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信口胡謅,編造了一個妹妹慘死在四大獸王手上的故事,邊說邊哭,惹的夏蓮也跟着啜泣起來。
說完故事,高遠道:“夏蓮姑娘,不是我放肆,只是你和我妹妹的樣子有七八分相似,我看見你就想起她來,一時失禮。請你多多原諒。”
這時候若還不原諒高遠,那還是人嗎?
夏蓮忍不住道:“我早就不怪你了。其實……其實你若是願意,叫我一聲妹妹也行。”
“真的嗎?妹妹!”高遠擠出兩滴熱淚,心中卻暗罵自己太不要臉,連這麼單純的小姑娘都騙。
連“妹妹”都叫上了,再聊起別的話題自然就親切多了,夏蓮不諳世事,三兩下就被高遠和曼殊沙華侃的暈頭轉向,問什麼答什麼了。
沒多久,兩人就問出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其一:老指揮官陳勇身體健康,武力強悍,前些日子纔剛剛突破一重境界,卻得了急病去世。
因爲這個琉璃要塞是陳勇一手建立和打造的,按照殖民法的規定,他有決定繼承人的權力。陳勇在世的時候,確定了兩個繼承人,陳琉璃排名第一,若是陳琉璃有個三長兩短,唯一有資格繼承指揮官之位的還有老指揮官的弟弟陳洪。
其二,這次返回琉璃要塞有兩條路,護衛隊長聞虎頭堅持走眼下這條路,結果被暴雨攔住無法前進。
其三:陳洪和聞虎頭不睦,一路上已經吵過好幾次。
幾條消息綜合下來,高遠和曼殊沙華對望一眼,心裡都有了計較。
等夏蓮走了,高遠道:“這裡面有蹊蹺啊。”
“老城主是先天五重天武者,按理說百病不侵,卻得了急病很快就死了?我看不是病死的,倒像是中毒。”曼殊沙華冷笑一聲。
“而且中毒的時候恰好陳琉璃不在城中,四大獸王也立刻得到了消息,看來是早有謀劃啊。”高遠點頭道,“卻不知道幕後黑手是什麼人。”
曼殊沙華道:“很簡單,誰得利誰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兩人對望一眼,異口同聲的道:“陳洪!”
話音未落,一陣腳步聲響起,夏蓮去而復返。
“妹妹,你不用伺候指揮官嗎?”高遠問。
夏蓮捧着個通體晶瑩的琉璃盒子,輕噓一聲道:“別聲張,我給你們送糕來了。”
說着她打開盒子,從裡面取出兩塊雪白的甜糕來。
“這是我們琉璃要塞一個蛋糕店特製的柳酥糕,用的是隻有這個星球上才能種植出來的雪麩麥,三蒸三曬才做成的,很好吃的。”
說着她將柳酥糕遞給高遠道:“你們嚐嚐。”
高遠鬼話連篇,人家卻誠心相待,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剛要接過柳酥糕,一旁曼殊沙華忽然道:“等等!”
“怎麼?”夏蓮疑惑的看向她。
“這糕有毒!”曼殊沙華臉色陰沉的道,“千萬不能吃!”
“什麼!”夏蓮都嚇了一跳。
夏蓮驚道:“你莫要亂說,這是我親自去買的糕,怎麼會有毒?”
“你買糕的時候或許沒有毒,現在就不一定了。指揮官吃過這糕嗎?”曼殊沙華拈過一塊糕輕輕掰開,往地上灑了點。
片刻之後,地上出現了一羣螞蟻,蜂擁而上想要把這些甜糕渣子搬回巢穴去。
可才幾秒鐘,所有的螞蟻忽然全都腿朝天翻倒在地,一動不動了。
夏蓮俏臉煞白的看着這一幕,顫聲道:“居然真的有毒,幸好指揮官沒吃。”
高遠也目光微凝,作爲武林豪俠傳裡獲得杏林聖手成就的醫藥高手,他其實也看出了甜糕有毒,倒是曼殊沙華的表現令他激賞,如此謹慎聰敏,實在難得。
曼殊沙華道:“看來是有人想要毒害指揮官。”
夏蓮問:“是誰?”
“還不知道……隊伍裡都有誰能接觸到這盒糕點?”
夏蓮掰着手指頭數道:“指揮官,我們四個貼身保鏢,聞隊長,還有……還有二爺。”
曼殊沙華道:“那嫌疑人一定就在這些人裡面了,你覺得誰最有嫌疑?”
夏蓮哆嗦着道:“指揮官自然是不可能的,我們四個貼身保鏢從小一起跟指揮官長大,也不會這麼做,那就只有聞隊長和二爺……聞隊長!一定是聞隊長。”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失聲說道。
“聞虎頭?”曼殊沙華和高遠的猜疑都落在陳洪身上,聽到夏蓮這麼說都是一愣。
夏蓮低聲道:“昨日晚間我瞧見聞隊長偷偷翻揀指揮官的行李,當時並沒有在意。現在想想,糕點就放在那件行李之中。”
高遠叮囑夏蓮不要聲張此事,等她走了才搔搔頭道:“這可奇怪了,難道聞虎頭纔是奸細?”
“現在還不能斷定,靜觀其變吧。”曼殊沙華也有點傷腦筋。
雨雖然減弱了一些,卻依然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前路不通,四大獸王又隨時可能來襲,保鏢們焦躁不安,士氣已經低落到了極點。
聞虎頭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就在他來回踱步想辦法的時候,曼殊沙華帶着太極魚求見。
“什麼,你們有辦法過河?”聞虎頭聽了兩人的來意不禁吃了一驚。
落花河的水位因爲暴雨而暴漲,雖然這兩日雨勢小了些,河水依然沒過了長石橋,阻斷了去路。
太極魚得意的道:“我已經偵測過水位了,只要給我足夠的材料和半日時間,我就能在河面上造出一條索橋,保證咱們安然渡河。”
見聞虎頭露出不信的神情,曼殊沙華道:“聞隊長,左右也是被困在此地,何不讓他試一試。成功自然是好的,就算不成功也沒有任何的損失。”
聞虎頭這才意動,便讓手下護衛到處蒐集材料,全力幫助太極魚建造索橋。
看不出來,太極魚雖然陰陽怪氣的,居然還是個精通工程學的人才,也不知他用什麼法子,只用了短短半日時間就將蒐集來的藤蔓麻繩木板等等搭建成了一座懸在落花河上空的索橋,雖然簡陋些,卻足夠一人通行過河了。
聞虎頭看着在風雨中晃晃悠悠的長索橋,又看了看高遠幾人,沉聲道:“你們的人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