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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國孩子的飛機歷盡艱辛,終於飛抵紐約肯尼迪機場上空時,在下面只看到一片汪洋。地面塔臺告訴飛行員,機場上的水淺,只沒小腿,讓他放心降落,並指給他看一條由兩排稀疏的小黑點標示出的跑道。用望遠鏡可以看到那些小黑點都是停在水中的汽車。飛機降落時激起了沖天的水霧,當水霧散去,華華看到機場上戒備森嚴,水中到處站着持槍的士兵。飛機停下後,很快被尾隨而來的十幾輛裝甲車包圍了,那些裝甲車在淺水中疾馳,像小汽艇一樣。從裝甲車上跳下了一羣全副武裝的士兵,這些穿着野戰迷彩服的孩子在飛機的水地上快速跑動着,像一羣奇怪的小昆蟲。士兵和裝甲車很快在飛機周圍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士兵們都背向飛機站着,手裡平端着槍警惕地看着四周,裝甲車上的機槍也都對着包圍圈外。
當機艙門打開時,幾個美國孩子沿着剛靠上的舷梯衝上來,他們中大部分拿着步槍,還有一位提着一個大提包。華華的兩名小警衛員端着手槍堵住艙門,想阻止這些人上來,但華華讓他們讓開,他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是一箇中國孩子,那是中國駐美大使杜彬。
那幾個孩子進入機艙後,喘息着定了定神。杜彬指着一個金髮男孩兒向華華介紹說:“這位是美國副總統威廉·米切爾,專程來迎接你們的。”華華打量了一下這孩子,看到他穿着考究的西裝,腰裡卻彆着一支很大的手槍,顯得極不協調。杜彬接着介紹另一個穿迷彩服的孩子:“這位是負責聯大來賓安全的陶威爾少將。”
“你們就這麼迎接我們?”華華質問米切爾。杜彬把他的話翻譯過去。
“您要想要儀仗隊和紅地毯也可以,前天芬蘭總統在一個臨時搭起的平臺上享受那種禮遇,被一顆流彈打斷了腿。”米切爾說。杜彬又把他的話翻譯給華華聽。
華華說:“我們又不是來訪問美國,用不着那樣的規格,但現在這樣也太不正常了。”
米切爾嘆息着搖搖頭:“請體諒我們的難處,路上再詳細說吧。”
這時,陶威爾從那個大包中拿出一件件外套讓中國孩子們穿上,他說這是防彈衣。然後他又從另一個包中拿出幾支黑色的短管左輪手槍遞給華華和他的隨行人員,說:“小心,上滿子彈的。”
華華吃驚地問:“我們帶這東西幹什麼?”
米切爾說:“現在在美國外出不帶槍,就像不穿褲子一樣!”
飛機上的所有人走下了舷梯,米切爾帶着華華和杜彬?水上了一輛裝甲車,一圈小士兵一直緊貼在他們周圍,爲他們阻攔可能射來的子彈,其他人上了另幾輛車。裝甲車內又黑又窄,充滿了汽油味。孩子們只能坐在兩條固定在兩側的硬硬的長凳上,這個全副武裝的車隊很快開動了。
“海平面上升得真快,上海也是這樣了吧?”米切爾問華華。
“是啊,虹橋機場也淹了,但有大人們在時緊急築起的堤壩,市區還沒進水,不過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紐約市區也沒進水,但真的不適合開聯合國大會了。”
車隊向紐約市區駛去,漸漸開上了沒水的公路。透過裝甲車的小窗看出去,在公路兩旁不時可以看到翻倒的汽車,車身上彈痕累累,有的還在燃燒。路上還有許多武裝的孩子,他們顯然不是軍人,有成羣沿着公路走的,也有神色緊張地橫穿公路的。他們手持與自己身高差不多的槍支,身上橫一條豎一條地揹着黃燦燦的彈鏈。有一次華華乘坐的裝甲車正在超過一羣這樣的孩子,他們突然全部臥倒在路邊,幾乎同時,從公路另一側射來的子彈打在裝甲車的外壁上,發出噹噹的巨響。
“你們這兒看上去真不正常。”華華透過小窗向外看了一眼說。
“這個時代嘛,不正常就是正常。”米切爾不以爲然地說,“本該用防彈轎車來接你們的,但昨天一輛林肯防彈車在市區被一種特殊的穿甲彈打穿,把比利時大使打傷了,所以還是坐裝甲車保險些。當然,用坦克更好,但市區的高架公路經不起它的重量。”
車隊駛進市區時天已黑了,紐約的高樓羣燈光燦爛,如同濃縮的銀河。像每一個孩子一樣,華華以前對這座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充滿了嚮往,他透過小窗,興奮地看着那些光輝燦爛的摩天大樓。但很快,他發現了另一種光在大樓間閃動,那是暗紅色的火光;他還發現了城市上空有幾道煙柱升起。有時空中升起一顆照明彈,摩天大樓的影子在它那青色的鎂光中緩緩移動。再近些,可以聽到周圍城市裡的槍聲此起彼伏,流彈在空中發出勾勾的怪聲,不時還有爆炸聲。
車隊停了下來,前面傳過話來,說是遇到了一道街壘。華華不顧勸阻下車觀看,那是用沙袋築成的一道工事,把公路截斷了。工事後面的孩子們正在往三挺重機槍上裝彈鏈,陶威爾將軍在同他們交涉。
沙袋後面的一個孩子揮着手槍說:“遊戲要到半夜才能結束,你們繞道走吧。”
小將軍大怒:“不要給臉不要臉,真想讓我召一支阿帕奇中隊來收拾你們嗎?”
工事後面的另一個孩子說:“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我們現在不能跟你們玩兒,我們上午就和藍魔隊講好了,現在不玩兒不是不講信用嗎?你們要實在沒有伴兒,就到後面等等,我們也許很快就完。”
這時,米切爾從後面走上前來,工事後面有孩子認出了他:“喂,那不是副總統嗎?看來這真是政府的車隊!”
有一個剃着光頭的孩子從工事後面跳出來,在近處仔細看了看米切爾和其他人,然後衝工事後面的那些孩子一揮手:“咱們還是別妨礙公務吧,讓他們過去!”
那些孩子們都跳出來搬沙袋。正搬着,公路的一側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周圍充滿了子彈飛過的怪嘯聲和裝甲車被擊中時的當當聲。外面所有的人都鑽進裝甲車或縮到沙袋後面,杜彬把華華拉進車裡,聽到工事後面有孩子用擴音器喊:“喂,藍魔隊的頭兒!停一下停一下!”
槍聲停了,那方向也有孩子用擴音器喊:“紅魔隊,怎麼回事兒?你看看錶,不是商量好東部時間十八點三十分遊戲開始嗎?”
“政府的車隊正從這裡過,是送參加聯合國大會的外國首腦的,等他們過去再說吧。”
“好吧,你們快點兒!”
“那你們最好過來幾個人幫一下忙!”
“好的,這就過去!別開槍!”
從公路那一側的草坪上站起了幾個孩子,向這裡跑來,把他們的槍支成一堆,幫着這邊的孩子們搬沙袋,很快把路騰出來一個口子。幹完後,藍魔隊的那幾個孩子又拿起他們的槍向回走,光頭男孩兒叫住了他們:“喂,別走呀,等會兒幫着把工事恢復了!還有,剛纔我們有兩個人受傷了。”
“那怎麼着?我們也沒犯規。”
“是的是的,但遊戲再開始時我們雙方的人數又不等了,最後怎麼算輸贏?”
“那好吧,麥克,你留在他們這邊吧,這次遊戲中你就是紅魔的人了,當然要像在藍魔那邊一樣盡心盡力,但不能說出我們的作戰計劃。”
麥克說:“這你放心,我也想玩得有意思些!”
“好!紅魔的孩子們,我給你們留下的可是藍魔最出色的射手了,昨天在華爾街和巨熊隊玩兒,他一個人就幹掉了他們三個!哈,這下公平了吧?!”
米切爾正要上車,有孩子喊:“副總統先生等等,我們有話跟你說!”接着有一大羣孩子把米切爾圍在中間,他們臉上都塗着黑色的僞裝色,只有眼睛和牙齒在火光中閃亮。孩子們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你們是怎麼搞的?大人們在過去的時代花費了萬億美元,給我們造出了那麼多好玩兒的東西,孩子們現在卻只能玩玩這些小玩藝兒!”他說着拍拍手中的M16步槍。
“對呀,爲什麼不把那些航空母艦讓大家玩兒起來?!”
“還有那些戰鬥機和轟炸機,那些巡航導彈,都可以玩兒嘛!”
“還有洲際導彈也可以玩兒呀!”
“對,那些大傢伙玩起來纔有意思啊!像現在這樣使這些好玩具閒置,是浪費美利堅合衆國的財富,政府不覺得羞恥嗎?!”
“美國孩子玩兒不好,你們要負責任的!”
米切爾攤着雙手說:“對不起各位,我無權代表政府在這裡發表看法,對這些問題,總統昨天在電視上又一次……”
“怕什麼,這兒也沒有記者!”
“聽說國會正準備彈劾總統,要再這樣下去,你們民主黨政府就要被推翻了!”
“昨天在電視上,共和黨領袖已經許諾,要是他們上臺執政,所有的海陸空大傢伙都能讓孩子們玩兒起來。”
“哇,他真是個可愛的孩子!我會投共和黨票的!”
“我還聽說,軍方準備自己玩兒了。”
“對,別聽政府的,自己玩兒,成天演習有個屁意思,把那些大傢伙真的玩起來啊!”
陶威爾將軍衝進人羣,揪住說軍方要自己玩兒的孩子的衣領咆哮道:“你個小王八蛋,再造美國軍隊的謠就逮捕你!”
那孩子掙扎着說:“那你去逮捕大西洋艦隊司令和參聯會主席吧,他們都說過要自己玩兒的!”
另一個孩子指指海的方向,那裡有頻頻的閃光,好像是天邊的雷雨,“看看吧,大西洋艦隊這兩天每天都在近海打炮,說不定他們已經玩兒起來了!”
米切爾四下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說:“沒說不讓玩兒,總統和政府從來沒說過不讓玩兒,但要玩兒全世界一起玩兒,只有我們自己玩兒,不是自取滅亡嗎?”
孩子們紛紛點頭。
一個孩子拉住他問:“這些小首腦們是來聯合國商量玩兒的事吧?”
米切爾點點頭:“是的。”
另一個舉着反坦克火箭筒的孩子笑着說:“太棒了!好好談,你們有責任讓全世界變得好玩兒!”
車隊繼續向前行,華華問米切米:“路這樣危險,爲什麼不用直升機呢?”
米切爾搖搖頭:“能用當然省事了,可是在上個星期,從港口的一艘驅逐艦上丟失了十枚毒刺導彈,前天那些導彈中的一枚擊落了一架紐約市警察局的直升機,FBI的人認爲剩下的九枚肯定還在附近,所以我們在地面走比較安全。”
華華從小車窗外看到了一片廣闊的水面,水面的中央有一個巨大的被聚光燈照亮的人體。
“那是自由女神像吧?”華華問米切爾,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仔細望着那美國的象徵,很快發現有些不對:“她舉着的那個火炬呢?”
米切爾說:“上星期被一個小雜種用無後座力炮打掉了,她的左肩也中了一顆火箭彈,被炸出一個窟窿。”
華華問:“美國孩子們這是在幹什麼?”
在車頂那盞昏暗的小紅燈下,米切爾看上去很惱火:“幹什麼幹什麼,我已經迎接了幾十個國家元首,你們都這麼問,孩子嘛,能幹什麼,玩唄!”
華華說:“我們的孩子就沒有這麼玩兒。”
“他們想玩兒也沒有槍。”
杜彬伏在華華耳邊說:“這是美國的糖城時代,全國都陷入暴力遊戲之中。”
車隊終於到達了聯合國總部。
當華華下車看到那至少在名義上是地球辦公樓的大廈時,對眼前的情景吃了一驚:大廈一片漆黑,與周圍燈火通明的建築物形成鮮明對比。這個外形如高大紀念碑的大廈左上角缺了一大塊,大廈表面的玻璃一大半都沒有了,還有幾個大窟窿,其中一個在冒着黑煙。
一行人向大廈走去,地上滿是碎玻璃和水泥塊。這時,不遠處有一個小男孩兒引起了華華的注意。這個娃娃看上去只有三四歲,懷裡抱着一支很大的滑膛槍,他吃力地把槍端平,對準幾米外的一輛小汽車,咣地開了一槍。槍的後坐力使他一個屁股墩兒坐在地上,他坐在那兒直勾勾地盯着那輛汽車,看到什麼也沒發生,就拄着槍站起來。他那從開襠褲中露出的小屁股上沾了圓圓的兩圈土,他把槍頂到地上嘩啦一下又推上一顆子彈,再晃晃悠悠地把槍端平,對着汽車又是一槍,他也再次跌坐在地上。汽車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這娃娃又站起來衝汽車開槍,他每開一槍就跌倒一次,開到第五槍時,汽車轟地一聲騰起一團裹着火焰的黑煙燃燒起來。那個娃娃興奮地高呼:“嗚呼嚕——”扛着那支與他差不多長的槍一蹦一跳地跑走了。
有一個人在大廈門口等着他們,他就是超新星紀元的第一任聯合國秘書長喬加納,一個阿根廷孩子。幾個月前,華華在電視上看到過他和公元世紀最後一任大人秘書長交接職務的情景,現在,這孩子早已沒有了當時的高貴氣質,外套上落滿了灰,領帶被他扯下來捂着流血的頭,一副狼狽相。當米切爾問他怎麼回事時,秘書長顯得脾氣暴躁。
“就在五分鐘前,大廈又中了一彈!看那裡,就在那裡!”他指指大廈中部那個正在冒煙的黑窟窿,“我當時剛出門,碎玻璃就像暴雨似的落下來……我再次要求你們爲聯合國總部提供有效的保護!”
米切爾說:“我們已經盡力了。”
“這叫盡力了?”喬加納指着已破爛不堪的大廈高聲質問,“我早就要求你們清除周圍地區的重武器!”
陶威爾說:“請聽我解釋,那一顆,”他指着大廈缺了的一角說,“起碼是105口徑的,它的最大射程有二十公里。”
“那就清除半徑爲二十公里範圍內的所有重武器!”
米切爾聳聳肩說:“這不現實,對這麼大範圍進行搜查和軍事管制會引起麻煩,也會讓那幫共和黨的小雜種們抓住把柄。先生,我們是一個民主國家。”
“民主國家?我感覺自己處於一個變態的海盜窩裡!”
“先生,您的國家也好不到哪裡去,布宜諾斯艾利斯爆發了十幾萬人同時踢的足球賽。整個城市成了賽場,城市的兩端各設一個比凱旋門還宏偉的球門,十幾萬人踢一個球啊,那球到哪兒,人羣就涌到哪兒,被踩死的人就有幾千。這場超級球賽從開始到現在已持續了半個月,還沒有停止的跡象,你們的首都已被折騰得亂七八糟。玩兒是我們孩子的天性,有時比吃飯睡覺更重要,怎麼能阻止他們呢?”米切爾說着,指指大廈,“這裡也確實不適合開聯大了,據我所知,會議大廳的頂板上週被一顆迫擊炮彈炸塌了,所以我們才建議聯大在華盛頓開。”
“胡說!這次到華盛頓,下次就要上航空母艦上開了!這是聯合國大會,不是美利堅大會,我們就要在聯合國的領土上開!”
“可是各國首腦都已經集中到華盛頓了,全國只有那裡禁止遊戲,所以也只有那裡能保證安全。”
“那就讓他們回來!爲了孩子世界的利益,他們必須冒險!”
“在這種地方開會,他們和他們的國家都不會同意的。再說,就是他們回來也不行,您的工作人員呢?大廈中大概沒剩下幾個孩子了吧?”
“那些膽小鬼,他們都跑光了!他們不配做聯合國的工作人員!”
“誰願意在這個鬼地方呆呢?我們這次來,一是讓中國孩子實地看看,請他們理解不能在這裡開會的原因,畢竟去不去華盛頓還是要由他們自己決定的;二是請您和我們一起走,我們已經在國會山上爲聯合國機構安排了專門的工作地點,併爲您配備了由新的人員組成的班子……”
“閉嘴!”喬加納大怒,“我早就知道你們想取代聯合國!”他指着遠處各個方向對華華說:“你看看,周圍的建築物都完好無損,惟獨聯合國大廈遭到這麼多炮擊,鬼才知道這炮是誰打的!”
米切爾豎起一根指頭說:“喬加納先生,你這是對美國政府惡毒的誹謗,如果不是因爲外交豁免權,我們會立刻起訴你!”
喬加納沒有理米切爾,拉住華華說:“作爲常任理事國,你們應該對聯合國負起責任,讓我們一起留在這裡吧!”
華華想了想說:“秘書長先生,我這次的使命是與世界各國的首腦接觸,瞭解他們對新世界的看法,並同他們交換意見,如果各國首腦都在華盛頓,那我們也必須去那裡,留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
喬加納一揮手說:“那好,你們都走吧!現在我看到了,這個孩子時代是人類歷史上最讓人噁心的時代!”
華華對他說:“秘書長先生,世界確實完全變了,用大人時代的思維方式已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們應該努力適應這個新世界。”
米切爾笑着對華華說:“您並不理解秘書長先生的雄心壯志,他曾表明這樣一個思想:孩子世界應該取消各國政府,全世界統一由聯合國直接領導,而秘書長先生自然成爲地球領袖……”
喬加納指着米切爾說:“閉嘴!無恥的誹謗!”不過華華記得他在超新星紀元開始後不久確實表述過這個想法。
“你們去適應新世界吧,我將一直守在這裡,爲聯合國送終!”喬加納說完,捂着腦袋轉身走進了黑燈瞎火的大廈。
車隊繼續前行,在遠離市區的地方,有幾架直升機在等着他們。在直升機向華盛頓方向飛去時,從夜空中又可以看到紐約的燈海了。
華華問杜彬:“你瞭解國內的情況嗎?”看到杜彬點頭後他又問:“你看他們的糖城時代與我們有什麼共同之處?”
杜彬搖搖頭:“我只看到了不同之處。”
“你看,槍林彈雨中的紐約城仍然燈火輝煌,你看下邊的公路上,那麼多小汽車和公共汽車還在像平時一樣行駛着……”
“是的是的,這點確實與我們有相似之處:社會成了這樣,可他們的國家系統仍然在正常運轉。”
華華點點頭:“這是孩子世界所特有的現象,在大人時代是不可想象的。在他們的時代,社會狀況惡化到現在的一半,國家就會崩潰。”
“不過我懷疑這種正常還能維持多久,美國的軍事機器現在處於一種很危險的狀態:美國孩子們手裡握着世界上最龐大的武器系統,卻不能玩兒起來,他們心急如焚。另一方面,超新星紀元開始後,美國政治發生的最大變化就是軍隊登上了政治舞臺,並對國家產生越來越大的控制力,爲了安撫軍方,美國政府舉行了一次又一次毫無必要的軍事演習,但演習終歸是演習,遠遠滿足不了美國孩子。”
“現在的關鍵是:美國孩子打算怎麼玩兒呢?”
“大概不能自己和自己玩,這和玩輕武器不同,他們龐大的武裝系統要是自己玩起來可了不得……我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這時,下面的北美洲大地完全隱沒於夜色中,外面能看到的惟一亮光是編隊飛行的其他直升機的夜航燈,它們彷彿是懸在這濃重的夜色中一動不動。
“形勢嚴峻啊——”華華沉吟着,顯然已知道杜彬想說什麼。
“真的,是該做最壞的打算了。”杜彬的聲音有些顫抖。