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營九團駐地。
雲飛揚從軍營內走出,此刻,已換上百夫長鎧甲。
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戰甲披身的他,頓時有了曾經那種氣吞山河的氣勢。
“哈哈。”
葉南修和黑毛相繼走出來。
他們也換上了正規的軍甲,材質雖不如雲飛揚的鎧甲,但穿上後也挺有氣勢。
“修哥,看我帥不帥。”
“帥個屁。”
葉南修綁着護腕,道:“我這才叫帥。”
黑毛和曲輓歌異口同聲道:“不要臉。”
“哎呀,我去,你們要造反啊!”
葉南修踢了過去。
看着三人嬉鬧,雲飛揚微笑漸漸收斂,識海浮現出曾經一幕幕的記憶,思緒回到萬載前。
……
神界。
天威軍駐地,新兵營。
一名少年從換衣室內走出來,他拍拍嶄新的鎧甲,道:“老大,你看我這身次神級鎧甲帥不帥。”
此人頭髮很怪,一半是紅色,仿若火焰升騰,一半是藍色,猶如碧藍海水。
他叫炎霜。
來自冰火族,天生擁有冰火兩種相剋的屬性。
“帥個屁。”
蹲在石頭上的雲飛揚,叼着一根草,道:“有你大哥帥嗎?”
“好好。”
炎霜撇嘴道:“就你帥,行了吧。”
“呸。”
雲飛揚吐出嘴裡叼着的草,道:“當一個小兵,就把你樂成這樣?”
炎霜握拳,目光閃爍冰火氣息,道:“能成爲天威軍一員,是我最大夢想,今天如願以償,自然要開心了。”
雲飛揚道:“瞧你這點出息。”
“哎。”
炎霜嘆了一口氣,道:“老大,志向高遠,我比不上。”
“啪。”
雲飛揚搭在他肩膀上,笑道:“等以後,我坐上天威軍大帥的位置上,你就是我雲飛揚的副將了。”
“這可是你說的!”炎霜認真道:“不許耍賴。”
“靠。”
雲飛揚將他壓倒在地,道:“我雲飛揚什麼時候對兄弟耍過賴!”
“還說!”
炎霜倒在地上,嚷嚷道:“上次去風龍窟,說好的,東西對半分,結果全被你拿走了。”
“呃……”
雲飛揚無恥道:“有嗎,我怎麼不知道?”
……
魔族領域。
“刷刷——”
以雲飛揚爲首的幾十人天威軍士兵,疾馳在恐怖的魔谷林內。
他們身後,大批魔族士兵正在追來!
“噗通——”
炎霜筋疲力盡倒在地上,道:“老大……我不行了……”
“可惡!”
雲飛揚退回來,將他背起來。
炎霜虛弱道:“老……老大……帶着我,只會拖累你,你一個人走吧,這樣還有機會逃脫魔軍追殺。”
“把你扔在這裡,誰給我做副將!”
雲飛揚抱着他,爆發次神級修爲,向幽暗陰森的山林飛去。
感受那股爆發的氣息,炎霜難以置信道:“老……老大……你突破次神級了?太快了吧!”
……
神界。
浩瀚蒼穹。
幾十名神立在半空,神力化作的力量籠罩這片區域,神王之下,任何人都無法進入闖進來。
雲飛揚渾身是血,立在對面。
炎霜左手浮現火焰,右手浮現冰芒,護在他前面,怒然盯着諸神。
雲飛揚虛弱道:“趕快給我滾!”
“老大。”
炎霜笑道:“我被你封爲天威軍副將時,曾宣過誓,要和大帥共生死。”
雲飛揚道:“白……白癡!”
“是啊。”
炎霜指向遠方,道:“像我這樣的白癡,還有很多。”
雲飛揚舉目看去,天穹盡頭,流光閃爍,密密麻麻飛來,仿若蝗蟲過境,赫然是他統帥的十萬天威軍!
“刷刷!”
十萬天威軍衝破諸神枷鎖,他們將大帥護起來,齊聲喝道:“我等與大帥共生死!”
“我等與大帥共生死……”
聲音響徹天穹,在神界傳遞!
“刷!”
倏然,巨大虛影出現在虛空,傳來荒涼厚重的聲音:“雲飛揚盜取諸神至寶,打碎九天神女三天,罪無可恕!”
“帝——君——天!”
雲飛揚擡起頭,怒然握拳,道:“你這個老不死的,敢不敢現真身,和老子堂堂正正打一場!”
巨大虛影沒理會他,傳喚道:“戰爭之神!”
“神主,有何吩咐。”
諸神內隊伍裡,一名身穿金色戰甲的女子走出來,她佩戴着精緻的頭盔,看不清相貌。
此女,是和雲飛揚齊名的另一個戰神。
雲飛揚是戰鬥之神,這個女人是戰爭之神,擅長謀略和領軍。
幾百年前,大破魔軍,戰爭之神率領的大軍,纔是絕對的主力,論功行賞的時候,功勞比雲飛揚還高。
巨大虛影冷然道:“天威軍犯上作亂,殺無赦!”
“這……”
戰爭之神一怔。
稍許,她一聲嘆息,隨手揮舞,金色旗幟浮現,懸在虛空,散發出奪目光芒。
蒼穹盡頭,無數流光極速而來,落在諸神身前,數量不弱於天威軍。
此乃戰爭之神統帥的軍隊,名爲鎮魔軍。
可笑的是,這個神界最精銳的軍團之一,此刻要鎮的不是魔軍,而是自己的同類。
……
雲飛揚漸漸從記憶中回過神,眸子裡有着哀傷,以後事情,沒回憶價值,因爲那一戰,他敗了。
十萬天威軍和炎霜皆死於眼前。
自己則被鎮壓。
說實話。
如果不是葉南修等人的嬉笑打鬧,觸景生情,雲飛揚不會主動翻出這種悲傷往事。
人生最大痛苦,莫過於親眼目睹兄弟和手下,一個個隕落,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封印的漫長歲月裡,他恨!
恨帝君天,恨諸神,也恨自己,因爲兄弟和手下隕落,是自己一手造成,是自己害了他們。
很長一段時間,雲飛揚都在自責,心態也漸漸轉變,恨化爲痛苦,折磨着身心。
最後,他選擇遺忘!
……
“喂,你怎麼了?”
耳邊傳來樑音的聲音。
雲飛揚長舒一口氣,徐徐鬆開緊握的拳頭,道:“沒事。”
“哦。”
樑音站在旁邊有一會兒了,她能從他眼神中看出,彷彿回憶着什麼。
雲飛揚打量着樑音的鎧甲,笑着道:“挺好看的。”
羅牧可以用裝比來麻痹自己。
雲飛揚也可以用遊戲人間的無恥態度,來掩埋內心深處那份憂傷和痛苦。
“是嗎。”
樑音低下頭,心裡甜甜的。
雲飛揚掐着腰,挺着胸,得意道:“你的男人,是不是又帥了?”
“切。”
樑音白了他一眼,道:“自戀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