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三個人互相看了看,一齊轉向了審訊室。
這三人也都有必須在場的理由。
吸血鬼還在安德烈的空間裡面放着呢,少也誰也不能少了他。冬克雷從與衆人回合開始,就一直嚷嚷着要見識一下吸血鬼,這都到眼巴前兒了更是急不可耐了。至於大姐勞拉更是不能不去了,先不是水姬這個小丫頭一倒了這裡就跑的無影無蹤,對付吸血鬼比較有用的能力只剩下她這個光,就是安德烈與冬克雷這兩個冤家湊在一起,她就不能不管。到時候萬一打起來,耽誤事情事兒小,不小心將這個獨特的監獄毀掉,可就罪過打了。
想到這,她突然想起剛纔金幣自然表情中那隱藏着的一絲莫名笑意,猛然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他算計了!
果然是老實人騙人,騙死人不償命啊!
三人進了審訊室,才發現裡面地方竟然出奇的大。像着十二米見方的面積,撐死也就是一百三十來平米。刨去着一路上在道路兩側看到的三四十個囚室佔地。末尾的房間最多最多也就十幾個平方。然而三人進來之後才發現,裡面最少有個四五十平的面積。
頭頂上明亮異常的燈光,中心處放着兩張標準的手術檯,左右兩側靠牆的兩排櫃子裡面分別放着各種各樣的化學藥劑和花樣繁多鋒利異常的工具。如果不是正面的牆壁上還掉着的兩個人,身上佈滿的血痕和傷口有那麼點兒味道,三人甚至以爲自己走錯了房間進了手術室。
沒有廢話,安德烈直接勾了勾手指,吸血鬼直接被他仍在了地上。
什麼?手術檯?一會兒的場面肯定很血腥,還是別弄髒了無菌設備比較好。
咚!
德庫拉在地上被狠狠摔了一下,眨眼間竟然跳了起來,晃動着被銬子限制住的手腳。張着大嘴瘋狂吼叫着。不過他的限制剛剛解除,缺失血液後的腦袋還是有些迷糊,要不然也不能對着手術檯瞎吼了!
冬克雷微微一愣,隨即樂了,道:“嘿,真是吸血鬼埃!有大尖牙!”
安德烈不樂意了,一挑眉毛道:“這不是廢話麼,老子還能抓個蝙蝠回來充數是怎麼着?”
他倆這一說話,德庫拉算是找到了目標。雙眼瞳孔瞬間泛出猩紅血色,雙足一齊使勁一頓。雙臂長伸,身形猛然向安德烈撲去。
德庫拉可是記得這個人,能到達現在這個地步,全是這位的功勞。發現那個控制血液的沒有出現,他哪能壓制住仇恨嗜殺的心性。
“咦?速度不賴嘛!”冬克雷嘿嘿一笑,踏前一步堵在德庫拉攻擊的路上,右手猛地飛出數道電光環繞,一圈向德庫拉的雙手迎去。
咚-!
噼裡啪啦!
啊!
一聲悶響之後,德庫拉頓時從慘遭被擒的勇士變成了被雷劈的衰人。帶着一身可比冬克雷膚色的焦炭,嘴裡冒着青煙到底!
冬克雷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又看了看吸血鬼,失望道:“這麼不禁打啊!”
安德烈聽他說話的語氣,恨不得一腳踹死他。火道:“廢話,吸血鬼本來就是陰性生物,你的雷電能力本來就專門剋制這種東西。剛纔你又在房頂上充當了半天的避雷針,現在正是你狀態最好的時候。而他本來就受了傷。又被我在空間裡關了一下午。此消彼長之下,你剛纔那一拳每將他打成黑渣就算好的了!”
“你怎麼不再加點力啊,直接打成灰了我們就省事了!”勞拉踢了冬克雷一腳。道:“一邊兒去!下手沒輕沒重的。”
冬克雷不敢回嘴,撓撓頭不斷諂笑。
勞拉懶得理他,用高跟鞋根輕輕踩了踩倒黴吸血鬼的手指,仔細看了看道:“還好這小子也不凡,一會兒自己就恢復了!”磚頭問安德烈道:“他在你空間裡就這麼亂跑?”
“怎麼可能!”安德烈翻白眼道:“我空間是獨立的好吧,水姬在他身體裡留了一股力量,將他限制住了。現在之所以消散掉,估計也是空間轉換,力量找到了自己母體的緣故!”
勞拉對地上已經快要將外表黑焦炭脫落下來的吸血鬼擡擡下巴道:“管它怎麼着呢。既然水姬那丫頭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我們就用自己的辦法,先將他固定起來!”
安德烈聳聳肩,走過去拎着德庫拉的後脖子掐了起來。冬克雷張開手指,幾條極細的電光閃動,三十米開外的一個巨大金屬十字架陡然飛了過來,安安穩穩的落在他面前。
開鎖、上人、落鎖、捆綁。
有着冬克雷磁力輔助,這幾樣動作不到十秒的時間就迅速完成。
而與此同時,第二次被安德烈等人玩到瀕死狀態的德庫拉,焦炭外殼掉落,再次以吸血鬼體質恢復了過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德庫拉猩紅的瞳孔直直瞪着勞拉,略帶沙啞的問道。
很顯然多次的重傷恢復,使他身體中的能量消耗殆盡,那個精力旺盛的身體現在已經掩飾不住他的疲勞,大量的缺血使他的聲帶都有些乾裂了。但豐富的經驗還是讓他一眼就看出誰纔是真正的話事人。
勞拉多了幾分興趣,上前一步微笑道:“用這種方式請亞歷山大先生來做客,有些唐突了。在這裡向您表示歉意。不過上級想知道的事情,一般的拜訪方式您是絕對不會回答的。爲了我們任務的萬無一失也爲了不再打擾您第二次,我想這個辦法其實才是最好的!”
“你們是什麼人?”德庫拉眼簾低垂,對勞拉的話根本沒有反應,只是在嘴裡不斷重複着這一句,完美的表現出了黑暗生物怨念的執着。
“這個問題您應該已經知道了纔對!”勞拉雙手抱胸輕輕歪了歪頭,微笑道:“我們通常在敵對之前都會報上我們的名號。您沒聽清楚麼?”
安德烈翻了翻白眼,懶得接話,追邊找了一個沙發躺了下去。
德庫拉的猩紅眼球盯着勞拉看了一會兒,見對方臉上的表情絲毫不變,知道對方根本就沒拿自己當回事兒。緩緩閉上眼睛道:“我知道你們不是教會的人。因爲你們身上沒有那種令人作嘔的氣息。聖徒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
冬克雷聽得直呲牙道:“不就是想問我們抓你來有什麼事兒麼。怎麼說話這麼囉裡囉唆的!”
勞拉輕拍了一下他,道:“說話藏三分是貴族與生俱來的本事,看來我們的客人還是個上等人。”
德庫拉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前後兩次的試探進攻,使他悲哀的發現,這些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對抗的。無論是最先那個操縱血液的少女,還是眼前操縱雷電的這個黑鬼都有剋制自己的能力。
然而這還不是他最忌憚的,因爲他在勞拉的身上感覺到了更加宏大的壓迫感。哪種感覺讓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教會能力者的無奈與恐懼。這種盪漾在心頭的無力感,讓他爲自己感到悲哀。
混蛋!這羣變態都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都是專門剋制我的?
見他沉默,勞拉也沒了調笑他的心思。稍稍清了清嗓子,道:“具體的原因我們不便於說,你可以理解爲我們在未雨綢繆,畢竟家族重要的成員在倫敦也有數位,而最近一系列的離奇死亡事件,給大衆造成了不小的惶恐。所以……你懂的!我們只有選擇委屈你了!”
還真是委屈我了!我知道你們家族成員是哪個混球啊?
德庫拉腹誹着,臉上卻依舊是面無表情,一聲不吱!
勞拉也不以爲意,續道:“首先我們最想知道的你究竟是誰?”
德庫拉睜眼不答。勞拉低頭續道:“根據我們的調查,您這個亞歷山大的名字似乎是假的。而且從你生活中的重重行爲作派來看,似乎準守的禮儀更加古老。在結合您吸血鬼的身份,以及市面上流傳的德庫拉傳奇故事。我們就要問了,您是那個德庫拉先生麼?”
德庫拉依舊不答,眼睛死死的看着勞拉。
其實這個問題教會那邊也知道,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不能透露的東西。但是這個自稱聖徒組織的手段卻讓他非常不甘心。所以眼前這種狀態也是另一種抗議。
“這個問題不願意說的話。或許願意回答我們另一個問題……”勞拉盯着德庫拉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低頭看向自己粉紅色的指甲,意有所指的道:“……您是怎麼成爲吸血鬼的?”
德庫拉沉默不語。似乎打定主意不開口說一句話。
“或者我應該這麼問。您成爲吸血鬼的時間是生前還是死後?”
德庫拉瞳孔猛然縮小,身體陡然顫動,巨大的力道將身上的鐵鏈子拽得叮噹亂響。
勞拉微笑等了片刻,見依舊沒有回答,聳肩攤手道:“亞歷山大先生。您這樣的不合作讓我有些爲難啊,我們之間就不能友好點的交流麼?”
依舊沒有回答。
“好吧!”勞拉點點頭,微微嘆了一口氣,伸出一根手指,在指尖兒處放出意思極細的紫色光線,眼中猛然爆出一道瘋狂的光芒,遺憾道:“既然如此,我就只能準從您的意願,來點兒有味道的了!”
刺啦-!
啊-!
德庫拉的尖聲嚎叫使冬克雷猛然打了一個哆嗦,毫不耽擱轉身就走,墨黑墨黑的臉上竟有了一點蒼白的感覺,低聲喃喃道:“完蛋了!完蛋了!亞歷山大這小子屢次不給勞拉麪子,終於讓她爆走進入了惡魔狀態,用紫外線對付吸血鬼……”說着他再次不自然的打了個哆嗦,再次加快了腳步,默哀道:“真是不識擡舉,希望完事了之後能將吸血鬼拼起來吧,可別再像上回一樣……”想到這他臉上再次白了一分,用磁力打開門,以自身最快的速度閃出了房間。
與此同時,躺在沙發上的安德烈總算是弄清楚了現在的狀況,臉上陡然一白,飛快發動能力就要跑。
“安德烈~~”
一聲嬌媚到極致的聲音緩緩飄過來,安德烈腿上一軟一個大馬趴摔在地上。沙發扶手正好撞到手臂的麻筋上,瞬間麻了半個身子。臉上的表情都變了。然而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敢怠慢。連忙苦着臉用一種興高采烈的聲音回答道:“我馬上到!”
緊接着就一臉悲痛,連滾帶爬地向勞拉跑去。
媽的!又沒跑了!冬克雷你個混蛋,逃跑又叫我,老子要是活着回去非把你屎打出來!
“乖噢,告訴姐姐,你到底怎麼成吸血鬼的?嗯?”
“啊-!”
“說啊-!說嘛-!”
“啊-啊-!”
“真是的,小搗蛋,說吧,好不好?”
“我……啊-!啊-!”
“嘻嘻!真乖。你想說什麼?”
“我是……啊-啊-啊-!”
“啊-!”另一個聲線的慘叫聲響過,緊接着傳來委屈聲:“勞拉,你怎麼連我也扎?”
“哦?是嘛?不好意思哦,嘻嘻!”
“啊-!”安德烈德聲音在次傳出慘叫二連擊,心中瘋狂罵道:你個惡魔!你扎我用的是白死光好不好,跟紫外線差大了!嗚嗚,你絕對是故意的。我的腿啊!
“呀!又扎錯了!真是你自己也小心一點嘛!來來,小蝙蝠,我們繼續玩兒哦!”
“我……啊-啊-啊-啊-!”……
慘叫一聲接一聲的拔高。尖銳的聲線和中氣十足的吼叫硬生生地將隔音效果不錯的玻璃房間穿透。接二連三的傳到隔壁休息室衆人的耳朵中。
“又一聲!哈哈!”冬克雷逃得大難,對頭安德烈又慘遭牽連,這樣他很是樂不可支。剛剛進房間的時候倒得慢慢一杯準備用來給自己壓驚的酒,此時已經被他笑得生生抖出去一多半。
眼鏡娘表情平靜的坐在最裡面的單人沙發上。除了不時擡頭看看玻璃外海底的壯麗景色,就是低頭靜靜的看出,似乎一點兒也沒受慘叫聲的影響。
金幣看着將幸災樂禍表露無遺,給安德烈一聲一聲計數的冬克雷。無奈搖了搖頭,道:“你也真是的,發現勞拉她要爆發里人格了。你還不趕緊提醒安德烈一快出來。小心他回來找你麻煩!”
“就他?”冬克雷哼道:“這事兒可是從他那開始的,要不是我二十年前剛升上隊長的時候不瞭解,讓這個混蛋給陰了,我至於這樣弄他麼。這回該讓他自己嚐嚐這個滋味了。嘿嘿!”
金幣搖搖頭不在說話了。不過他也知道,就算是勞拉的里人格出來,也不會有太大的關係。那人格雖然暴力瘋狂了點,但自己人總是認識的。
話音剛落,休息室的房門打開,飛快閃進來一個人影,遠遠跳起來狠狠的砸在金幣坐的那個最長沙發上。
衆人不用看就算知道,是水姬那丫頭。
金幣伸手拍了拍水姬的小腦袋,虎着臉道:“你這又跑哪瘋去了。審訊的時候勞拉找不到你的人,這不又爆發了!”
“因爲我?”水姬原本使勁伸着準備在桌子拿一個蘋果的小手猛然一頓,指了指自己的小鼻子愕然道。
金幣表情嚴肅的點點頭,要多認真有多認真。
水姬看着金幣的眼睛,原本不小的眼睛越睜越大,好一會兒,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斷提着小腳在沙發上打滾道:“哈哈,大叔你太搞笑了,說得跟真的一樣!哈哈!”
金幣略帶尷尬的摸摸鼻子,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應該沒有露出破綻啊!”
水姬猛然坐起身來,小臉繃帶緊緊地看了看金幣,緊接着再次爆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道:“現在我看出來了!哈哈!大叔你真笨!”
金幣猛然楞了一下,苦笑起來。
這年頭的孩子真是沒法治了,一個賽一個的猴精啊!
冬克雷被水姬一打岔,接連數錯了好幾個,乾脆直接不數了,一口乾掉酒杯裡面已經沒有多少了的酒液,坐直身子開始第一次觀察起這個休息室來。
休息室似乎與審訊室是對稱的建築,房間中的面積幾乎一樣大。然而在佈置上要溫馨了很多。
一快巨大的純手工地毯鋪在腳下,門這一側是一個巨大書架,五六米長四米高塞滿了近三分之二的地方。對面是一整個透明的牆壁,外面明亮的探照燈使裡面的人從各個角度都能看到海底的奇觀。靠近門處是一個沙發套件,七八個大小不一,長短各異的單件圍成一圈。中間是個三層的高腳茶几,不過下面那些各種顏色的玻璃瓶子很顯然是酒液。
中間是一處空地,再往裡就是一個長桌,顯而易見是用來吃飯的。最裡面則是一個全開放式的廚房,很有些現代化的氣息。
這也就是他們這些人,叫那些真正十九世紀的人來看,非驚掉了下巴不可。
正打量着,猛然聽到對面的慘叫聲沒了。冬克雷立馬站起身來,飛快地跑到了金幣的身邊。
金幣看看這黑人的樣子,無奈搖搖頭。
果然,一分鐘後,休息室的門輕輕開啓了一條縫隙,一條白嫩修長的大腿先伸了進來。緊接着門大開,將一個臉上依舊泛着高潮後紅暈的美豔女子漏了出來。只見她慵懶的靠在門框上,手裡面抓小雞一樣抓着安德烈,撩人的舔了舔嘴脣,嬌聲道:“給我留酒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