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拉普拉斯的猜測,加百列仔細尋思了片刻。
“好像,還真有這個可能。”
“我當初在進入咒之鏡的空間前,雖然也有暗之言靈的天賦,但詛咒效果其實並不太理想,時靈時不靈的。”
“可我成爲咒之鏡鏡靈的這些年,我的詛咒能力日益增長,出現不靈的情況急遽減少……我之前還以爲是咒之鏡的增幅效果,但當咒之鏡破碎,我從鏡中空間逃出來後,我的詛咒能力卻並未降低,所以……”
咒之鏡的詛咒效果,還真有可能與加百列的暗之言靈融合了!
越是深思,加百列覺得這個可能性越大。
“原來,我的特殊天賦是從咒之鏡裡帶出來的……難怪……”
加百列喃喃自語,若有所悟。
加百列覺得自己這趟來夢之晶原還真來對了,不僅加入了夢鏡,解決了自己最大的心腹大患,還從夢鏡成員口中得知了自己天賦的端倪。
如果沒有拉普拉斯今日這番話,估計它自己是怎麼也想不到它的天賦曾進化過,且原因在於曾經關押自己的聖容物咒之鏡。
“這麼想來,被封閉在咒之鏡的這幾十年,似乎也不是完全的壞事。”加百列低聲唸叨:“不僅在拉貴爾的幫助下啓了智,暗之言靈也得到進化。”
以前,加百列以爲咒之鏡是自己的劫。
加百列:“禍福相依?”
安格爾:“你以爲的好事,可能引出壞的結果;你以爲的壞事,卻引出好的結局,這就是禍福相依。”
“就像是,你覺得自己的烏鴉嘴是一個詛咒,但若是使用得當,詛咒也有可能成爲一種祝福。”
詛咒也能成爲一種祝福?!
安格爾只是隨口的一句感慨,卻是讓加百列愣住了,它的內心波濤翻涌,它隱隱感覺自己好像摸到了某些脈絡。
不過,只靠一句話就頓悟,這顯然不太可能。
但這句話卻成爲了一顆種子,在加百列的內心種下,未來時機成熟的那一刻,自然會有陽光與雨露,輔助這顆埋入心田的種子,成長爲參天大樹……
“或許,我並不該對烏鴉嘴太過忌諱,我應該嘗試着運用它,並且深入的瞭解它,最終徹底的掌控它。”
“雖然是暗之言靈,但只要徹底掌控自己的天賦,那麼暗之言靈的定義權就在我,將它變爲光之言靈也不是不行!”
加百列自說自話,情緒越發高漲,彷佛已經看到了無比光明的明天。
話又說回來,加百列剛纔口中好像提到了一個詞:“光之言靈。”
“有暗之言靈,是否也有光之言靈?”安格爾好奇的看向拉普拉斯。
拉普拉斯點點頭:“當然有。”
拉普拉斯簡單的講述了一下光之言靈的情況,簡單來說,光之言靈就是暗之言靈的對立面,好事幾乎都會實現,壞事則有可能兜兜轉轉變成好事。
“聽上去好像不錯,對吧?”拉普拉斯:“但是,在我看到的天賦論中,光之言靈的天賦評價是遠不如暗之言靈的。”
安格爾:“爲什麼?”
拉普拉斯聳聳肩:“我不知道,不過編寫天賦論的那位作者,對光之言靈的評價是,限制太大;對暗之言靈的評價是,運用得當有無限可能。”
“或許就像你說的那樣,壞事可以變爲好事,詛咒未嘗不能變爲祝福。”
安格爾因爲沒有言靈的天賦,倒是不像加百列那麼有感觸,聽完拉普拉斯的講述,完全不求甚解。
關注點,甚至都被另一件事給吸引住了。
“天賦論?這就是你得到的那個奇遇?”
拉普拉斯搖頭:“天賦論,是一位叫做法塞的人編著的,全名爲《法塞天賦論》,據說《艾比拉斯天賦集冊年刊》也參考了這本天賦論。”
《法塞天賦論》,安格爾沒聽說過;但《艾比拉斯天賦集冊年刊》,這個不是南域巫師編撰的麼……
拉普拉斯:“《法塞天賦論》記錄的天賦,基本都是普通的天賦,那些極其特殊的天賦是沒有記錄在案的。這本書,南域應該是有售賣的。”
安格爾:“我不知道有沒有賣的,我對南域巫師界的瞭解,說不定還沒有你多……”
拉普拉斯淡淡道:“不是‘說不定’,而是一定沒有我多。”
倒不是拉普拉斯太過自信,而是安格爾的年紀連拉普拉斯的尾數都沒達到,年齡限制了他的知識底蘊。
而拉普拉斯雖然一直生活在鏡域,但別忘了,她和智者主宰有深切的聯繫,通過智者主宰的關係,她得到的南域情報都已經足以開出情報展覽館了。
安格爾也不反駁,乖乖點頭承認。
“那《法塞天賦論》中,作者評價最高的天賦是什麼呢?”安格爾好奇道。
拉普拉斯:“能是什麼呢,不就是時間類或者空間類的天賦麼。不過,這種天賦落在人身上,有時候還真說不定是好事還是壞事。”
“尤其是時間類的天賦,能在時間這一條異路中走下去的,千不存一。”
至於原因,拉普拉斯雖然沒說,但安格爾卻是能猜到。
時間系的天賦,不僅很難,而且還有可能成爲一些黑巫師的狩獵目標。
因爲,無論在鍊金,還是施法上,‘人類’其實也可以被稱作耗材。
時間系天賦前期也很弱,幾乎沒有戰鬥能力,被盯上基本沒有反抗能力,這也是時間系天賦者極少的原因。
思及此,安格爾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時間祭物。
之前他一直不知道時間祭物是什麼意思,會不會,時間祭物其實就是把時間系的天賦者當成一種耗材?
安格爾正思索着的時候,另一邊,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緒的加百列,也慢慢回過神來。
“我既然加入了夢鏡,但對夢鏡其實還沒有太多的認知,不知道二位能幫我釋疑嗎?”
面對加百列的詢問,無論安格爾還是拉普拉斯,都沉默了。
畢竟,展示冊每一頁都代表了一個組織,它們爲了宣傳登錄器,於是就臨時創建了夢鏡這個組織。
說是草臺班子都有點高估了。
看着加百列那不斷舞動着的感光觸毛,拉普拉斯沉默片刻,淡淡道:“夢鏡的情況,以後你就知道了。”
加百列:“???”
“那夢鏡的成員有哪些?夢鏡的首領又是誰?”
拉普拉斯還是萬年不變的那一句話:“以後你就知道了。”
加百列:“……”它怎麼有種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大坑裡?
“那……”
拉普拉斯:“夢鏡的事,你不用多問,你只要知道,以後你會當我的助手,輔助我和格萊普尼爾的工作。”
“還有,你還有一個同事,叫做灰瓷,是個茶杯頭,它也是特殊天賦者,等會我帶你過去見見它,你們可以交流一下感情。”
雖然灰瓷目前還沒有明確的被收入夢鏡組織,但它自己是有意加入夢鏡的。拉普拉斯想着,反正加百列也加入了,那索性把灰瓷也收了。
至於剩下的三位在野的特殊天賦者,一個犬執事,一個小紅,還有一個呂諾。
犬執事和小紅,這個不用擔心,都是自己人。
呂諾嘛,之前沒有太在意,只是讓巨城靈那邊幫忙看着。或許之後,也要把他拉進夢鏡,正好成立一個特殊天賦行動組。
拉普拉斯已經開始在心中做起了安排。
加百列聽到之後會和“灰瓷”見面,也稍微鬆了一口氣,至少還有其他的特殊天賦者同事。
它之前差點以爲自己進入了一個空殼組織。
還好不是。
或許,之後可以從灰瓷那裡打聽關於夢鏡的消息。
加百列想的很美好,但真遇到灰瓷後,現實可能會給他狠狠甩一巴掌……
……
因爲互相有了瞭解,再加上都成爲了“同事”,接下來他們的談話明顯輕鬆了很多。
加百列也說了自己在歷練副本里的情況,包括它遇到的各種挑戰。
安格爾和拉普拉斯雖然已經親眼看到了,但當局者和旁觀者的感受還是不太一樣,聽到加百列的自述,他們也更加感知到了沉聲宮殿的難度。
目前加百列接觸到挑戰就兩個,一個是明燈挑戰,一個是咒殺挑戰。用加百列自己的話說,明燈挑戰的難度它會給50分,不算難。
但咒殺挑戰,目前難度至少在80分,因爲它還沒有看到解法,兩條咒語在哪也不清楚,只有明天再去挑戰以後,才能確定是加分還是減分。
但毋庸置疑,咒殺挑戰肯定是比明燈挑戰難的。
面對加百利的苦惱,安格爾想了想,用委婉的話語提醒道:“既然難度是在增加,那麼咒語肯定不會藏在那麼平庸的地方,或許咒語會在相對危險的地方,甚至是你平時接觸到的地方。”
加百列:“咒語藏在危險的地方?可咒殺挑戰最危險的不就是那兩尊巨石雕像麼?難道,你的意思是……”
安格爾:“我只是猜測,具體是不是我也不清楚,你可以作爲一種參考。”
加百列卻是陷入了一陣思考:“冒險裡的確存在這種套路,把機關藏在最意料不到的地方,所以那兩條咒語可能還真的藏在雕像身上!甚至可能不是在雕像外部,而是在我肉眼看不到的內部!”
加百列越說越興奮。
但安格爾卻是越聽越迷茫:“冒險?你還看過冒險?”
加百列點點頭:“當然,拉貴爾在教導我的那段期間,每天都會給我讀一個故事,一開始是各種童話,後來變成了……其中就有不少冒險,雖然相比之下,我更喜歡的是愛情,但拉貴爾不太喜歡講愛情就是了,或許是因爲他一直保持單身,聽到故事中的完美愛情會自怨自艾?”
拉貴爾的形象,在安格爾心中又進行了一次更迭。
之前還只是一個有熱血的少年,現在變成了養女兒的老爹。
“爲什麼就一定要有性別呢?”
“不僅僅是混亂惡嘴,絕大多數鏡鬼都是如此。”
安格爾:“……原來如此。”
加百列:“是的,我們是沒有性別的,不過如果硬要我選的話,我會選擇當一個雄性。”
原因嘛也很簡單,因爲每次讀愛情的時候,它帶入的視角都是男性。
他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又談了一些對沉聲宮殿的猜測,幫加百列分析了一波。
緊接着,安格爾便將話題轉到了……洛夫特世界上。
對於洛夫特世界,安格爾是非常好奇的。
連奇蹟存在都不想摻和的世界,到底是怎樣一個世界呢?
這次,加百列沉默許久纔回道:“我對洛夫特世界的認知,都來自拉貴爾。用拉貴爾的話說,這是一個很璀璨的世界,也是一個即將崩壞的世界。”
璀璨在於,五大正神教會攜手同進,共同對外,在這過程中,無數英雄登上舞臺,宛如羣星閃耀。
而崩壞在於,邪神環伺,黑淵洞開,各種邪教徒在侵蝕着搖搖欲墜的文明,試圖改換蒼天,將底色染上黑暗。
“我無法評價洛夫特世界,但在我看來,那是前所未有的盛世,但也是恐怖叢生的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