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駒鎮郊外有座山，山勢險峻，山腹裡有個黑運輸站。
據說老闆背景很大，膽子比背景還大。管你是盜礦者，通緝犯，叛國者還是什麼人，只要給錢，就算是一坨屎都能送上太空。
唯一的缺點就是，這兒的飛船都太老太破了。
但在老闆的口中，飛船破舊那叫“老馬識途”，拍着胸脯保證說，運輸站開了二十幾年，從來沒有一個顧客投訴說飛船有問題。
當然了，這個說法的前提是，凡是飛船出過問題的顧客，根本沒機會來投訴……
運輸站給狼族安排的這架飛船據說已經六十幾歲了，折算成人類的年紀大概一百三十歲。即便是在人類武者的年齡普遍突破一百歲的年代，這個年紀依然有點太老了。
出乎高遠意料的是，飛船的動力強勁而澎湃，騰空而起之後，沒多久就突破了大氣層，朝着月球狂奔而去。
雖然飛船不斷髮出“咯啷咯啷”的聲響，令人懷疑是不是什麼零件掉下去了，但飛行的還算平穩。
高遠正好奇的感受着失重的狀態，關鯨落湊了過來。
這兩人在衆人眼中早就是一對野鴛鴦，湊到一起再正常不過。而且大家都擔心飛船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散架，哪有心思管別人的風流韻事。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關鯨落美眸閃爍，聲音沉冷。
高遠低聲道：“有！俺第一次坐飛船，有點緊張，喘不過氣。這個窗戶能打開不？”
關鯨落怒道：“你少給我打馬虎眼！你不是啓蒙者的臥底，對不對？”
高遠一臉茫然的道：“啥是啓蒙者？俺啥時候說俺是啓蒙者的人了，你記錯了吧？”
關鯨落快要氣昏了，仔細想想，高遠的確沒承認過是啓蒙者的人。
這麼說的話，那天白給高遠摸了十幾分鍾！
“你個混蛋，那你到底是誰的人？守望者嗎？”關鯨落憤怒的問。
高遠瞪大眼睛：“啥望者？”
“你不是？”
“俺不知道啥守望者，俺要是守望者的人，讓俺飛船墜毀摔死！”高遠賭咒發誓道。
關鯨落罵道：“滾你的，我可不想給你陪葬！”
話音未落，飛船裡忽地響起急促的警笛聲，船身劇烈的顫抖起來。
這架飛船老舊無比，內部設施早就拆的亂七八糟。起飛之後，所有人只是腰間拴着一條安全繩，隨意的漂浮在船艙裡。這麼一搖晃，大家都東倒西歪，有人措不及防甚至撞在了艙壁上，撞的鼻青臉腫。
高遠嚇了一跳道：“靠，俺隨便說說的，咋了這是？俺真的不是啥望者啊！”
關鯨落也吃了一驚，扯住安全繩，飄到最近的一面舷窗往外看了一眼道：“是緝私隊！”
偵緝隊？高遠不解。
只聽關鯨落介紹道：“就是抓走私的，咱們這是黑船，肯定是起飛的時候被盯上了。緝私隊這幫傢伙，跟狗皮膏藥似的，很難甩掉，尤其是這種老飛船……”
高遠問：“那咋辦啊？”
關鯨落道：“很簡單啊，就一個字……幹！你最好抓住點什麼東西……”
最後一個字纔出口，飛船忽然發出暴怒般的吼聲，巨大的震動猛地把高遠掀飛起來，頭撞在艙頂，差點沒撞暈過去。
這怒吼聲是飛船發動的攻擊，看起來老舊破爛的飛船兩側，不知何時冒出來幾門激光炮，炮管閃爍就是一道激光射出，光芒穿透黑暗的太空，射向遠處三艘快速迫近而來的小型飛船。
“好疼！哇靠，這是放煙花嗎？”高遠捂着腫起大包的腦袋，湊到舷窗邊，嘖嘖讚歎道。
關鯨落冷冷的道：“馬上還有更美的煙花。”
果不其然，幾秒鐘之後，一道激光不偏不倚的正中一艘小飛船，雖然聽不到聲音，但天空中爆開的一團火光恰似美麗的煙花綻放。
另外兩艘緝私船被嚇到了，放慢了速度，飛船趁機加速，很快就把緝私船甩的無影無蹤。
飛船的運行重又平穩下來，衆人鬆了一口氣。
高遠洋洋得意道：“你看，俺不是啥望者吧？”
關鯨落白了他一眼：“聶小五，你最好別讓我抓到把柄！”
高遠湊近上來：“哎，俺問你，你說咱們現在去的是啥地方啊？”
關鯨落道：“看這個航線，應該是去月球背面。”
“月球背面？”高遠的疑惑不是裝的，作爲一個穿越者，他的宇宙知識比這個時代的人要差太多太多，不然怎麼會被馬靈韻認成“宇宙盲”呢。
“就是在地球上看不到的那一面，永遠浸沒在黑暗之中，那裡有一座城市，被叫做法外之城。大部分的黑船，都會選擇那裡作爲着陸點。”關鯨落道。
頓了頓關鯨落道：“到了法外之城，你要是再這麼囂張，很容易被人打死的。那裡到處都是黑道，罪犯，冒險者，浪人……守望者也保護不了你。”
“俺不是啥守望者……”高遠撇撇嘴：“這個地方，好像挺有趣的。”
關鯨落笑道：“有意思？你去了之後纔會發現，法律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高遠眨眨眼睛，道：“俺覺得小芳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關鯨落凌厲的目光瞪過來，高遠呆了呆：“你身上的肉也挺美好的。”
“滾！”
……
此刻在飛船的貴賓艙裡。
所謂貴賓艙，其實只是三五把固定在艙底的椅子，用不着腰間拴着安全繩到處亂晃。
令狐坤道：“幹得漂亮，緝私隊這幫混蛋，居然敢招惹老子，不把他們屎尿打出來老子都不姓令狐！”
說完，他衝一旁的莊夢蝶笑道：“莊老闆，咱們很快就到法外之城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把位置告訴我啊？”
“別急，到了法外之城，自然就告訴你了。”莊夢蝶笑眯眯的道。
令狐坤搖搖頭嘆氣道：“莊老闆你還是不信任我，我對你可是無比信任啊。”
“彼此彼此。”莊夢蝶嬌笑道：“總之，到了地方，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
“那好吧……”令狐坤目光透過舷窗，月球表面的光芒正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背面坑坑窪窪，漆黑無比的醜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