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過去了,喀客什的反政府勢力並沒有發表任何聲明,也似乎並沒有針對海倫娜或是韋恩集團進行任何形式的報復。於是隨着時間推移,這件事便慢慢地從公衆視野裡淡去了。新的頭條取代了熱門話題,娛樂圈的軼事和醜聞再次成爲了人們關注的焦點。
也許海倫娜畢竟是美國的模範公民、影響力巨大的公衆人物,也許就算是喀客什的亡命之徒也不敢在美國領土公然生事吧。
多數人都是這麼覺得的,大家都覺得這事會就這麼過去了......直到今天。
這一天按照原本行程,海倫娜原本計劃應邀參加一場盛大的晚宴。實時路況說高速上這會兒正堵得一塌糊塗,所以她的助理爲她調來了私人直升機準備直飛過去。印有韋恩集團標識的專機卷着狂風落向停機坪,螺旋槳沉重轟鳴,吹得海倫娜一頭秀髮迎風飛揚。
沒有人能夠預料到下一刻發生的事,它發生得實在太快了。灼痛視網膜的火紅光芒在直升機沾上地面之前便由內而外釋放而出,火焰像是得逞的惡魔夾帶在衝擊波裡橫掃開來。粉碎的玻璃像無數雪花朝四面八方飛濺,斷裂的螺旋槳像是枚巨大而銳利無比的飛鏢旋轉着插進了鋼筋水泥的牆壁。
海倫娜在事情發生的瞬間便以驚人的反應速度臥倒在地,裹着熱浪的玻璃渣以及飛旋的螺旋槳從她頭頂席捲而過。強烈的耳鳴其他一切聲音都被淹沒了,空氣熱得令人難受,世界天旋地轉。
她晃了晃身子站了起來,一側頭髮現自己的助理歪着腦袋躺在一邊,顯然已人事不省。但她還有氣,至少還能接受醫療救助,比那坐在烈焰中的駕駛艙裡的飛行員運氣要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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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上午的一節課被傑伊評價爲了“每週最無聊的一節課”,教授是個大腹便便的老先生,半禿着腦袋,留着大把白花花的鬍子。他講起課來枯燥無味,幾乎無異於捧着書本或教案照本宣科,語氣乾巴巴地毫無波動,整個教室裡都瀰漫着一股昏昏欲睡的氣息。
傑伊一手扶腮,一手拿着手機開始隨意地瀏覽起了各種頁面和新聞消息來解悶,等着上課的時間慢吞吞地流逝,直到一則緊急新聞帶着手機震動的嗡響從頂部消息欄彈了出來。
傑伊看着新聞標題愣了半秒,然後幾乎想都沒想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甚至都沒和老師打個招呼便快步從後門離開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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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海倫娜·韋恩入住哥譚病院之後,整個醫院便幾乎被警察封鎖了。大量記者聞風而至,但所有人都被擋在了封鎖線外面,沒有一個人能突破這層層重圍。所以她的病房裡這會兒只有父親布魯斯·韋恩以及韋恩家的管家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兩人而已。
“我早就警告過你了。”布魯斯緊皺眉頭,沉聲道,“你該小心些。”
“我沒事。”海倫娜冷硬地迴應。她這會兒正打着點滴,身上還纏着繃帶。
“小傷而已。”她說着,頓了一頓,問,“黛娜她還好嗎?”
布魯斯明白她指的是她的助理。他輕點下頭,道:“她傷的比你稍重一點,但她也沒有生命危險,住院一陣應該就能恢復。”
頓了一頓,他又道:“但事情本可能會更糟,你......”
他才說到半截,病房的門便被人以近乎粗暴的方式推開了。一股物體與空氣高速摩擦的颶風灌入了病房,披着斗篷、一身紅藍制服的氪星小子急匆匆地出現在了門口:“海倫娜?你沒事吧??”
看到房間內三人都以一種頗爲神似的冷漠眼神盯着自己時,傑伊不由自主頓住了腳步。他望望病牀上的海倫娜,又望望表情近乎面癱的管家阿爾弗雷德,最後又落在了目光凜然的布魯斯身上。
這個狀態持續了大約三秒,或者可能是五秒,傑伊覺得這段時間自己的時間概念可能極不可靠,因爲每一秒他都感覺像一年一樣漫長。
最後他覺得也許自己該先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呃,嗨。”他揚起手,“我在新聞裡看到......說海倫娜被炸彈襲擊了,然後我就......嗯......”
布魯斯抓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一言不發地走到門口,意味不明地在他肩上拍了拍,隨後便離開了病房。隨後是阿爾弗雷德,他走到門前時向傑伊意味不明地點了點頭,接着也跟在主人後面離開了,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於是病房裡便只剩下他和海倫娜兩人了。
這......唱的是哪出?
傑伊猶豫了一下,走到了牀前。接着海倫娜就彷彿會讀心術似地,在他將下一個想法付諸行動之前便冷硬地打斷:“敢用你的X視線透視我......你就死定了。”
於是傑伊只好收回了這個念頭。海倫娜瞥了他一眼,語氣稍緩:“你來得倒挺快。”
“我......正在上課。”他說,“看到手機新聞說你出事了......然後什麼都沒想就飛來了。”
所以這氪星小子到底還是挺關心自己——哪怕只是出於朋友的角度。海倫娜一想到他進門時那副慌張失措的模樣,竟不由自主有那麼點小小的得意。
當然,她不會把這些寫在臉上,她臉上仍保持着那副冷淡而波瀾不驚的表情。
傑伊打量了下她渾身的繃帶,道:“你看起來傷的很重。”
“其實沒看起來這麼重。”海倫娜輕聲說,“我曾比這糟得多——很多次。”
傑伊看着她渾身的傷痕,不由自主攥緊了拳頭。
“這些傢伙過分了。”他沉聲道,“他們在自己國內內鬥是一回事,但是襲擊你......這太過分了。”
“別插手。”海倫娜冷冷說道。
“但是......”
“我說了別插手,這是我的事。”她固執道,“我會採取措施,但還沒到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明白?”
傑伊皺起眉頭,思忖了好一陣。
“好吧。”他最終妥協道,“明白了,我不插手。”
他說着時又瞥了眼海倫娜身上的繃帶和掛在病牀上的點滴袋,心底暗自對海倫娜說了聲抱歉,因爲他剛剛說謊了。
因爲這一次,他不再打算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