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琪揮動手臂的動作很快,快到手臂剛剛揮動而出,那把格鬥刀的尖銳,便已經來到了一頭野狼的眼眶前。
她沒有選擇直接把格鬥刀插進野狼的咽喉,因爲他知道自己的對手不是一個,而是五個。
她記得那個男人說過,敵人的痛苦與吼叫,往往會讓敵人的同伴出現慌亂,這遠遠比直接殺死敵人更能打擊士氣。慌亂,代表着破綻。如果在你面對多個敵人時,敵人的破綻,就是你出手的最佳時機。
“噗”的一聲,一頭野狼的狼眼被格鬥刀瞬間扎破,血水濺射而出。
“嗷……”悽裂的痛吼聲,在這頭瘋狂慘叫後退,瞎了一隻眼的野狼口中響起。
與此同時,周雪琪可以明顯的感受到周圍那另外四頭野狼,猛地頓住了撲向他的身體reads;。
“機會!”
周雪琪的雙眼剎那明亮了起來,雙腿半蹲,在猛然一蹬,陡然來到站在受傷野狼旁邊,明顯被同伴痛吼嚇住的野狼身前。
擡手,出刀,格鬥刀瞬間在周雪琪的手中好似翻飛的蝴蝶,在日光的照射下,閃爍出一道白色的匹練落在了這頭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野狼咽喉處。
噗呲!
破舊的匕首狠狠的扎進野狼的咽喉內。
周雪琪不是不想直接割開野狼的咽喉,只是格鬥刀沒有開刃,捅刺反而變成了此時最佳的選擇。
不得不佩服,野生動物的生命力是無比神奇的。
當格鬥刀扎進這頭野狼的咽喉時,這頭野狼竟然沒有直接死掉,反而拼命的慘嚎,身體爆發出來的力量讓周雪琪都沒有握住格鬥刀,被後退的野狼帶了遠處。
野狼沒有當場死亡,反而在籠子中瘋狂的悲吼,跑動,好似瘋魔了一般,撞擊着四周的鐵籠。
一瞬間,兩頭野狼的慘嚎,讓其他三隻野狼停住進攻的腳步。
動物的智慧雖然地下,可不代表它們一點的思考能力都沒有。
尤其是同伴們悽裂的嘶吼,無時無刻不再提醒着它們,眼前的獵物絕對不是毫無反擊之力,反而是那麼的危險。
失去的格鬥刀的周雪琪沒有因此而驚慌,也沒有繼續的攻擊那些野狼。
剛剛一瞬間的反擊,已經讓周雪琪身體能的力量消損了大半。她畢竟還是一個女孩而不是一個成年人。能做到現在這樣的地步,已經讓鐵籠外的不少大漢們驚訝與不信。
周雪琪在等待那頭受傷野狼的死亡,同樣也在等待着這下一次的機會。
正向周雪琪所期望的那樣,第二隻脖子上插着格鬥刀的野狼,很快便倒在的地上,身體抽搐了起來。血液的流失與呼氣的阻礙,讓這頭野狼只堅持了三分鐘,便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三頭完好的野狼在加上一頭瞎眼的野狼,這時都緩緩的退到了一旁的角落。
它們會不時看一眼周雪琪,最後它們的目光全部都彙集到死掉的同伴身上。
有人說,狼是一種高傲的動物,它們永遠也不會吃同類。
這種說法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在缺少獵物的寒冬時,狼不但會吃同類屍體,還會殺死落單的狼並吃掉,甚至是自己狼羣的成員死掉,也免不了成爲“犧牲品”。
隨後竟然的一幕出現了,在周雪琪一臉震驚的注視下,四頭活着的野狼竟然走向了它們的同類,張開了佈滿獠牙的四張巨大狼嘴……
“媽的,這小崽子的命真好。也不知道她怎麼想到了這個辦法,看來剩下那四頭吃飽的野狼不會在攻擊他了!”
“的確是運氣好,不過,咱們的賭注可是最終籠子裡活下來是狼,還是那個女孩reads;。不急,咱們有的是時間來看這場好戲。”
“嘿嘿,不過,我到時挺佩服這小孩的。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活下來,不知道等另外那四頭野狼在餓了的時候,她還有什麼辦法沒。”
“別說那些狼了,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這小孩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的!”
“……”
鐵籠外,在那些僱傭兵大漢們肆無忌憚的議論聲。
其中那位名叫鬼妖的男子,沒有去參與四周同伴們的討論,反而把目光從周雪琪的身上收回,緩緩的轉身,向着營房走去。
他知道,那個女孩絕對不會死,因爲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個女孩爲了活下去,那具小小的身體中會爆發出怎樣的力量。
“沒有食物?真是可笑。那個女孩爲了能活下去,她可以把皮鞋吃掉,可以啃食草根,甚至可以吃腐爛的豬肉……你們,太小看她了!”頭也沒有會的鬼妖,冷漠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嘲諷,心中不屑的說道。
……
……
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看待事物的,但周雪琪在看着四頭野狼吞噬同伴的那一幅場景,內心中卻浮現出了一種敬佩的情緒。
野狼吃東西很快,快到常人所無法像。而且他們吃的很多,多到幾乎脹破他們的肚皮。
在周雪琪來看,這是一種對食物的尊敬。也只有這樣的生物,才能活的更久。
周雪琪不知道那些人爲什麼要把她關在籠子裡,她也不會去相像這些問題。
憎恨與憤怒這樣的情緒,周雪琪從來不想去擁有。因爲他知道即便自己去憎恨去憤怒,換來的,絕對是更加無情的折磨與毒打。
五年的地獄生涯讓她的心變成了鐵石一樣冰冷堅硬。她沒有絕對野狼吞噬同伴有什麼不對,只是心裡有些噁心與怪異。
她不懂得什麼叫做人性。她只是知道,如果當她快要餓死的時候,也許,她也會去吃掉同類吧。
在她的心中,沒有什麼比活下去更重要。
尤其是在此時此刻,周雪琪同樣很飢餓。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快要被同類吃乾淨的狼屍。
然後,她慢慢的走了過去。
四頭野狼剎那間擡起了它們的腦袋,對着走向它們的周雪琪,掛滿的鮮血肉渣的大嘴,發出了威脅的嗚鳴聲。
面對野狼的威脅,周雪琪的雙腿沒有任何的停頓,甚至在逐漸接近四頭野狼與狼屍的時候,她那小小的腰身,卻再一次慢慢的彎下。
四頭野狼脊背上的狼毛彷彿觸電了一般,大片的炸起。一雙雙兇殘的狼眼,死死的凝視在周雪琪的身上。
這一幕的出現,讓鐵籠外的僱傭兵們停止了談論。他們瞪大了一雙雙有些驚訝的雙眼,注視着此時鐵籠內對持的野狼與孩童。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不管是周雪琪還是野狼,都一動不動的對視着reads;。
只不過到了最後,驚人的一幕,卻在衆人的注視下,發生了。
周雪琪的腳步邁出,相對的卻是野狼竟然在這一刻,齊齊的後退了一步。
隨後周雪琪再一次邁步腳步,野狼也再一次的後退,雙方好似有着極強的默契,始終都保持的一個只有他們才知道的安全距離。
直至當周雪琪走到了那具狼屍的前面,那四頭野狼好像才發現了什麼,猛然燎叫了起來。
不過即便它們對着周雪琪發出瘋狂的警告,它們卻沒有對周雪琪發出任何進攻的架勢,畢竟,它們都已經吃飽了。
而吃飽的野獸,一般都不會挑釁能給它們帶來威脅的生物。
周雪琪的眼睛始終盯着不遠處的四頭野狼,但是她的身體卻緩緩的蹲下,先是把手伸到野狼的脖頸處拔出了插在喉骨上的格鬥刀,這才伸出另外一隻手,抓起了只有少量狼肉,已經被啃食的只剩下十分之一都不到的狼屍,在一步步的後退。
野狼的目光同樣死死的盯着周雪琪,不過卻沒有過多的動作,目送着周雪琪回到鐵籠的角落處,最後,好似對周雪琪失去了耐性,一個個在原地趴下。
看到趴下的野狼,始終保持着戒備的周雪琪,終於鬆掉了一口氣。她不敢坐下,因爲她擔心野狼會隨時攻擊她。只有保持任何時刻都可以移動自己的身體,可以隨時防禦與攻擊,纔是戰場上活下去的最終法則!
目光緩緩的收回,落到手中的狼屍上,周雪琪無視那濃烈的血腥與臭味,擡起手上的格鬥刀,用沒有開刃的刀身,剔着骨頭上殘留的狼肉。
每割下來一小塊,周雪琪都會快速的放進嘴中,用自己的牙齒磨爛狼肉,混合的唾液吞嚥進自己的胃裡。
至始至終,周雪琪的臉上沒有出現任何的表情,只不過在進食時,她的雙眼依然望着四頭野狼,就好似臺沒有感情的機器,彷彿那吃下去的狼屍,只不過是在補充這臺機器的燃料一樣。
看到這一幕的僱傭兵大漢們集體沉默了。
他們的臉上出現了少有的疑重,甚至他們在看向周雪琪時,他們的眼中或多或少,都會出現了一絲絲的戒備與小心。
要知道,在以往他們的身上出現這種戒備,只會是在遇到強大的敵人時,纔會有這樣的表情與目光。
而如今,他們卻在面對一個有十來歲的女孩時,也露出了這種神色。
他們知道,只有這樣的人才會活的更加久遠。要知道當初他們學會了這種生存法則時,付出的代價是常人所無法想像的。
他們不懂爲什麼一個女孩會懂得他們用血與火換來的這種生存法則,但是他們卻非常清楚。當某一天這個女孩如果能成長起來,那麼絕對是一個無比可怕的存在。
……
……
這一天,完全處在戒備下的周雪琪,感覺時間過的很快,同時身體的疲勞程成度也要比往日訓練後,大上幾倍不止reads;。
但是她不敢合上雙眼安心的休息,她甚至都不敢坐下。
王俊知道,如果在這樣下去,她根本無法堅持到剩下四頭野狼被殺死,自己便會垮掉。
黑色,悄無聲息的降臨。
很多人討厭黑暗,因爲黑暗會遮住人的雙眼。
同樣,很多動物們也同樣討厭黑暗,因爲在黑暗中它們的眼睛同樣無法準確的發現危機的到來。
雖然周雪琪不知道野狼的夜視能力如何,但是,她知道夜晚會是她的一次機會,一次可以活下去的機會。
四周的僱傭兵大漢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鐵籠的四周變得極其安靜。
藉助着遠處營房的燈光,周雪琪可以看到不遠處那四頭野狼都趴在地面上,雙眼合起。這看似休息的一幕,落在周雪琪的眼前卻顯得那麼可笑。
她不知道動物的習性,但是卻知道自己如果想要好好的睡覺,絕對會找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絕對不會一動不動,保持着一個動作一整天都不換一下。
她在戒備野狼,同樣,野狼也在戒備着她。
不過既然自己睡不了,周雪琪同樣也不會讓野狼們安靜的休息。
一擡手,一塊狼腿骨被周雪琪丟到了野狼的身前。
砰的一聲,骨頭撞擊地面的聲響,讓四頭野狼瞬間站起,目漏兇光,冷冷的看着周雪琪。
周雪琪不爲所動。
可野狼發現周雪琪沒有了動作時,便再次緩緩的趴向面,不一會,它們的眼睛便緩緩的合起。
砰!
撞擊聲再次響起。而這一次,卻是一塊骨頭砸在一頭野狼的腦袋上。
怒吼聲,從狼口中響起。
周雪琪依然不爲所動,每當野狼趴下,她都會繼續的丟出骨頭,把這些野狼砸起來,周而復始。直至周雪琪丟掉最後幾塊骨頭時,野狼竟然只是睜開眼皮,身體卻連動都不動,彷彿已經習慣了周雪琪的騷擾。
只是當它們再一次閉上眼睛,準備休息的時候。
砰的一聲,在一頭野狼的身前傳來。
當野狼們有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周雪琪的身形,卻已經出現在了一頭狼的身前。一把格鬥刀,無聲無息的插入這頭野狼的脖子上。
然而就在其他野狼驚慌站起身,準備進攻周雪琪的那一刻,周雪琪卻瘋狂的衝向另外一頭野狼。
狼的速度很快,躲避的能力也非常強。
可是它們卻忘記了,這裡不是它們平日所熟悉的山地與草原,而是一座不算太大的牢籠。
所以當那頭野狼暴退的同時,它的身體卻轟隆一聲撞擊到了鐵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