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天文臺發佈的消息，北琴海附近區域的日出時間爲凌晨四點五十分左右，但今日風聲呼嘯，雪舞瀰漫，視野普普通通。直到凌晨四點四十分，遠望湖面上還是黑漆漆一片，令人懷疑是否能看到日出的景象。
黎曼殊和秦柒被高遠拉了一會兒手，都有點不好意思，乾脆兩個女孩圍着一件大衣取暖去了。
高遠和長孫可田園商文遠四個人並排坐在湖畔的一條長凳上，如同四個剛逃課出校門不知該去哪兒玩的熊孩子，八條腿晃盪着，目光注視遠方。
劉威和黑寡婦靜靜站在後面，不敢打擾。
高遠忽然道：“大家爲什麼習武？”
這個問題問的很突兀，大家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還是田園教授第一個道：“我有個大我九歲的哥哥，我五歲的時候看他用拳法打敗了橫行鄉里的一個惡霸，從那時起我就想要習武，想要保護自己和家人。”
“那你哥哥呢？”高遠問。
田園教授嘆口氣：“我十六歲那年，他在b512星的一次探索行動中犧牲了。”
高遠點點頭，沒再問。
長孫可搔搔頭：“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習武，就是覺得有意思，我也喜歡變強的感覺。有人天生喜歡遊戲，有人喜歡女色，有人喜歡喝酒，我就只喜歡武道，一天不修煉，渾身都難受。”
衆人笑道：“長孫是天生的練武胚子！”
商文遠想了好一會才道：“我小時候，武道大時代還處在蠻荒期，那時候我家裡窮，我爸爸媽媽聽說武者能賺大錢，想讓我習武，卻交不起學費，就把我送到一個武館去當雜役。那些武生練武，我在一邊掃地一邊偷學。後來一次武館內部考覈，其他人笨拙不堪，我看的笑出聲來，被館長呵斥。我不服氣，就演練了一套拳法，比所有人都厲害。館長惜才，就收我爲徒，後來還把女兒嫁給我……”
衆人聽了哈哈大笑：“商老好運氣啊，學了人家的武道，還騙了人家的女兒！”
高遠跟着笑了一通，回頭問劉威和黑寡婦：“你們呢？”
劉威咧嘴道：“我跟長孫教授有點像，從小就喜歡修煉，不管什麼功法，別人修煉要一年半載，我只要一兩個月。後來一路考上各種武校，糊里糊塗就到了今天。”
黑寡婦道：“我父母都是軍人，本來想要生個兒子也當軍人，生了我之後很失望。我被他們耳濡目染，七八歲就偷偷修煉，十歲的時候，我成了我們武校的第一名。父母這纔開始培養我，如今我的軍銜比他們都要高了。”說完還有些得意。
高遠點點頭：“大家都有故事啊。”
“你呢？”大家好奇的問，都想知道這樣一個絕世天才是怎樣修煉出來的。
高遠哈哈一笑：“我的故事很長很長，要是講起來，三天三夜都講不完。”
這話可不是吹牛，想當初他在武林豪俠傳裡耗費了數年時間，無數戰鬥，許多心血，才能完成所有成就。
衆人卻嗤之以鼻，紛紛說你才幾歲，居然敢吹這麼大的牛皮。
正說着，遠方忽然出現了一絲的光亮。
就像是於無中生有，明明所有人都看得見那一抹光亮的出現，卻誰也無法說清楚它是怎樣誕生的。
高遠看着那一線光明道：“我的實驗計劃裡，有一處叫大爆炸。在盤古開天闢地的傳說裡，宇宙本來只一個蛋，盤古一斧子劈開，清者上浮成了天，濁者下沉成了地。陰陽相生，星辰誕生，纔有了宇宙。而我們的科學研究觀點認爲，宇宙本來是一片混沌，因爲一次大爆炸纔會誕生。我們所有人，都是大爆炸的產物。”
說着，他指了指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光明道：“許多人看過日出，也見過日落，太陽升沉，總有規律。那麼你們有沒有想過，是什麼樣的力量製造了這個規律，讓太陽永恆的遵守呢？”
田園道：“自然規律……這不是力量能夠創造的吧？”
“但凡存在的，必然有理由。宇宙的存在，是因爲大爆炸，有了宇宙，纔有太陽的運行規律。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爲，大爆炸的力量創造了宇宙的規律呢？”高遠反問。
田園無言以對，高遠談論的問題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或者說地球上還從來沒有人去想這麼高深的問題。
高遠笑笑，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繼續道：“方纔我問大家，爲什麼修煉。我也問大家，爲什麼太陽要遵守規律。其實我想說的只有一點，任何事，凡出現，必有來歷！”
“如果沒有武道，田園教授的哥哥也許不會犧牲，世界上也就不會有一個金劍獎得主的田園。”
“如果沒有武道，長孫教授可能是個莊稼漢。”
“如果沒有武道，商老或許娶了另外的姑娘。”
“如果沒有大爆炸，或者大爆炸的威力強一點，或者弱一點，或許今天的太陽就是從西邊升起。”
“世事本沒有定論，就像是薛定諤的貓，連生死的狀態都不確定。只是我們走上了其中的一條路，便就確定了。那麼回到我最初的問題，我們修煉武道，究竟爲了什麼？”高遠的聲音越來越大，連遠處在玩雪的黎曼殊和秦柒都給吸引了。
東方，那抹光亮隨着高遠的高談闊論，越發的明亮，依稀能透過大風看到魚鱗般的碎雲。
太陽即將要升起來，帶給大地新的一天。
高遠也即將給出答案。
“武者爲什麼要窺虛，因爲虛是不確定，我們武者修煉的目的，就是去看到那一切的不確定，然後以武道的力量去粉碎所有的不確定，去掌握自己的命運，去創造一個確定的未來！”
“虛，從來不是武道的終點。虛之後的創造，纔是我們武道的最終目的！”
“諸位，看吧！”
高遠往東方一指。
一輪紅日，轟然衝破了地平線的牽扯，跳上天際，無邊無際的光芒，灑滿整個天地！感謝不夜貓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