可着實是算不上友善,雖說有着一層後媽的關係在裡邊,但是明顯這個後媽不是那種看自己好像親生兒子的後媽,而是那種成天想着毒死自己的後媽。
這後媽讓拿過來的水,自己是喝還是不喝了?
吳敵正猶豫着,朵顏已經提着水壺過來了,好賴這丫頭也是有些武功修爲的,提個熱水還是沒啥問題的。
這水壺騰騰冒着熱氣,裡邊傳來一股淡淡的香氣,讓吳敵似乎喉嚨裡都感受到了香甜的氣息。
吳敵這輩子是從來沒有這麼想喝水過。
但是一看到祭祀的臉,吳敵就糾結了,這水,到底還喝不喝了?然而祭祀看到了吳敵的臉色,本來錯愕的臉也是一冷:“水拿過來了,你是喝還是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