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繼續調看監控視頻,利用時間檢索,調看整條路上的監控。
輸入命令,電腦自動查找跟三個黑衣人有關的影像,眼看着他們一條條路走過,最後出現在城外沒有監視器的地方。
對方很聰明,應該是計劃好的行動。警察告訴吳畏,因爲失去直接線索,即便找到那三個人,沒有直接證據,只要他們不承認,就告不了。
吳畏表示明白。
警察多叮囑幾句才離開。
這個上午,吳畏花光了幾乎所有的錢,換了門鎖,收拾收拾房屋,處理一下垃圾,又買了一些東西胡亂折騰一氣。
好好一個家,先是被吳生用扔掉很多東西,再是經過半夜一砸,這個家幾乎就沒有什麼了。
想不到,這裡還沒有城外崗亭安全。
兩隻笨狗跟着吳畏忙碌,倒是乖巧,一聲不叫。
一直忙碌到中午,在院子裡搗鼓了一些古怪玩意,再給兩條笨狗準備好食物和水,關進裡屋,吳畏鎖門上學。
班主任馮安逸有些不高興,問他爲什麼一再曠課?
吳畏只能坦白,詳細說出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馮安逸聽得又氣又急,說你家不安全,暫時別回去了……
在這一天,班級裡多了一個轉校生,叫計遠葉,年齡好像有點大,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也是在這一天,五年級多了一位武道老師,總是板着臉,叫白寧。
吳畏習慣了默默無聞的存在方式,一直安靜坐着,哪怕下課。
可是背後有人在看他,一直在看。
吳畏回頭看看,是轉校生計遠葉。
他回頭的時候,計遠葉衝他點頭微笑。吳畏想了一下,沒做任何迴應。
直到放學,看着吳畏朝另一個方向走去,計遠葉和白寧湊到一起。
計遠葉很有點鬱悶:“剛剛在城外工廠弄好個住的地兒,他怎麼搬家了?你說是不是發現咱倆了?”
“咱們也搬。”白寧的答案永遠那麼簡單。
哥倆想明白了,老師讓他們跟住吳畏,沒說不能暴露。那就索性天天泡在一起,上學是同學,放學是鄰居。
做出決定,倆人快步追上吳畏:“同學,回家啊?”
吳畏想了一下:“你們是不是一直在跟蹤我?”
“恩。”哥倆承認的那叫一個痛快。
“爲什麼?”
“投緣。”計遠葉笑着說話:“咱們是鄰居。”
“鄰居?”吳畏知道其中肯定有問題,不過又如何,既然不能趕走他們,又何必廢話?所以,吳畏也不說話,揹着書包坐公共汽車。
計遠葉問白寧:“咱倆也坐這個?”
白寧不回話,直接跟着吳畏上車。
對於現在的吳畏來說,有迫在眉睫必須要做的事情,第一件是搞定吳生用一家子,第二件是找工作。
此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學武,偷偷學武。
坐四站路,下車,穿過馬路就是花園村。
走進村子,過個路口是吳畏的家。
家門口停了一輛麪包車,車門開着,裡面坐了幾個人,吳生用站在外面。
看見吳畏,吳生用陰笑兩聲:“真有不怕死的。”
吳畏好像沒聽見一樣,拿鑰匙開鎖,回家。
吳生用過去砸門:“出來。”
吳畏打開房門,微笑說話:“你老婆關在警察局,你不去關心,來我這兒做什麼?”
計遠葉和白寧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計遠葉問話:“這就被欺負了?要不要出手?”
白寧跟個悶葫蘆一樣,輕易不肯開口。計遠葉只能多嘮叨幾句:“打起來也不管?”
在另一邊,吳生用擡手就打:“我要弄死你。”
吳畏退進院子裡,吳生用追進去……
計遠葉驚訝道:“真不管?”他想過去看,可白寧動都不動,計遠葉琢磨琢磨:“算你狠。”他也沒動地方。
不想馬上就看到吳生用從院子裡跑出來,半邊臉全是血,肩頭、肚子上也有血。
這是受傷了?麪包車上的人快速下車,有人去扶吳生用,有人拎着長刀往院子裡衝。
砰的一聲,院門關閉,吳畏在裡面大喊:“幫我報警!”
計遠葉笑了一下,幫忙報警。可是和吳生用一起來的幾個人已經撞開門衝進院子……
兩分鐘後,警察到來。
此時街上圍了五十多人,計遠葉和白寧站在最外面。
計遠葉有點擔心:“萬一死了,老師能不能收拾咱倆。”
白寧根本不回話,安靜得跟一座雕像一樣。
依舊是天外飛警,看清楚下面狀況,直接落進院子中:“停手!”
有人不停,就聽到電棍刺啦的電流聲,跟着是身體摔倒的聲音。
在很多時候,電棍比手槍還管用,微型電棍戴在手腕上,可以放射出去電流,若是不控制電量,刺啦一聲,連大象都能電倒。
院子裡安靜下來,過了沒多久,得到出警警員通知,警車和救護車先後到來。
計遠葉有些擔心:“不會掛了吧?”
剛纔衝進去四個壯漢,在院子裡待了兩分鐘。一對四,吳畏是病秧子,結局可想而知。
可是當救護員接連擡出來四個壯漢之後,外面圍觀的人都震驚了,怎麼回事?怎麼可能?
連始終表情無動的白寧都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不是說先天心臟病麼?”
“我看過病例。”計遠葉點了下頭。
白寧想了一會兒:“老師是不是藏了什麼事情沒說?”
計遠葉再次點頭。
依舊是花園警局出警,這次來的四個警察都見過吳畏。
和吳畏說了幾句話,吳畏鎖門,一起去警局。
警車快速開走,圍觀人羣卻是沒散。
見慣了吳畏瘦弱的病懨懨的樣子,村民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小小少年如何打倒四名壯漢,如果算上最開始跑出來的吳生用,吳畏一個人搞定五個大人?
上次幫忙的劉叔出來的晚,詢問是怎麼回事。
來早的人仔細形容一下吳畏家發生的事情,劉叔很生氣:“吳生用一家子都是王八蛋!”
計遠葉聽了一會兒,轉頭看白寧。
白寧沉默好一會兒,忽然走向吳畏家隔壁院子,拍門問話:“這是誰家?”
“什麼事?”從人羣裡走出個拎着皮包的中年人。
“你的家?”
“你有什麼事?”
“五千塊錢一個月,我要租。”
“不租。”
“六千。”
“不租。”
“一萬,你不租,我找別人。”
中年人有些猶豫,邊上看熱鬧的大爺大媽馬上聚過來:“租我家吧,八千就行。”
“你家纔多大房子?租我家,九千。”
白寧沒有接話,依舊看着拎包中年人。
中年人幾經猶豫:“租多久?”
“一年。”
“一次性交齊房租,再多一萬維修押金。”
白寧看着他:“我不在意一萬塊錢,我在意你貪心不足。”轉頭走向吳畏家另一邊的院子:“九千,租麼?一次性給一年房租。”
“一萬五。”走出來個漂亮女人:“我們家比他們兩家加一起都大,你可以進去看看。”
計遠葉笑着走過去:“小姓計,不知道小姐芳名……”
話沒說完,人羣裡站出來個大漢:“她是我老婆。”
計遠葉嘿嘿笑了一聲退到白寧身後。
白寧跟大漢說話:“一年十二個月,我給你十五萬,租不租?”
方纔討價還價的中年人有點着急了:“一萬,一萬就租,不要維修押金了。”
白寧沒有回話。
大漢沉默一下:“你租他的房子吧。”
在花園山附近,雖然地點比較好,可到底不是中心區,普通房子的房租大概兩千到三千左右。像花園村這種獨家小院會再貴一些。
但不論貴成什麼樣,也不會高到一萬租一個月。
中年人衝大漢說謝謝,又跟白寧說話:“一年十二萬……十一萬就行,只要不要把房子拆了,損壞一些什麼,都是我來修。”跟着補充道:“這條要寫到合同裡,不能損壞房子。”
白寧想了一下,看向計遠葉。
計遠葉苦笑着走出來,從揹包裡拿出兩大疊錢,點夠十一萬交過去,想了下又覺得不對,多拿過去兩萬:“要租到大學開學,也就是十三、四個月。”
中年人當然沒有意見,接過錢說謝謝,又說現在就收拾東西,明天一早搬家。又問二人有沒有什麼需要,比如被褥、電器什麼的。
計遠葉說:“把你們不用的東西,找個房間放進去,上鎖,我們就是找個住的地兒,電器無所謂,要是有新被褥麻煩幫着換一下。”
“可以可以。”中年人拿着錢回家,過會兒又出來,跑去銀行存錢。
這個時候的吳畏在警局錄口供,對方一共五個人因他而傷。
吳生用肚子上有刀口,肩膀上有刀傷,半邊臉全是血,另外四個人也是滿身血污,所以,他們首先去的地方是醫院。
吳畏身上有血,看起來似乎也受傷了。不過吳畏說沒事,不肯去醫院,警察就先給他錄口供。
警察們進過院子,看過街道監控,知道整件事情是吳生用那些人折騰出來的,吳畏是正當防衛。所以問了會兒話就放行。
在吳畏離開時,還特意叮囑去醫院檢查一下。
吳畏沒去,臨走時詢問:“他們入室搶劫,還想殺人,夠入刑了吧?”
警察讓他放心,說有消息會通知他。
吳畏道謝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